第十章 安頓

徐明錦脫口而出:“你的傷好全了?這麽快!”

原來那人就是白雲庵那夜,劫持徐明錦後暈倒,反被她以怨報德救下的那人。她還收了他一塊玉佩。

那人微微一笑:“多謝掛懷,在下的傷雖未好全,但對付區區幾個乞丐還是綽綽有餘的。”徐明錦朝天翻個白眼,心道:少臭美了,我隻是想到舅舅比你才晚一天受傷的,可舅舅這會子還昏迷不醒,你卻已經生龍活虎了。你是吃了靈丹妙藥才會如此的嗎?我順便問一句而已,少自作多情了!徐明錦打死都不會承認,她其實也是有擔心過他的,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被平熙王妃抓住,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但徐明錦發誓,她隻是看在那塊玉佩的麵子上才擔心他的。她才沒有對他上心,絕對沒有!

那人聽了徐明錦的話,卻連一絲神色都沒有變過,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徐明錦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說實話,她確實挺奇怪。雖說他救了她,可時機也太巧合了吧?

那人這次直接無視她的話,淡淡的道:“此地不易久留。還是趕快離開。”說完,就大步離去。“等一下!”徐明錦在他身後喊道。那人停下腳步,卻不轉身。

“我要帶者我舅舅一起走。”徐明錦道。

那人回頭看了那躺在地上的樊毅臣一眼,又看到徐明錦的神色是那麽的堅決。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地上的樊毅臣撈起,往自己的背上一甩,樊毅臣就穩穩當當的在他背上安了家。好帥的動作!徐明錦瞄了張栓子一眼,意味深長。看看那人,跟張栓子差不多的年紀,身手那叫一個天差地別!唉,她又後悔不該一時感動,就要把春杏許配給這個身手這麽差勁的張栓子了。他這麽差勁,以後能保護的了老婆嗎?唉,嘴太快了。

徐明錦正自怨自哀,別人尚可,春杏卻是看懂了她那變化多端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過去。春杏道;“小姐,我們也快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他了!”徐明錦抬頭一看,正堪堪看到那人拐彎時飄起的一片衣角。她顧不上糾正春杏又犯了原則性錯誤,居然不喊她公子,喊她小姐的這件事。她連忙道:“還說什麽,快走!”率先超外追去。春杏與張栓子對看一眼,搖搖頭,跟在徐明錦身後朝外奔去。

徐明錦是見那人走遠,她怕萬一再有乞丐回來,那她不就又要倒黴一回。等到了徐明錦停在隱秘巷子裏的馬車上,徐明錦發現,那人將樊毅臣放在車廂裏,正好整以暇的等著她。徐明錦一上馬車,就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會去破廟裏,還知道我的馬車藏在這裏?”說完,緊緊盯著他。

那人仿若未聞,吩咐架車的張栓子道;“去齊氏藥鋪。”但張栓子卻望者徐明錦,等者她吩咐。徐明錦因他無視了她的問話,正怒不可遏,見張栓子正等者自己下命令。她剛想說去什麽齊氏藥鋪,去客棧。就聽那人慢悠悠的道:“客棧裏魚龍混雜,實在不是個養傷的好去處,齊氏藥鋪的大夫醫治外傷可是一手絕活。藥鋪後頭連者兩進的院子,安靜整潔,最適合養傷。在下的傷這兩天就在那裏養的。”聽了這話,徐明錦硬生生的將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憋的小臉通紅。徐明錦深吸一口氣,對張栓子點了點頭,道:“聽他的。”想想又不甘心,惡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這才覺者好受一點。

既然人家不想回答,徐明錦也不再問,她從衣領內將那人送她的玉佩掏出,自脖子上摘下來,遞給那人道:“還給你。”那人並不伸手去接,隻是眼神掃了徐明錦一下,徐明錦沒有發現的是,那人看者她氣的紅彤彤的臉頰眼睛亮了一下,看到她將他的玉佩居然是貼身戴者的,眼神瞬間變的溫柔。徐明錦隻是氣呼呼的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咱們現在是互不相欠。”那人仍舊是不接,隻淡淡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就砸了它!”

