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腳病蟲眼見張小寶出手愈來愈慢,麵額上掛滿了汗珠,似甚是吃力。心下暗道:“好哇,這小賊到底太嫩,今日不斃了他,以後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當下連下殺手,頻頻搶攻,不料看看就要斃了張小寶,忽聽驚呼連聲,手下人眾紛紛倒斃,餘者竟不顧他的指令,各自逃命,心中又驚又怒,扭頭見費不盡夫婦又朝自己這邊奔來,慌得他忙虛發一招,也自扭頭奔逃,嘴裏連聲呼嘯,那匹青馬竟甚是靈通,聞聲朝他奔來,百腳病蟲飛身上馬,一溜煙奔得不知去向。

百腳病蟲奔逃後,張小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費不盡夫婦忙將他扶住,見他背上血流不止,忙叫纖纖拿了藥來,替張小寶重新敷藥包紮了,又掏出一顆增功健體藥丸叫張小寶服下了。

服了這藥丸不久,張小寶果覺精神好了許多,劍傷也不再痛。

那費氏一家心感張小寶出手救了費不盡一命,對他關懷至備,倍是親切。那幾個佩劍漢子也圍著宋玉,恭維不已。

大家見張小寶小小年紀便有這般駭人的身手,個個驚歎不已,無不欽佩。那幾個生意人望著地下陳屍累累,兀自驚戰不已。費不盡問馬車夫能不能將車修好,那馬車夫心有餘悸,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大有死後重生之感。嘴裏回道:“我……我……這便修好。”

修馬車約摸用了半個時辰,起程後張小寶道:“五毒教狗賊乃是衝我來的,我若不離開你們,隻怕還要連累你們的。待會兒到了前麵,我便要先告辭了,各位一路多多珍重。”

費不盡道:“張公子此言差矣,當初五毒教雖是衝你來的,卻也放我們不過的。況且我們又斃了他們這許多狗賊,你便是離開了我們,他們照樣放我們不過。”

他妻子阿妙道:“我們須得想個法子才行,總不能叫這些狗賊整天追趕著過日子,而且五毒教高手如雲,誰知下回追來的是什麽人?”

費不盡冷笑道:“我自有辦法對付的,總不能栽在五毒教的手上。”

不一會兒,馬車過了貴池橋,來到一個小鎮旁,張小寶道:“費大俠、大媽,你們一路多多珍重,我……我要告辭了。”

費不盡才要說話,纖纖卻拉住張小寶的衣袖不放,嘴裏帶著哭音道:“你……你……阿爸阿媽,我……我不讓他走!”神情甚是嬌癡。

她母親正要嗬斥,費不盡卻笑著對旁人道:“諸位一路順風,我們也少陪了。

唉,我費某牌氣不好,一路上多有得罪,還望各位見諒。”旁人紛紛拱手致意,連說珍重。費不盡拉著妻子女兒也下了驛車。

驛車走後,張小寶微詫道:“費大俠,你們怎地下了車?”

費不盡道:“張公子休得叫我大俠,你若看得起我。便叫我一聲大叔好了。什麽大俠,他媽的我費某不能充好人。”

張小寶忙又笑道:“費大叔也算不得壞人的。”

費不盡笑道:“說的是,所謂近朱者赤,與我交結的都是有名的魔頭,我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我若與好人在一起,卻也不會壞到哪裏去的。我妻子便是大大的好人。”

張小寶連連點頭道:“大叔說的是,大媽待人親切,心地又善良。”

那阿妙朝費不盡嗔道:“你這怪物,休得嚼舌頭。”

費不盡笑道:“若要擺脫了五毒教的追兵,自然是不能再坐這輛驛車了。唔唔,現下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便在這鎮上安歇一晚吧。你們且跟我來,我有話說。”說罷將大家領到鎮旁一間破廟裏,費不盡道:“我們便在這裏先易了容更了裝,待會兒再去鎮裏吃晚飯。哼哼,便是與那些狗賊同桌吃飯,他們也休想認得出我們的。”

纖纖拍手道:“如此甚好,宋公子,你不會離開了我們吧?”

