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汪,你是沒瞧見他那張臉,也就沒照相機,要不然我真想給他拍下來,看他以後還囂張不。”
監獄,審訊情報組辦公室裏。
向天明滿臉得意的笑著,臉上的表情像極了囂張的反派,得誌的小人。
“衛東還是有些衝動了,一時得失,其實不算什麽,而且原本咱們就沒吃什麽虧,這麽做,反而會激起矛盾。”
汪振義坐在向天明的對麵,隻是他並沒有對方那麽樂觀。
至於向天明叫他老汪,也壓根不在意。
兩人原本還有些不對付,但因為李衛東這個紐帶,現在緊密的聯係在一起,可謂是攻守同盟。
基本上,監獄這邊有什麽事情,兩人都會商量著來。
“怕什麽,衛東都跳出去了,就算那位有意見,還能管得著衛東?而且,我也看清楚了,那位就是欺軟怕硬,以衛東的能力,最多一兩年,就能超越他,他還敢報複?”
向天明毫不在意的說道。
反正,李衛東那條大粗腿他是抱定了,就算得罪了如今的大隊長張興武他也壓根就不會在意,大不了讓李衛東想辦法把他調出去。
隻要跟著李衛東混,就算不當這個組長,隻是一個小兵,都值。
畢竟相比在這邊苦熬資曆,哪有跟著李衛東撿功勞來的爽?
有了功勞,還怕未來升不上去?
“話雖如此,但他終究是大隊長,對付不了衛東,難道還對付不了你我?”
汪振義搖了搖頭,遠沒有向天明這麽樂觀。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過逃跑,去投奔李衛東。
倒不是拉不下麵子,而是心裏壓根就沒這個概念。
他這些年一直在農場工作,說句矯情的話,已經把這邊當家了,而且以他的年齡,將來也沒有多大盼頭,這輩子能夠安安穩穩的退休,就知足了。
“怕什麽?大不了跟著衛東走,而且,等衛東再往上升,將來都能直接管著監獄這邊,說不定你這個汪叔,將來就是汪大隊長了。”
向天明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調侃道。
雖然隻是一句玩笑話,但不知道為什麽,汪振義心中突兀的跳了一下。
“怎麽?動心了?”
他的變化並沒有瞞過向天明,後者跟著李衛東學習那套微表情審訊法,多少還是有點長進。
“別胡說,你把這種事情當成什麽了?私相授受?那是要犯錯誤的。”
汪振義瞪了向天明一眼。
“不信?那就等著好了。不過話說衛東這次搞的實戰演習,規模有點大啊,審訊情報組這邊都得跟著行動起來,據說會有不少領導過來。”
向天明轉而談起了另外的事情。
有些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否則傳出去,容易生幺蛾子。
向天明雖然偶爾不著調,但人不傻。
“轉眼間都快半年了,訓練基地第一批學員畢業考核,要是沒有領導過來,那才是稀奇呢,不過這次對接的是陳俠,反倒是衛東一直沒有露麵,有點奇怪。”
汪振義疑惑的說道。
“你這麽一說,是有點奇怪,以我對衛東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是因為擔心跟大隊長那邊起衝突,所以才避而不見的,弄的現在好像整個實戰演習,都是陳俠在當家做主。”
向天明也搖了搖頭,臉上透著不解。
本來他還想著見到李衛東,順便取取經什麽的,上次汪振義去找李衛東,就是他慫恿的。
效果,如今已經看到了。
那家夥,賊精。
但沒想到,這次實戰演習,出麵的一直都是陳俠。
要說李衛東出去執行任務,也就算了,偏偏他可是知道對方早就回來了,甚至還有閑心經常去找周曉白。
怎麽就往他這邊跑了?
