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人乃是個藍衣老者,腰懸寶劍,白發紅顏,兩眼精光四射,連聲大叫:“丹兒!丹兒!”他身後五個騎者個個氣勢不凡,穩如山峙。內有一名綠衣女子,四十來歲,麵貌嬌嬈,風韻猶存,甚是引人注目。

張小寶認得她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位白孝女子,一來這女子頗似姨媽妘若煙,二來她與身旁那二個中年男子曾經幫自己敵過裘萬江,總算是有恩於自己,故宋玉對這行人甚是關注,暗暗替他們擔心。中間那紫衣少兒聽得紅麵老者的叫喚,忙應道:“爺爺,俺在這裏!”這六騎人馬聞聲直奔過去。

那緋衣武官大聲喝道:“來者何人?都給我站住了!”那六騎人馬理也不理,依然如飛奔將過來。隻聽紅麵老者大聲道:“老夫白太真,各位招子放亮些,別傷了俺的孫兒!”

那武官喝道:“什麽東西!竟敢如此放肆!”手下兵士橫刀來阻,呼喝連聲。那六騎人馬全然不懼,各各揮手打出一把飛蝗石,眾官兵須臾之間又倒下一大片。跟著隻見人影飛舞,眾官兵紛紛被拋向半空之中。大家哪裏見過這等氣勢,不由自主地讓出一條路來。那紫衣少兒迎將上來,嘴裏叫道:“爺爺!大伯母!二伯父,三位叔伯,你們都來了!”

這六騎人馬將紫衣少兒擁在中間,正要打馬奔出,卻見那緋衣武官已指揮弓箭手遠遠地將他們圍住,箭在弦上,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眾官兵對這一行人甚是憚忌,無人再敢上前交手,隻在弓箭手後麵將他們團團圍住。中間六騎人馬“嘩”地一聲將劍拔出,那白太真用長劍指著緋衣武官道:“兀那鳥官聽著,老夫乃山東名門望族,便是朝庭大臣龐籍龐大人也與老夫稱兄道弟!你這狗官若膽敢胡來,老夫便是在萬軍之中也可取你頸上人頭!你信也不信?”

那武官原也被他們的氣勢所駭,心下不無顧忌,沉吟一會道:“你們既非逆賊,為

何你的孫兒卻與他們混在一起?還竟敢出手抗擊朝庭天兵!”

白太真道:“他小小年紀懂個什麽?俺這孫兒乃是迷了路才與這些人會在一起的。呔,丹兒,你為何到了這裏?怎的與這幫人攪在一起了?”

那丹兒道:“俺想念爹娘,原想出來找尋他們,誰知在青州迷了路,遇見有好幾個人圍住大伯一人廝殺,俺心裏不平,便出手幫了連大伯,後來連大伯便領俺來這裏找爹娘……”

白太真揚聲道:“兀那鳥官,你聽清楚了,俺一家並不識得這些人的。你若好好下令收兵便罷,否則,哼哼,可別怪老夫不客氣了!”那緋衣武官微一遲疑,果然一揮手撤去了箭手,眾官兵讓出一條道來。

白太真正要領人奔地去,那紫衣少兒道:“爺爺,快救救連伯伯吧!他……他還活著呢……”

白太真眉頭一皺,扭頭望了望地下的青衣漢子,見那姓連的雖然渾身是血,但眼睛卻還在轉動,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白太真勒馬稍稍走近道:“這位朋友,多謝你照料俺的孫兒,可是俺們也救不了你。唉,你們為何要與朝延作對?……你有什麽後事要交待俺麽?家中還有什麽人放不下心的?老夫自當盡力幫助的。”

那漢子微微搖頭不語,白太真略略頓了一下,轉馬要走,紫衣少兒大聲哭叫道:“連伯伯!俺要救連伯伯!”忽見地下那姓連的漢子吐出一口鮮血,自斷經脈而死。紫衣少兒正哭鬧著,白太真一把將他抱到自己的馬上,領著一行人如飛奔出,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張小寶舒了一口氣,暗暗忖道:“原來這紅麵老者便是白太真!性情倔強,師父河池老鬼說的果然不差。”

待眾官兵清理了戰場,張小寶見陸汝南的副官領著那三個精壯漢子來到緋衣武官麵前,將小姐的信符交給了他。不一會兒,緋衣武官竟打發那王都尉領著百餘人跟

著那副官朝江邊碼頭走去。

張小寶心中暗暗驚奇,不知那小姐是什麽人物?竟然能令這武官派兵動眾。

回到船上,隻聽那王都尉對陸汝南道:“陸大人,這些賊寇若果真是衝著小姐來的,我們何不請小姐上岸從陸地去?這樣我們可以多派人手保護她。若是還不放心,你們可以叫眾鏢師也隨小姐一道走。船上我們可以加派人手與你們一道去如何?我想船上沒有了小姐,那些強人也不致再來為難你們的。何況又加了我們的人手?這一路也大都是軍營重地,隻怕他們也不敢再冒這個險了。”

陸統領沉吟一會道:“且待我問問小姐,看她意下如何。”說罷去了後艙。

那小姐同意從陸路去江寧,王都尉連忙打發人去備轎子。陸汝南原本要請方仲池等人護送小姐的,那小姐搖頭道:“此去江寧也不遠了,我有文叔他們相隨也就夠了,況且又有王大人這許多人馬,料想無礙的,船上也不可少了人手。唔,隻是你去替我問問慕容公子,看他是否願意和我們一起走?”

陸汝南走去問了張小寶,張小寶道:“爺爺送我來時交待,要我隨方爺爺去江寧的,我……我便隨方爺爺走水路罷。”

陸汝南回告了小姐,後者默默聽著,卻未吭聲。不一會兒轎子來了,那小姐臨別時將張小寶叫來道:“慕容公子,我家住在開封府旁的李家園,他日你若到了京都,可記得來找我。”

李小姐上岸後,那王都尉果然又派了數十名官兵來到碼頭張燈巡護,當晚果然無事。此後一路下來,風起風落,帆收帆揚,居然也都無事。到了江寧,方仲池拉著宋玉在當地鏢局歇了一晚,次日又選了一匹好馬送給張小寶,臨別時方仲池道:“寶兒,方爺爺家在杭州,你若不嫌棄呢,便常來做客。”

張小寶道:“多謝方爺爺關照,孩兒定來拜望你老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