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情,本是合歡宮走捷徑修行的一種。

合歡宮弟子選定人後隻需讓其對自身入情,沉淪在精心編織的情.欲裏。

許兮沒來時,合歡宮的弟子雙修完後會將曆情對象一劍殺之,情斷曆情也就成。

在她取到夢蝶後,嚴令底下弟子不做這奪人性命之事。

在許兮上無情宗後,宮中也有弟子入了夢蝶所造的幻境曆情,大家都很成功。

但,這些進去的弟子皆是金丹前中後期的弟子,並無元嬰以上的弟子。

是以,他們都未察覺到,夢蝶會被鄔煜這等修為的人影響。

眼下,夢蝶所造的幻境在隨著鄔煜的心境所變幻。

與其說是夢蝶所造,這更像是鄔煜所造的一個幻境。

曆情,由來便隻該是有兩個人幻境。

許兮和鄔煜所在的這個幻境裏,出現了兩個不該存在的人。

許兮沒有想到,鄔煜心中的執念影響了夢蝶,這個幻境早就不是初始的曆情幻境了。

眼下,她還什麽都不知道。

“我說,我們會不會進入了什麽秘境啊?”許兮靈光一現道。

鄔煜微挑眉目,幽幽道:“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的父母在一個能吞噬記憶的秘境?”但他的記憶告訴他,他和他的父母一直都住在這。

“有沒有可能,你的記憶騙了你。”許兮將聲音壓低,眸子裏帶了些神秘感。

望著少女眸中的求認同感,鄔煜口中的那句不可能愣是沒能出口。

他在這一刻,心中的那股不安上升到了極致。

“你走吧。”鄔煜望著她,在許兮的詫異中,他接著道,“雖有不安,但我們一家人現在過得很滿足。”

許兮將眸子持續著瞪大,眼裏浮現一絲難過道:“鄔煜,你這是要趕我走?”

鄔煜的不作聲,在此刻更像是一種默認。

許兮對著他冷哼了聲。

縱然這些日子裏,他們一塊將困著他們的這個地界踩了個遍。

在許兮心裏,他算得上一個很好的朋友。

但,她還是氣不過他這自欺欺人心態,一氣之下直接朝桃林深處而去。

視野中,那抹紅衫逐漸沒了身影。

留下的鄔煜攥緊了身側的手,一直站到夜幕降臨。

許兮這邊,她看著驟然而降的夜幕。

她總算是確認了這地方時間的古怪,她並未走多遠,這個日暮西沉也沉的過於快了些。

確認到了這點,她便確認了這個地界是秘境和幻境之類東西了。

想到此,她就更氣了。

她都能感到這地方不對勁,鄔煜怎麽就感受不到呢?

想法在心頭一過,她有些奇怪心底的這份氣憤感。

就算鄔煜有修為傍身,她怎麽就下意識對他的修為這麽認可呢?

明明,他是昨日才顯露了他並非普通人。

想到此,許兮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應當在很久前之前就認識鄔煜了。

想通這一點後,她想分享的心頃刻也就涼了。

眼下,她已經被那人給趕走了,可惡!

但,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遠處,一抹青衫人影的正急匆匆的朝著她而來。

許夫人一來就拉住了許兮的手,嘴裏嘀咕著:“兮兮你走什麽啊,走,跟我回家。”

望著婦人眼中的擔憂,許兮很是受用的扭捏了下,這才跟著徐夫人回了茅草屋。

還沒等許兮想好怎麽埋汰鄔煜時。

站在庭院中的鄔煜一個回首,她在看清他眼覆的那條白紗時,她臉上的笑就僵了下來。

緊接著,心口湧起一股顫疼。

她在徐夫人的攙扶下,堪堪穩住了酸軟的身形。

許兮對著徐夫人眼中的擔憂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但她按在胸口的手,良久才平複住了這強烈的刺疼感。

稍頃,許兮又才抬首朝鄔煜看去。此刻的她,什麽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後,許兮再看四周。

哪有什麽徐夫人,哪還有什麽徐夙。

就是,她所在的這個幻境,偏離的也太過分了些。

“站著做什麽,我母親都親自請你回來了,還要同我置氣?”鄔煜朝她望了過來,許是記起自己的眼睛,他又偏過了頭道:“我眼睛受傷了,但我能看見你。”

見許兮還是不說話,鄔煜又朝她這方向抬首道:“進屋,前邊讓你走是我的不是,抱歉。”

許兮望著眼前人,仍舊是鄔煜的麵貌。

但,眼下這個鄔煜,脾氣性?????子似乎緩和的多?

“你還記得你眼睛怎麽傷的的嗎?”許兮說著走了進去,打量起這個茅草屋。

鄔煜眼上的白紗還如他走入這幻境時,絲毫不紊亂的束縛在他眼上。

他在許兮走了進來時,心中的那股不安才沉了下去。

“記得,我隻是受傷了。”鄔鄔對許兮回道。

許兮聞言後,收回了打量四周的視線。

眼下,除了鄔煜這個人是真的,這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他口中的父親徐夙,母親鄔憐。

說白了,那兩人均是鄔煜的妄想罷了。

許兮猜想,是因為肆情夢蝶的翩躍,這才將他心底的執念給凝結出實體吧。

想清楚後,許兮擔憂又滿是憐愛的看向了鄔煜。

這人,他所給的劇本裏可沒這出。

沒想到,往日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少年,原來內心深處是個想念父母親,想擁有家的人。

“鄔煜。”許兮喊住正要進屋的他,待他回身時,她牽起唇角一笑,“鄔煜,我們成親吧。”

