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姐妹痛哭

?要是把它的圖案削去,重新將玉打造成新的裝飾物件,倒也可以,可雕琢這麽貴重的玉,需要請技藝高超的出名工匠,又是筆不小的開銷。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隻值四千兩!!

當鋪做的是搶錢的生意,按照行規,絕不應該支付高於兩千兩的價格。

但是~話說出去,就覆水難收。

而且~而且這是家主的的吩咐!就在這之前,他還躺在被窩中睡的正香呢,誰知道家主鬼魅般的出現,直接毫不客氣的把他從床榻上拎起來,吩咐他在非營業時間把店門打開,把店內的燈給點亮,還說要是有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進來典當,不要多問,給對方六千兩銀子。

所以柳未央進來的時候,他都顧不上看玉佩。

隻是使勁的盯著她看,看看是不是家主說的那樣美若天仙。

後來他才發現他實在不清楚家主的眼光,這些年家主身邊也沒個女子做參考,誰知道家主說的美是指什麽風格的,可憐他老骨頭了,還得為不了解家主的品味而糾結,大半夜的被折騰,悲劇的是,甚至不能讓其他人來處理…

想起這事,他就忍不住想老淚縱橫。

家主不讓他多問,又不給女子的畫像以供比照,還讓他做這賠本的生意!

其中心酸,無法訴於外人知。

苦逼的拿出六千兩銀票給柳未央,老板什麽也沒有多說,轉身去了後堂。

而柳未央拿著銀票~愣了。

這銀票好厚滴說,拿著她都嫌重,老板怎麽舍得給這麽爽快。

她原本覺得能把生意做到這個地盤上,老板肯定極為難纏,喜歡耍小聰明,所以被坑,討價還價都是常有的事情,誰知道老板都沒問她心裏預期價格,也把她當外行胡亂的說些砍價的話,就這樣給了六千兩。

沒有看到奸商的嘴臉,沒有等到關於價格的討論和分歧,就這樣結束。關於這件事情柳未央的心裏有種不踏實的趕腳,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糾結,她低頭看了下銀票,和風念夜當時給的相同,倒不是假的~

正思索間,她無意的回頭。

卻發現店鋪已經關門,所有燈皆被熄滅。

若不是手中還拿著沉甸甸的銀票,她幾乎以為自己撞鬼,發生幻覺了。

並沒有多做停留,柳未央直接按照原路去左相府。

第三次走這段路,她越發的駕輕熟路,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走到香兒蘭兒休息的房間前,她正想著要不要進去,免得吵醒她們,卻發現房間內燈依舊在燃著,房門輕輕的閉著,兩個丫頭似乎在裏麵閑聊些什麽,聲音很輕。發現她們沒睡,柳未央也不忌諱打攪她們,便推開房間走進。

覺察到有人進入,兩個丫頭的目光直生生的齊齊看向來者,然後不約而同的扯出笑容。

眼底對柳未央的那抹擔憂,終於塵埃落定,轉變成喜悅。

柳未央,被這兩個丫頭盯著,有瞬間的不自然。

隨即走進蘭兒,聲音不自覺的比以往更輕柔,“你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蘭兒微微低頭,“父母重病在家,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弟弟尚在讀書。”

柳未央拍拍她的肩,示意別太擔心,然後攤開她的掌心,拿出三千兩銀票擱置在上麵,“唔~這三千兩給你,省吃儉用的話應該足夠你花費到老了。你明天就可以告假出府,回家看看你的父母,順便在家裏好好治傷~不過,我建議你就算傷好也不要回來~”

蘭兒看著那微厚的銀票,手有些抖~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多的銀子,此刻心底五味陳雜。

麵對三小姐柳驚雨的巴掌時,始終不肯落下的眼淚,這下終於奪眶而出。

清淚簌簌的往下落,染濕了睫毛。

堅定的眉眼變得很柔軟,所有關於軟弱的情緒都在柳未央的麵前展露無遺。

抽泣著,聲音顯得有些斷斷續續,“為什麽不要我回來?”

柳未央輕輕的敲敲蘭兒的頭,眼底有點點心疼,“笨呐,有銀子隨便花,還回來做什麽~左相府那點不入眼的工錢,怎麽值得你放棄尊嚴,在這裏挨打挨罵的伺候人…”

聽到柳未央的話,蘭兒的眼淚落的更急。

這銀票的數目,是她平生從未料想過的。

以前伺候人伺候累了或者受罰的時候,她都會幻想著如果哪天突然有大筆的銀子從天而降,讓她可以不用卑躬屈膝,不用看人臉色強顏歡笑,到時候她肯定會反擊三小姐,然後在被逐出左相府前,抬起驕傲的頭顱徑自離開~

可是她亦知道那是幻想,是不切實際的想象。

以她的身份,就算當奴婢伺候人到老,也未必賺得了這麽多,就算承了好運,勉強嫁個像樣的人家,頂多就是柴米油鹽不愁,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富貴,更不可能有很多的私房錢,畢竟像她這麽貧寒的,嫁不了多了顯赫的男子~

她若是肯做妾的話,也許情況會稍微好些。

可是~她這輩子已經夠委屈了,再也不想跑到有錢人家的後院裏麵折騰自己的年華。

柳未央看著蘭兒的眼淚,替她拭去。

然後走到香兒的床榻前,把剩下的三千兩給香兒,“這個給你,你可千萬別學蘭兒哭鼻子,我會毛骨悚然的,大半夜的哭的這麽慘,雖然不是我欺負的,但依舊會各種不習慣啊~”

香兒點點頭,“我不哭~”

她應該高興的,終於有銀子可以擺脫困境。

終於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走出左相府,擺脫這種非人的的待遇。

她有什麽理由哭呢~該笑才是,應該開懷大笑,笑的暢快,笑的無所忌憚。

可就在下刻,她感覺到眼角濕潤。

才發現淚已無聲的留下來,不同於蘭兒低低的哭泣,香兒的哭是安靜的,從頭至尾不發出半點聲音,她隻是不斷的去擦淚眼,然後有清淚不知疲倦的劃過臉龐,模樣不見淒楚,也不完全是喜極而泣,各種複雜外加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