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凝考慮的是在元德縣的隱組織眼下的處境。

真跟陳誠談崩了,對他們的處境極其不利。

本想拿造反當威脅放人的籌碼,但現在看來,陳誠完全不懼威脅。

這一下子就嗆住了冷紫凝。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麽?”陳誠再次發問,語氣沉穩而堅定。

冷紫凝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重大決定一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妥協:“隻要我答應你,你就會放了我的人?”

“當然,你的人我可沒對他們怎樣,一日三餐好生供著呢。”

陳誠毫不在意的說道。

冷紫凝點了點頭,最終緩緩說道:“你把我的人放了,我們會離開元德縣。”

她的內心其實充滿了無奈與不甘,但在目前的形勢下,她別無選擇。

這時,她身後的人忍不住道:“老大……”

那人滿臉的不情願,他深知離開元德縣這件事是抗命,未來的影響會有多大。

然而,冷紫凝揮了揮手,讓他住嘴。

她的眼神堅定而決絕,她明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可。”陳誠微微一笑,讓高健去把人給帶出來。

陳誠的內心也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隻是暫時取得了勝利。

他也清楚,朝廷不會善罷甘休。

不多時,被陳誠抓的那兩人被帶到眾人麵前。

他們兩人麵色愧疚,低垂著頭。他們心中充滿了自責,覺得自己給隱組織帶來了麻煩。

“老大……”他們兩人耷拉著腦袋,聲音中滿是自責。“是我們沒用……。”

冷紫凝卻沒有為難他們,隻是露出一副寬慰的笑容,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沒事了,這不是你們的錯。我們走吧。”

說罷,冷紫凝看向陳誠。

“多謝陳縣令信守承諾,再見!”

冷紫凝今天來的時候,心中便隱隱知曉自己的勝算著實不多。

可她又能怎麽樣?

自己的人被陳誠抓了,她不能棄之不顧。

那是她的夥伴,是與她一同出生入死的人,她必須來救。

況且,眼下這裏本就是陳誠的地盤。

陳誠在元德縣可謂是威望極高,一呼百應。

她這次的行動實在是太過魯莽了,明顯是低估了陳誠的能力,也高估了朝廷在這偏遠之地的影響力。

想到這裏,冷紫凝自嘲地一笑。

這段時間以來,她經曆了許多,也思考了許多,確實明白了不少。

她看著周圍的一切,心中湧起一股無奈。

這個朝廷已然如此糜爛,可也就隻有他們這些人還傻傻地死忠著,拚盡全力去守護。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但很快,那一絲迷茫便被堅定所取代。

無論如何,她都要為了自己的信念和夥伴們繼續走下去。

目送著冷紫凝等人漸漸遠去,陳誠一直緊繃著的內心終於緩緩鬆了口氣。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陳誠知道,這件事,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

陳誠靜靜地站在那裏,思緒有些複雜。

對於冷紫凝他們的行為,他不做任何評價。

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選擇,他們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罷了。

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自己是“造反”,他們是“正義”的,可他們守護的確實一個垂暮腐朽的王朝,置百姓生死而不顧,還有守護的必要麽?

陳誠的心中泛起層層波瀾,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他在思考著這個深刻的問題,卻始終難以得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陳誠真的不想做出評價,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沒有絕對的對錯。

他們所堅守的信念,或許在他們心中是無比神聖的,但在陳誠看來,卻顯得有些盲目。

然而,他又不能完全否定他們的選擇,畢竟他們也是在為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而努力。

陳誠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矛盾和衝突,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和信念而奮鬥。

他不想卷入這場爭論之中,隻想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守護好自己所珍視的人和事物。

高健看著自家少爺站在那兒陷入思索,不明所以地迎了上去,笑嘻嘻道:

“少爺,我們回家?今天從庫房拿出來好多金子呢,得早點回去,不然被人給偷去可就麻煩了。”

高健一邊說著,臉上洋溢著興奮與得意,眼睛裏閃爍著對那些金子的渴望與珍視。

陳誠聽到高健的話,回過神來,笑了笑,看著高健這個小人得誌的模樣。陳誠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無奈。

他太了解高健這個家夥了。平日裏高健這癟犢子確實不怎麽正經,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關鍵時候,他對自己卻是忠心耿耿。

陳誠微微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家夥,總是這麽容易滿足,一點金子就能讓他如此興奮。

不過,這份單純也讓陳誠感到欣慰,在這複雜的世界裏,高健的這份簡單顯得格外珍貴。

“行吧,回家,今天不當值了。”陳誠的話語中帶著些許輕鬆,仿佛也被高健的情緒所感染。

回到府上。

陳誠剛邁進府門,就瞧見胖嘟嘟的胡掌櫃在院子裏踱步,這廝居然沒有在商業區賣精鹽,反而跑到自己家裏。

陳誠微微皺眉,看著胡掌櫃那圓滾滾的身形問道:“怎麽回事,你怎麽來了?”

胡掌櫃見到陳誠,立馬小跑過來,臉上堆滿焦急與擔憂,氣喘籲籲地說道:

“哎呀,陳公子,我聽了個小道消息,挺可靠的。榮江府的餘有信餘知府打算征討您呢。”

“他征討我?”陳誠眉頭緊鎖,滿臉的不可置信。

餘有信他是什麽貨色,也敢征討我?

陳誠的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不屑,他深知那個餘有信不過是個貪婪愚蠢之輩,為了錢財可以不擇手段,甚至能做出跪下叫爹這種無恥之事。

這樣的人,竟敢有膽子來征討自己,簡直是自不量力。

陳誠冷哼一聲,覺得胡掌櫃在開玩笑。

“你莫不是在誆我?”陳誠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懷疑。

胡掌櫃嚇的連忙擺手,臉上露出驚慌之色,“我哪裏敢啊,陳公子您可不能怨我啊,我就是來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