她母親阿妙責道:“纖兒好不曉事,人家宋公子豈同你一般嬌頑?今日不離開我們,來日到了江西,你也不許他回家麽?”

費不盡從包袱裏拿出一些藥物,在臉上塗得片刻,又將一些灰色粉末往頭噴撒了些,轉眼便成了個六十來歲的白發老者。隻見他彎腰弓背,四肢微顫,端的便是個老態龍鍾的陌生人,竟看不出絲毫痕跡。

費不盡笑道:“如何?象是不象?”

張小寶忙點頭稱讚道:“大叔果然神通廣大,用不著再擔心五毒教的追兵了。”

費不盡又將他妻子麵部塗了塗,也在她頭發上撒了些粉末,阿妙也頓時成了個銀發老嫗。費不盡對張小寶道:“張公子,我要將你扮成一個中年書生,你可滿意?”

張小寶連連點頭道:“有勞大叔了。”

費不盡依法炮製,轉眼又將張小寶變成一個中年人模樣。那纖纖望著張小寶的模樣,皺眉道:“不好不好,張公子這模樣我不喜歡。”

費不盡這回沒依她,拉著她又依樣畫葫蘆,一番擺布,又將纖纖變成一個小個子成年女子。纖纖頓

足直嚷,大叫不依,可是她母親的巴掌在她麵前晃了又晃,就要招呼過來,於是她不依也得依了。費不盡又叫大家將衣裳換了,裝扮停當,一行四人才向鎮子裏走去。

張小寶一襲紫色衣衫,與費氏一家離開了破廟,路旁溪水照映,張小寶竟認不出水中的人影兒哪一個是他自己了。這鎮子雖小,倒也景色依人,十分清雅。一行人正找尋客店,忽聽費纖纖指著街頭叫道:“好玩好玩,有趣有趣。”眾人望去,隻見街頭一顆參天槐樹下聚著一大群人,那大樹上用繩索倒吊著三個大漢,這三個大漢隻穿一條小褲叉,赤身**,雙腳被繩索緊緊吊住,倒懸著身子在大樹下**來**去。

阿妙道:“什麽人這般欺侮他們?將他們扒光了衣裳倒吊在樹下?”

纖纖忙道:“我們去看看。”不待她父母肯首,先自奔了過去。

費不盡道:“阿妙,纖纖仍這般貪玩,隻怕她露了行裝,不可讓她走遠了的。”

阿妙道:“說的是。我們也去看看。”三人也來到大槐樹下,擠進人群一看,原來那三個被吊著的大漢頭下豎著許多尖刀,刀叢中卻有兩朵大**,一朵潔白,一朵鮮黃。這三人身子在空中**來**去,兩手不時在刀叢中撈取那兩朵**,隻因身子**得太快,刀子又利又密,這三人全然插不進手,有二人滿手鮮血,已被尖刀劃破,那兩朵**安然不動。大約三人吊的時間太久,直憋得麵色紅紫,青筋暴起,嘴裏紛紛叫道:“罷了罷了,我們兄弟三人沒得這個能耐,也沒得這份豔福,我們認栽了。”

大樹下一個年約五旬的青衫人將手微微一擺,立有五六人奔到場中將三個赤身大漢解了繩索接下來。那青衫人兩眼精光四射,麵含譏笑道:“好,連氏兄弟讓賢了,下麵哪路朋友上?”

左麵一側立著十來個勁裝漢子,為首一人道:“袁寨主,既然來了,好歹也讓我們鯉魚幫試試吧。”那青衫人微微點頭道:“好吧,羅邦主,你們鯉魚邦的兄弟上吧。”

那羅邦主對手下人道:“阿財,得祿、亞崽,你們三人身手好些,不如你們上吧。唔,也替我們鯉魚幫爭口氣,撈她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好叫我也開開洋葷。”那三個一邊忙著脫衣剝褲,一邊紛紛道:“幫主放心,我們總不能讓你老丟臉便是。”說罷三人赤身上陣,旁邊立時奔來八九個人,又將他們三人雙腳懸空吊起,使勁推搖,越推越快,於是這三人又在半空中**起秋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