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
………
“呀——————”
刺耳的尖叫聲，響徹帝臨城周遭幾千米的範圍。
與之相對應的，是密密麻麻數不盡的嚎哭軍團，從渾濁的河水，以及翻騰的淤泥中爬出。
然後像瘋了一樣，朝著四麵八方擴張，並對所有直立行走的生物展開最血腥的殺戮。
關於嚎哭軍團，在中央帝國遙遠的曆史長河中僅僅有幾句話的記載：
“當寂滅聖殿再次成為聖城。”
“當寂滅聖殿的主人成為兩座聖殿的王者。”
“那些被屠殺、被掩埋在帝臨城下麵的精靈請牢記，如果你聽到了死神的號角，你必須回來，帶著一支、十支軍團，把他們,這些該死的人類、還有異族，將他們殺死，並把他們的靈魂全部扔進嚎哭的深淵!”
據說在幾千年以前，中央大陸曾經生活著日精靈、月精靈、草原精靈等等眾多的精靈種族。而後隨著人類的崛起和擴張，將數百萬的精靈當作奴隸，用建造萬城之城，並在這個漫長的建造過程中，就地虐待和屠殺了所有的精靈。
似乎每座聖殿都有自己的來曆故事。
其中，關於寂滅聖殿的詛咒，因為涉及了人類對精靈的滅絕和屠殺，最為令人類所熟知。
隻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睡前飯後的傳說和故事，有時候並不是空穴來風。
…………
巫妖王雖然被束縛，但是嚎哭軍團的數量究竟有多少，難以統計。
並且隨著帝臨城的陷落和易主，導致萬城之城將成為嚎哭軍團的大本營。
目前嚎哭軍團的數量正在呈現出井噴的狀態，隨著巨量的軍團形成，這場瘟疫形勢的戰爭災難，很快便會擴散至整個中央領域。
————乃至將會朝著東西南北四塊大陸蔓延。
從帝臨城的野外折返。不管亞倫願不願承認，布斯曼平原會戰，已然變成了一場形同雞肋的消耗。
雙方混戰一天，陣亡了大量的士兵。還沒有得到結果之際，戰神對數十萬獸族軍團，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快撤！”
“撤退，這是戰神的命令！”
“停止戰鬥，後軍變前軍，全線撤退！快————”
獸人戰士沃特的耳朵裏，能聽見的全是軍官的指令。
他氣喘籲籲地奔跑，慶幸自己幸存的同時，慶幸敵人沒有追殺。
這是一場倉皇的潰退，盡管麵對兩倍的敵人。獸族軍團並沒有戰敗。
每當疲憊的時候，沃特就停下腳步，遙想追逐的遠方，汲取力量再上路。
“可是為什麽？明明勝利就在眼前，敵人近百萬軍團已經士氣消散。”每當困惑想不通的時候。沃特就停下腳步，梳理紛亂的思緒，驅走迷茫再上路。
每當痛苦的時候，就停下腳步，撫摸流血的傷口，擦幹眼淚再上路。
“啊，痛死老子了。一刀砍了我吧！”
“該死的薩滿醫師，居然鋸掉了我的腿。”
“…………”
好在潰退的路不是很遠。
在落日平原臨時搭起的營地裏，沃特呆呆地打量周圍的一切。
薩滿醫生以及救助者在救治傷員，場麵顯得有些混亂。傷員那粗魯地叫罵聲和痛苦的呻吟使大家手忙腳亂。
最後在獸族長老和斯巴達重盔衛隊的監督和巡視下，傷員克服收斂了獸族天生的野性，漸漸變得安靜。
但最使人疲憊的。往往不是戰爭的艱難，和道路的遙遠，而是心中的鬱悶。
這種境況一直延續到幾天以後，當獸人軍團聽說，布斯曼平原近百萬人類士兵。被嚎哭軍團所吞噬，才意識到戰神的命令是多麽的明智。
儼然變成一片廢墟的落日城堡，以殘垣斷壁為背景，亞倫麵色慘白，無力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泛著灰色。發白的嘴唇微抿。額頭和眼角上的皺紋更加明顯，銀色的頭發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需要休整的聖團戰士，回到落日平原，奎托斯的傷勢十分嚴重。
他的全身沒有一塊像樣的肉，皮膚好像直接貼附在骨頭上般形銷骨立，凸出的喉結非常明顯，令人覺得仿佛死神隨時會來召喚他一般。
一直咳血，咳到幾乎讓人以為他會因此而斷了氣。
“派出一隊巨鷹，護送將軍奎托斯回歸虛無聖殿。立刻！”
到了這種關頭，也隻有依靠聖殿的力量，才能拯救虛弱的奎托斯。
可惜長時間的離開荒蠻大陸，聖團戰士失去了與聖殿之間的聯係。
現在，隻能依靠颶風聖殿的傳送陣，將其送回虛無聖城。
稍後，亞倫又下令，“派出巨鷹戰士，告訴庫魯什軍團，放棄針對西境大陸的攻勢。……還有，馬上下令，向整個北境大陸征集苦力，我們要……要修築一條長城，如果我判斷的不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斯巴達帝國將要在防禦和苦戰中度過。”