徐明錦一呆。

她隻是不想再跟這人有什麽瓜葛,才想將他的東西還給他的。不可否認,這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被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掃,徐明錦就覺得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可是她清楚,能被平熙王妃半夜追殺的人,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她這輩子就想掙點小錢,找個樸實的男子結婚,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就得了。她不想跟什麽大人物相交,萬一哪天殃及池魚遭了殃,就太虧了。所以,她隻是想將她的東西還給他,怎麽就這麽難呢?都怪自己,當初貪看這玉佩好看值錢,唉,現在說什麽都太晚了。

車廂裏一時寂靜無聲。春杏看的暗暗著急,小姐這是怎麽了?剛才還是好好的。她看者徐明錦拿著那塊玉佩,跟拿個燙手山芋似的。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她知道小姐是怕別人看到這塊玉佩,才貼身戴者的。小姐平時不是沒事拿出來把玩把玩的嗎?她還以為小姐喜歡這塊玉佩,原來是她想岔了。

春杏正想說點什麽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就感覺馬車不在顛簸,停了下來,張栓子在外麵喊:“小姐,齊氏藥鋪到了。”春杏連忙將徐明錦還傻傻舉在手裏的玉佩拿下來,替她收在袖筒裏,道:“小姐,我們下車罷。”徐明錦巴不得離了這裏,忙點頭應了,扶者春杏的手下了車。那人跟在後麵也下了車。卻不等她們,徑直往齊氏藥鋪去了。徐明錦正打算叫張栓子去齊氏藥鋪叫幾個夥計,幫忙將樊毅臣從馬車上抬下來,就看見從齊氏藥鋪出來幾個夥計打扮的小夥子,徑直朝著她們走來,走近了,行了一禮,徐明錦還沒明白過來,那幾個人就直奔馬車,將樊毅臣從馬車裏抬下來也奔著齊氏藥鋪去了。徐明錦見狀,就知道這些人一定是那人從齊氏藥鋪裏打發過來的。

徐明錦等人跟在夥計身後,一起進了齊氏藥鋪。

徐明錦眼睛掃了一圈,不見那人。正暗自奇怪他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就見櫃台後麵胡子花白的老掌櫃,從櫃台後麵鑽出來,笑眯眯的做了個揖,對徐明錦等人道:“小老兒姓李,這廂有禮了,澤公子交代過了,幾位請跟小的來。”徐明錦隻好跟著掌櫃的,一行人與抬者樊毅臣的夥計,一起去了後麵第一進的院子裏。徐明錦心道:澤公子,那人名字是澤?

進了院子以後,徐明錦發現這房子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了。憑心而論,她找不到,也付不起這樣房子的租金。要是她自己找,是不能給樊毅臣這麽好的養傷環境的。徐明錦悲哀的發現,好像現在,是她欠那人的了。

將樊毅臣在**安頓好。那李掌櫃又打發齊氏藥鋪的坐堂大夫給樊毅臣診脈。徐明錦緊張的問:“我舅舅怎麽樣?”那大夫診完脈,笑眯眯的安慰徐明錦道:“小姐不要擔心,令舅的傷已無大礙。他之所以暈倒,確是饑餓所至。”徐明錦這才鬆了口氣,卻鬱悶的很,怎麽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她是女的?但她卻不知道,那澤公子交代給老掌櫃的,是要他好好招待那未小姐跟她的丫鬟小廝。所以李掌櫃這才稱呼她小姐的。徐明錦鬱悶了片刻,也就丟開了。卻聽得那李掌櫃正吩咐夥計去廚房熬粥和雞湯。徐明錦心下感動,見李掌櫃吩咐完,正要離去。忙喊住了他。

徐明錦道:“李掌櫃,我舅舅住這裏的一切花費,請您算一下是多少。”那掌櫃的嗬嗬一笑,道:“澤公子交代了,小姐是公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令舅在此期間的一切花消全部是免費的。”徐明錦問道:“那澤公子與您是什麽關係,他說免就就免的?”心下卻想到,當初在白雲庵,他交給自己這塊玉佩,還說讓自己有事拿著這塊玉佩到齊氏藥鋪尋求幫助,她對這話原本不以為意,但現在看來,他那天說的話是真的,今天在破廟,他之所以剛好趕到,說明他應該在暗中跟蹤自己,這才救了自己。雖說他是一番好意,但一想到被人跟蹤,怎麽都不舒服。雖然,他救了她。但他傷才好轉,就關心自己的安危。徐明錦不得不說,自己感動了一把。

李掌櫃道:“小姐是澤公子的救命恩人,說給小姐聽也不打緊。”他頓了頓,又看了徐明錦一眼,這才道:“齊氏藥鋪是澤公子的產業。隻不過是掛在小老兒頭上。”

徐明錦恍然大悟。

那天,將樊毅臣安頓好,又診了脈,徐明錦怕回去晚,樊夫人發現就糟糕了,於是不等樊毅臣清醒過來,就匆匆忙忙的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