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態度，讓她很煩：“我說了，不勞您費心。”

“還在為上次不辭而別的事，跟我鬧脾氣？”陸又廷抿唇，被她冷淡的樣子傷到了。

顧雪抬眼：“我說了，我沒鬧脾氣。陸又廷，我困了，麻煩你出去可以嗎。”

“上次不是故意的，是臨時遇到急事——”他想跟她解釋，他想告訴她，他暗戀了她十年，他想把話說清楚，想追她。

可這話落在顧雪的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他的急事，無非就是他的意中人柳小姐。

不想再聽他一遍一遍地跟她說，他們有多相親相愛了。

“是我——”我母親因為我逗留在鹿城，跟你在一塊，氣進了醫院，所以才急著回去的。

顧雪不耐煩的打斷：“我不感興趣你的事情。”

“……”他滾燙的告白，在喉嚨翻湧。

她眼裏的冷意更甚：“陸又廷，我記得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徹徹底底地分開了。你也同意了的。你都要結婚了，麻煩你不要再來招惹我，腳踏兩隻船行不行？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隻配當你床伴，被你踩在腳底下羞辱？”

陸又廷抓到了問題的重點，反問她：“如果取消掉和柳絲絲的婚約，能不能不離開我？”

“……”

顧雪語塞，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如果是以前，她聽到這話，或許會很期待，很開心。可自從她的女兒死了，她對他的愛戀，也跟著死掉了。

正要回他一句‘白日做夢’，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傳來一個女人擔心的聲音：“又廷，你果然在這。”

陸又廷和顧雪都跟著聲音，看了過去。

柳絲絲手裏提著一碗打包好的粥，走到他麵前：“你愛吃的粥都買好了，我們回病房好嗎？這麽晚，你還沒吃東西呢。”

她跟著陸又廷給的地址走，結果越走越不對勁。後麵她才反應過來，這是他想支開她的伎倆。

在路邊隨便買了碗粥，急急忙忙的回來，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想。但柳絲絲麵上還是很體貼識趣的，伸手去挽陸又廷的手臂；“又廷，這麽晚了，雪兒也該休息了。你就別打擾人家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好嗎？”

“……”陸又廷麵色微變，手臂不著痕跡地避開，柳絲絲想挽他手臂的手，撲了個空。

柳絲絲還善解人意地看向顧雪：“雪兒，很開心看到你好起來。我和你陸叔叔可擔心你呢。你好起來，我和你陸叔叔才能放心的去結這個婚啊。”

顧雪眯著眼，這是存心在膈應她了。

柳絲絲微笑著，唇角透著挑釁意味：“我和你陸叔叔的婚約，是在三月份，沒幾個月了。雪兒，看到你陸叔叔要結婚了，你也會為他開心的，對吧？”

“這是你們倆的事，我並不感興趣。”

“怎麽能不感興趣呢？我還想著，到時候讓你來當伴娘。”柳絲絲溫柔地開口。

如果是以前，顧雪肯定會為了陸又廷的麵子，忍柳絲絲幾分。可現在，她不想裝了，冷冷地掃了眼陸又廷：“滾！”

陸又廷凝視著顧雪，眼底有掙紮，有受傷，他沒想到，他的小雪兒會跟他這個態度。

“又廷，人家都叫我們滾了，別不識趣地站在這了吧？”柳絲絲還在拱火。

陸又廷抓著柳絲絲手腕，冷著臉，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顧雪淡漠地垂了眼皮，不要難過，顧雪，更不要回頭去看。死去的孩子，在天上看著你的，不能原諒他。

叮咚——

手機響了起來。

路易斯的信息跳了出來：明天我到鹿城，後天我們見麵？

顧雪回複了個好。

……

陸又廷拉著柳絲絲回到病房，剛進病房，猛地一甩，柳絲絲整個人像垃圾一樣，被扔在了地上。

哐當。

打包好的粥碗，瞬間四分五裂，軟糯的南瓜粥，也跟著流到地麵。

陸又廷居高臨下走到她麵前，蹲下身體，冷漠地捏著她下巴：“識趣了這麽多年，敢當著我的麵挑撥離間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又廷，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說的是實話啊。”柳絲絲疼得眉頭緊擰，恰到好處的眼眸沁滿淚水。

他冷冷地掃了眼她，放開她的下巴，站起身：“我在電話裏跟你說得很清楚，婚約取消。你與其死纏爛打，不如想想，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我要你。我要跟你結婚！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想用錢打發我？”柳絲絲本來就忍他很久了，所有的委屈，都藏不住了，激動道：“陸又廷，我說過了，我現在隻有你了，除非我死，不然你別想甩掉我！”

“你以為你取消了婚約，你就能你的小雪兒結婚了？我告訴你，不可能的！陸伯母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的！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這麽擰巴？看不清楚局勢？我說過了啊，我都退到這個地步了，我什麽都不求。隻求一個名分。”

柳絲絲哭訴道；“結婚後，你可以和你的小雪兒繼續往來，我不會介意。我甚至，甚至可以給你們打掩護！你還想我怎樣？陸又廷，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你才高興啊？”

不愛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她再怎麽哭鬧，都勾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最終她自己倒覺得丟人了，從地上爬起來，哭著跑出了病房。

她跑上天台，迎著冷風哭了很久，憤怒地握拳。那把火，怎麽就沒燒死那個小賤人呢！

養虎為患了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她不能出局，除非她死……她的家世不好，能用手段留在陸又廷身邊，已經是三生有幸。見過雄鷹的女人，野狗怎麽入得了她的眼？

此時手機響了起來。

接了電話，陸母在電話那頭交代：“我回青城去了，你留在又廷身邊，想辦法讓他回心轉意。若是他還不願意跟我母慈子孝，你也收拾鋪蓋卷，滾蛋吧。”

“……”柳絲絲聽到這話，氣得額頭青筋暴起，這個老東西，真是絕情。敢情自己就是她修複母子關係，斷掉陸又廷對顧雪念想的工具人啊。

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都鼻孔朝天，瞧不起她的出身和能力。沒利用價值，放棄她，就像丟一塊抹布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