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她怎麽碰他嘴唇,他都不張口。顧雪自尊心有點受不住了。
奶奶的,不讓她親,她今天就非要親到他張口為止。在他唇角,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想到他對她說的那些冷言冷語,讓他以死謝罪……她在醫院的那幾天,他都不露麵。卻陪在柳小姐身邊。
大概是不解氣,顧雪這次挑在他脖子下狠手,她要是吸血鬼就好了,第一個咬死他這個讓她愛恨交織的花心大蘿卜。
這是她最瘋,最大膽的一次。以前她都是逆來順受的小羊羔。
大手鉗製住她的下巴,她不得不鬆開口。
整個人被他重新放在了床鋪,他離她很近很近,他的眼眸寫滿了欲念,他的瞳孔裏,此時此刻隻有她,他的視線如青城皎潔的月光,沒有平日裏犀利,不近人情。
她想到一句詩詞來形容……他是人間第三種絕色。
“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陸又廷一隻手鎖住她喉嚨,閉著眼為所欲為,另隻手熟練地去掉皮帶,解開襯衫紐扣。
她一邊回應著他的吻,一邊認真地注視著他那渾身充滿力量的肌肉線條。
窗外的雪有多大,室內的氛圍就有多活色生香。
等他想更深入地交流時,她在他耳畔放軟語調:“今晚我什麽都依你,跟沈氏繼續合作好不好?”
話音剛落到地上,他就停止了所有動作,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眼神涼颼颼的,如一個個帶著小鉤子的匕首,生生地剝離開她的皮肉。
“隻要你繼續幫忙,他們肯定會轉型成功的。你都砸了那麽多錢進去,現在突然不合作了,砸進去的錢不是打了水漂了?這樣不劃算的。”顧雪繼續說。
他深深地看了眼她,原來跑到這地方來找他,是為了沈言。目的性這麽強,是吃定他不會拒絕她麽。
方才所有的沉淪,在此刻變成了奢侈。她是他仇人的女兒,這個身份就注定,他們不會有結果。沉冷隻會陷得越來越深。
若不是她藏不住心思,急急地開口想跟他談生意,他或許真就把持不住了。
麵色褪去了男人的欲望,換上淡漠的表情,背對著她,站直了身體,黑色襯衫淩亂地披在他那線條淩厲的脊背:“你在這睡,我去主臥。”
“陸又廷,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你才會幫沈家?”顧雪看到他決絕孤傲的背影,有點破防,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他,可他太難討好。
他回頭,涼薄地衝她笑:“真拿你自己當盤菜了,沈言知道你這樣幫他麽?”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沈言隻是她發小而已,她為什麽要在意發小的眼光,而且沈言也不會知道,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這是她的私事。
可他看自己眼神很奇怪,讓她莫名不舒服:“他對我很重要,他出事,我會傷心難過。”
“這樁生意,你找別人談吧。”他解讀出來的意思,變成了她是在左右逢源,打著幫意中人的名義,跟他不清不楚的。
她不介意這種操作,想說服他也別介意。他和沈言,誰是備胎?
這個問題,讓他火大。年紀這麽小,都學會當海後了,誰教她的?
原本美好,充滿浪漫氣息的夜晚,就這樣不歡而散。
陸又廷走到客廳,把房間裏的燈全部打開,坐在沙發上,拿起桌麵上放置的雪茄盒,打開後,取出一支,咬在唇裏,漂亮的手指握住打火機,打火機被指腹按住,火舌吞噬雪茄的一端。
他深深地吸了口,讓煙霧在肺裏滾了一轉,而後從口鼻噴出,煙霧瞬間繚繞,化為虛無。
第一次覺得,顧雪這個女人,沒有心。老李說得挺對的,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嘴上一直再說,她要贖罪,她愧疚……讓他高興的事,一件沒做,其他的舉動,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也許,他不該把那顆真心,太快地交付出去,誰認真了,誰就輸了。到頭來滿身傷痕,還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顧雪這邊也是一夜無眠。
快天亮了,才淺淺地睡了幾個小時,她被手機的鬧鍾吵醒,拿起看了眼,早上九點。她暗自懊惱,自己睡過頭,好不容易堵到了人,他會不會已經離開酒店,不管她了。
她忙下床,裹了件乳白色浴袍在身上,踩著拖鞋就出了次臥。
卻見陸又廷換了件卡其色高領羊絨衫,慵懶地坐在一把椅子前,麵無表情地吃著碗裏的粥。
顧雪鬆了口氣,還在就好,還在她就還有機會。
走了過去,她看到他對麵的位置,也放了一份早餐,濃稠的海鮮粥,可口的小菜,還有一顆水煮蛋。
拉開椅子,坐在他麵前,笑著跟他打招呼,他眼皮都沒抬下,高冷得不像話。
她也沒生氣,握著湯匙手柄,挖了一滿勺粥,剛吃進嘴裏,就跟他沒話找話:“這是陸先生親手做的早餐嗎?很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早餐了。”
她心裏跟明鏡似的,他怎麽會做早餐,這肯定是酒店的人送來的。此話一出,他抬眼,涼颼颼地掃了她一眼:“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這是不想被她無腦誇,她怕適得其反,就閉了嘴。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餐,他掃了眼沙發上放著的口袋:“去換衣服。”
她乖乖地抱著沙發上放著的幾個盒子,袋子,高高的一摞,抱進了臥室。
十分鍾後,陸又廷正在看雜誌的間隙,就看到小丫頭出來了。厚厚的軍綠色棉服,裏麵是卡其色的高領毛衣。
一條筆直的修身牛仔褲,腳上蹬了雙黑色高幫馬丁靴。小丫頭就該有小丫頭的樣子,他不是很喜歡她穿那些不倫不類的衣服。
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放下雜誌;“等會司機會送你去機場。帶好證件,不然登不了機。”
顧雪急了:“我不回去。”
“昨天晚上你還沒鬧夠?”他戴腕表的手頓了下,抬眼警告她。
她說:“我回去可以,那你恢複和沈家的合作。不然你走哪兒,我跟哪兒,我煩死你。”
“那你試試看。”很顯然,他不吃這一套。
電話這時候響了,陸又廷接通,司機跟他說,車子已經在樓下等著了,讓他下樓。
掛了電話,他把她當成空氣,轉身就出了總統套房。顧雪進退兩難,可她別無選擇了,跟著他還有機會,雖然機會渺茫,但打道回府,沈言就真的完了。
她硬著頭皮,沒臉麽皮地一路小跑,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