捂著腹部,一把折斷的骨刀還插在上麵。
身中劇毒，以及連續遭到巫妖王齊尼婭的重創，若不是依靠斯巴達王10星效果的支撐，自己可能已經隕落。
對於這一點，亞倫的心裏十分清楚。
現在，他必須依靠聖殿的力量，盡快治療傷勢。
隻是立冬的失蹤，讓亞倫並沒有關心自己的戰傷，他派出巨鷹戰士四處尋找的同時，在落日城堡的廢墟上暫時等待。
剛開始血是一絲一絲地從鎧甲下滲出來，然後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嚴重的幾處，有大片的血跡。
在尤蘭的帶領下，幾個綠道聖城的女精靈，想要為亞倫卸甲。沒想到被他阻止。
自己的傷勢，亞倫自己心裏最清楚。卸了甲，他可能會立刻倒下。
閉目修養精神，以及整理思緒，判斷眼前的形勢。
“全麵戰爭閃電襲擊北境大陸，繼而攻占帝臨城，以一個神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橫掃整個中央帝國。這樣的戰略，隨著嚎哭軍團的出現而宣告破產。擁有寂滅聖城、烈焰聖殿的巫妖王齊尼婭被封印在了帝臨城外，那麽帝臨城的蔚藍聖殿、禦敵聖殿、浩然聖城，將不會被她本人直接擁有，更有可能是她的手下。”
“從今天開始，整個中央大陸，將劃分為五個勢力。斯巴達帝國、嚎哭軍團，西境大陸，東境大陸，以及南境大陸。毫無疑問，五大勢力中，斯巴達帝國與嚎哭軍團擁有了所有的八座聖殿。將分為兩個陣營供其他人選擇加入，分別是斯巴達戰神陣營，與嚎哭邪惡陣營。”
“……目前能夠預見到的，也隻有這些。”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之後，隨著最後一隊巨鷹戰士的回歸，亞倫得到了立冬的消息。
“吾皇，公主殿下，和戰神衛隊已經找到。”
終於，亞倫鬆了一口氣，在感應颶風聖殿的同時，向精靈女王尤蘭授權，“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將由你來統帥暗夜軍團。庫魯什和威廉作為北境大陸的總督和副總督，也將協助你抵抗嚎哭軍團的進攻！”
感應颶風聖殿的存在，亞倫的身體漸漸化為虛影。
在精靈女王尤蘭微微低頭，表示服從的刹那，戰神正式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隻留下一句話，“替我照顧好立冬！”
包括亞倫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戰神的這次消失，將持續一段很久的時間。
……
瞬間回到颶風聖殿，令亞倫稍感意外，以1級颶風聖殿的能力，不足以治療他的重傷。
好在從颶風聖殿傳送至虛無聖城，對於亞倫來說，僅僅需要一個念頭就已然足夠。
幾秒鍾之後。
在亞倫變換的視界裏，眼前的內部空間，有著形同的高曠、單純、統一。
中廳的拱間平麵為長方形，每間用一個交叉拱頂，與兩邊的側廳拱頂對應。
有中廳和兩個側廳形成的瑰麗殿堂。
在回歸虛無聖城的一刹，印象中粼粼的光斑並沒有出現。
實際上，暈厥的模糊感襲來，亞倫也並沒有去注意這些細節，便很快暈了過去。
不知何時從黑暗中掙脫，不知何時重新蘇醒。
“怎麽回事？”
當亞倫恢複意識，想要活動自己的身體。
但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就像是被禁錮了一樣，連眨一下眼皮都成為了徒勞。
這種奇怪的處境，讓亞倫想到了虛無聖殿的終極技能，畫地為牢！
自身好像變成了一塊被冰封的岩石，讓他感到有些透心的冰涼。隨著時間的流逝，稍後，亞倫的腦海裏很快獲得一段文字信息的提示。
“來自寂滅聖城和烈焰聖殿的神器攻擊，使身體遭到了致命的創傷。提示：修複時間，10年！”
“這……”
關於這個莫名的提示，以及不可思議的時間上限。
亞倫驚悚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不能言語，不能動作的雕像。
虛無聖城、綠道聖城、颶風聖殿的每座大廳裏都有一座與亞倫十分相像、栩栩如生的雕像，關於這些雕像存在的意義和作用，似乎……終於揭開了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