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的車子，停靠在不遠處。
車窗半降，手指夾著香煙。
正好把這一幕看到了眼裏。
拿起中控放著的手機，撥通了陸又廷的電話。
……
別墅。
陸又廷正抱著念念，念念的小手捧著奶瓶，目不轉睛地盯著爹地看。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陸又廷把念念放在膝蓋，一隻手摟著他，另隻手掏出手機接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李特助的聲音：“老陸，我看到柳絲絲了。”
“她在哪兒？！”陸又廷麵色瞬間陰寒。
李特助回答：“路易斯家門口，路易斯下手是真狠。你要不要來看看？”
“……”
陸又廷還沒來得及說話。
李特助又補充道：“對了，我最近查到點事情，想跟你說。”
“什麽事？”
“關於當年你被柳絲絲救的那件事。當年你被人綁架，她跑出來救你。其實是另有隱情。”
“是她的苦肉計？”陸又廷像是猜到了什麽。
李特助沉聲道；“沒錯，當年綁架你的人已經被找到了，他們什麽都交待了。柳絲絲是提前得知了你的身份，想要利用你，獲取好處，才找到這群混混，給了一筆錢，讓他們假裝綁架你。”
陸又廷一聽這話，麵色更冷。
原來救命之恩，都是假的。
“還有，她抑鬱症的事，也是造假。她買通了醫生。我看還能不能從醫生嘴裏，再挖出什麽黑料。”
“老陸，柳絲絲這樣作惡多端的人，真的是當年把你從河裏救起來的那個小女孩嗎？不顧你的冷眼，還給你煮了一個月的飯，臨走時，還把五十塊錢給你，讓你去買飯。”
“那群混混不知道那個小女孩，但是他們交代，柳絲絲找到他們的那天，才剛來那個小村莊沒幾天。時間線對不上。”
“柳絲絲這是冒名頂替那個小女孩這麽多年。”
“不知道救你的那個小女孩，現在身在何處，過得怎麽樣呢。”
陸又廷默默地聽完，跟李特助說：“你在那守著，我立馬過來。”
“好。”
“別讓她跑了。”
“不會。”
掛了電話。
他垂眼，就看到念念睜著漂亮的，澄澈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小家夥唇角帶著笑。
奶瓶裏的奶粉已經喝完。
陸又廷拿掉他嘴上的奶瓶，放在客廳。
然後打電話讓女傭上來，正要把膝蓋上的小家夥，遞給女傭：“照顧好小少爺，我出門一趟。”
“是，陸先生。”女傭伸手要接念念。
念念咧著嘴，又要哭。
“念念，爹地有事出去一趟。乖乖聽阿姨的話。爹的一會就回來。”陸又廷捏了捏小家夥，白皙的臉頰。
觸感很好，像軟軟的糯米團子。
念念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似的，瞬間笑了，乖乖地伸出手，要去女傭懷裏。
女傭笑著接過：“小少爺就對陸先生的話，言聽計從。果然是父子連心。”
陸又廷轉身要離開。
突然聽到小家夥口齒不清地喊了他一聲：“爹——地——”
他回過頭，小家夥咧著唇笑：“爹地——”
“陸先生，小少爺再鬧話了啊。會說話了。沒想到第一句話，竟然是叫您。”
喊得陸又廷心都要萌化了。
怪不得那麽多人都喜歡小孩子。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孩子是被迫來到這個世上的。
是柳絲絲偷了他的**，偷偷弄出來的。
陸又廷跟他笑了笑，轉身下了樓。
他已經盡力再當一個合格的奶爸了。
已經盡力不把對柳絲絲的氣，遷怒到小孩子身上去了。
他突然想到了他和小雪兒的那個孩子，那是個女孩。
如果她沒死，也這麽大了吧。
也會叫他爹的，叫小雪兒媽咪了。
他真是該死，錯過了這麽多事情。
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
陸又廷駕車來到路易斯別墅門口。
隻見李特助西裝革履，正在抽煙。
他身邊躺著一個女人，狼狽至極。
走了過來，李特助掐滅煙，跟陸又廷說：“老陸，你瞧瞧，路易斯的手段，真是絕了。把好好的一個人，傷成這樣了。”
陸又廷垂了眼皮，掃了眼地上的女人。
女人披頭散發，亂糟糟的，像是雞窩。
臉上，身上的皮膚被灼燒的，沒一塊好地兒。
傷痕交錯。
女人的身上被鐵鏈捆著的。
她的頭上，身上，還有青菜葉子，雞蛋**。
陸又廷似乎沒想到，被她養了這麽多年的嬌小姐，變成這個鬼樣子。
眉頭不禁擰在一起。
“現在誰都可以欺負她。放學的小學生，嫌她不順眼，都要踹兩腳。”
“她的右手手臂，被硬生生地砍斷。”
“硫酸的量，是她潑珍妮弗的兩倍！”
李特助忍不住感歎：“要說整人的手段，還得是路易斯。”
“……”
路易斯沒說話。
柳絲絲看到陸又廷，激動不已。
眼裏重新出現亮光。
她對陸又廷有恩，隻有陸又廷會救她了。
想伸手去抓他褲腳，可她的左手被捆得死死的。
想發聲呼救。
結果萬千話語，嘴唇隻能嗚嗚嗚地亂叫：“唔嗚嗚——”
“她嗓子怎麽了？”陸又廷眉頭擰得更深。
李特助看了眼路易斯的別墅：“那位的手筆，估計是怕她再亂嚼舌根，到顧雪麵前挑撥離間吧。”
“路易斯對她徒弟，可絲毫不比你差啊。你說路易斯，對你的小雪兒，真是師徒情？沒點男女的想法？”李特助疑惑道。
陸又廷給了一個眼刀：“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到處留情？”
“唔嗚嗚——嗚嗚嗚——”柳絲絲衝著陸又廷激動地眨眼，亂叫。
希望他注意到自己。
陸又廷居高臨下地冷眼旁觀：“為了往上爬，當年找混混故意綁架我？為了往上爬，故意作假抑鬱症？去小雪兒麵前挑撥離間？”
柳絲絲震驚地看著他，他知道了。
他什麽都知道了！
她完蛋了！
陸又廷蹲下身體，她害怕地咬著唇。
“放心，你還死不了。留著你，還要釣大魚。”
陸又廷冷冽一笑，跟李特助問：“都散布出去了？”
“恩，柳絲絲淪為喪家犬，已經被媒體曝光了。她的位置，也被暴露了。如果當年的縱火案，護工真是她指使的。護工就會被她引出來，夠她喝一壺的。”
陸又廷挑了下眉，眯眼看著柳絲絲：“期待你和那位護工，狗咬狗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