許兮眼裏盈滿真誠,深處更多的是戲謔。

她決定改動下鄔煜給到的劇本。

因為,就眼前這進度進展,他們實在是太慢了。

看著少年推門的僵硬感,許兮便知她賭對了。

她之所以敢如此一賭,更多是因為鄔煜的父親母親。

在清楚他父母不過是鄔煜心中所幻想,那鄔煜對她的心思就十分明了了。

畢竟,趕走許兮的是他鄔煜。

但,親自追上來拉她回來的也是他鄔煜啊。

還有,初次見麵時。

許兮可沒忘記,鄔煜的母親是有多歡喜著她的到來。

“我得同我父親母親商量。”鄔煜說著,耳垂的泛紅卻是越發嚴重起來。

這抹紅意,就連在夜色中也是顯眼極了。

許兮在見到他如此純情的一麵,麵上點頭如搗蒜,心底實際在瘋狂笑。

果然,她決定和鄔煜曆情是對的。

試問,修真界中,還有何人能見到正道之光的這一麵,她真是穩賺不虧的好吧。

後來,許兮覺得真虧死了。

因為,她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日常的周身酸軟。

這幻境中,從頭至尾就隻有兩人。

如許兮所料,鄔煜口中的同父母商量,直接被忽略了過去。

至少,在許兮這個當事人中,她沒看到他父母是如何答應的商量。

雖然這說法有些恐怖,但許兮已經習慣了鄔煜眼中的幻境。

別說是對此這見怪不怪了,如今的她就算在看到床鋪上的大紅嫁衣,她也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鄔煜,我想要白色的嫁衣。”許兮說著,直接坐至了他膝上。

感受到臀下的僵硬,許兮放鬆著自身,直接埋首抱住了鄔煜。

這一動作下,鄔煜直接僵硬成了石頭人。

感受到鄔煜的不自在,許兮隻能在心下惡趣味的說了聲抱歉。

為了早日出這曆情幻境,她加快些速度也是應當的啊。

雖然這加快速度的方法有些不當,但恰巧在對上陷入許兮溫柔的鄔煜懷裏,他很吃就對了。

“鄔煜,不可以嗎?”許兮說著,將唇輕附在他頸側,再次將聲音放柔道,“我偷偷告訴你個秘密,我們那邊的新娘子,嫁衣都是白色的嫁衣,有很大的裙擺,還有要戴著白色的頭紗……”

“好不好嘛,鄔煜,人家想要白色的嫁衣嘛!”

嘔!

許兮這一通撒嬌言辭的瘋狂輸出,差點令她將隔夜桑葚吐出來。

床鋪上的那套嫁衣開始由紅轉白,婚紗的細節也在許兮的言辭下,緩慢的還原了出來。

望著如她在現世的白色婚紗,許兮便知這通撒嬌沒白撒。

由此,許兮直接確定了眼下幻境局麵。

鄔煜此人,真的是全權掌握了這夢蝶所啟的幻境,他的一個心念便影響了這幻境中的事物。

書中曾說過,這種以個人之靈力、執念所成的幻境,主人穩定那就是穩定著緩慢崩塌。

但,這個主人一旦瘋狂起來,幻境是能直接頃刻就崩塌的。

崩塌倒是無所謂,許兮更怕崩塌之前,鄔煜先把她這個可愛的美少女給崩塌了。

還有,鄔煜那劇本中的求不得,許兮還是想要盡全力去做的。

雖然眼下這幻境歪的可以,但不妨礙他們走一段悲美學的劇本。

說到底,她還是想除去鄔煜的心魔。

更深的原因,許兮不想鄔煜離不開他眼上的白紗。

就連在這幻境,鄔煜也是因為救她許兮動了靈力,這才觸發了他入幻境時眼縛的白紗。

也正是這份陰差陽錯,白紗的重現也才打開了許兮心中所設的開關。

不然,她不清醒過來,許兮想這個幻境的走向還不一定往哪歪去呢。

鄔煜並未將懷中的少女摟緊,他話語裏帶了些小心翼翼道:“許兮,你真的願意嫁我?”

“當然啦。”許兮說著,為消除他心中疑慮,他摟緊了他。

冷香撲麵,鄔煜決定放任掉心中的疑慮,他甘願將心底冒出的那些疑慮的壓實。

畢竟,這個少女第一次見麵就吸引住了他。

眼下,他有父親、母親伴在身邊,他現在過得很幸福。

甚至就連那些心底深處的不安,都因為懷中女子的到來而撫平。

他氣走了她,回來的許兮還說著要嫁給他,這份溫柔,誰又能抵抗得住呢。

明明,這應當是身為男子的他來做的。

父親教訓得對,他就是個膽小鬼、懦夫……潛意識裏,他不敢直麵心中的這分悸動罷了。

不然,怎會讓許兮先開口說了求嫁。求娶之事,這本來應當是他來做的。

許兮這份對於愛的直白坦率,令他貪心著想要抓住她。

如此想明白後,鄔煜才伸手將她的這個擁抱摟抱緊。

下刹,許兮身上的冷香也幽幽而至,他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甚至,他覺得這份冷香就該是屬於他的。

從第一次見,這個明媚又嬌俏的少女,就該是來見他的。

鄔煜的懷抱是青草香的味道,很好聞。許兮想。

“鄔煜,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好聞。”許兮如是想著,還直接將心中的也說了出來。

話落,許兮才覺出這話的不妥。她好像被他給影響了?

回應許兮的是鄔煜略顯強硬的懷抱。

他將彼此擁抱的親密感加深。一手摟在她腰間,另一手搭上在了許兮的脖頸之上。

下刹,放在脖頸手微壓,將她按向了自己脖頸之處。

是她主動招惹來投懷送抱的,那她就該永遠屬於他不是嗎。

在許兮未能看見的那條白紗下,鄔煜那雙眸子,略染猩紅又暗沉的可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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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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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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