尤其是想到陳俠現在那副‘得意’的樣子,他心裏就不是滋味。
原本這個機會,距離他也是很近很近的。
畢竟當初在監獄這邊訓練的時候,他也參與其中,整個審訊情報組,全部都是他在負責。
他自認,在訓練方麵,自己並不比陳俠差。
可惜,當初李衛東希望他能留在監獄這邊,不讓審訊情報組的心血付之東流。
結果就是,他現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俠越混越好。
雖然上次他也升職了,論級別跟現在的陳俠一樣,但人家來了監獄這邊,大隊長跟政委可是親自陪同,認真聽取意見,對方在審訊基地完全就是當家做主的模樣,也不知道李衛東是怎麽想的。
是他向天明的刀不快了?
“衛東應該有他自己的考慮,畢竟訓練基地那邊一直都沒有大隊長,這本來就是留給他的,我估計,這次實戰演習之後,他就能轉正了。
至於陳俠,肯定會接替他現在的位置,第一副大隊長,兼總教官,所以衛東才想讓他多露露麵。”
汪振義根據自己的推斷分析著。
“好運的家夥。”
向天明承認,自己嫉妒了。
雖然陳俠還是副大隊長,可同樣的副大隊長也是有區別的。
而且還有總教官這個位置。
搞不好下次級別的晉升,對方還要排在他前麵。
“行了,你也不用羨慕他,等過兩年,衛東那邊肯定還會再動,上麵不可能讓他一直待在訓練基地的,到時候你要真想跳出監獄這邊,也可以去投奔他。”
汪振義安慰道。
他知道李衛東的能耐,對其未來也同樣看好,所以很有信心。
“也對,先讓陳俠那家夥得意幾天。”
向天明點點頭,暫時放下心事。
而另一邊,隨著時間的推移,陳俠也將實戰演習的一切都準備好,隻差最後定下準確的日期。
他雖然可以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但關於日期,卻無法做主,隻能再次找到李衛東。
“都準備好了?那就下個月一號吧,回頭我把日期跟領導說一下,看看領導那邊有沒有時間。”
李衛東聽到準備好後,並沒有過問。
這次實戰演習,雖然也是他交出來的一份答卷,可從目前來看,更像是給陳俠一個展示的機會。
當然,他也是知道陳俠的能力,才會如此信任他。
“好的。”
陳俠點點頭,隻是臉上卻透著濃濃的疲倦。
現在還沒有到鬆口氣的時候。
尤其是上次李衛東跟他提過之後,他便對這次實戰演習更加上心,更是已經許久沒有回家了。
而關於實戰演習的整個過程,他也不知道在心裏模擬了多少遍,生怕出一點意外。
因為他很清楚,這次的機會對他而言,是絕無僅有的。
如果成功,那他至少能節約最少兩三年的時間。
雖然他剛剛晉升沒多久,可有的時候,是可以破格提拔的。
真要讓領導滿意,交出一份圓滿的答卷,不下於一個二等功。
所以他近乎拚命了。
當然,如果失敗,那一切自然休提,不僅僅是辜負了李衛東對他的期望,所謂的破格提拔,更是想都別想,還得繼續磨煉。
成王敗寇,就是這麽簡單。
有的時候,僅僅隻是一次成功跟失敗,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你也別硬撐著,該休息還是得休息,別實戰演習還沒有開始,你就先倒下了,到時候你所有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李衛東也看出了陳俠的疲憊,尤其是對方這段時間,像拚了命一樣,再這麽下去,就算一個鐵人,也會累垮的。
他可不想看到對方倒在終點之前。
“放心吧,我還能撐得住。”
陳俠搖搖頭,對他來說,現在遠不是放鬆的時候。
雖然這次的實戰演習,他在心中模擬了很多遍,就連監獄那邊的小樓,也走了無數遍,腳上磨出了泡,然後又變成血,每天晚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脫鞋睡覺。
“別逞強,我現在命令你,回家休息兩天,等兩天以後再來上班。”
李衛東見陳俠不為所動,甚至一副還能繼續拚的模樣,幹脆直接下了命令。
“大隊長,我……”
“行了,什麽都別說,我現在是命令你,而不是在跟你商量,一會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家,不到時間,不準來基地。”
李衛東幹脆打斷他,強硬的說道。
“是,大隊長。”
陳俠隻能立正。
雖然李衛東現在仍舊隻是副大隊長,可陳俠卻心甘情願的叫大隊長,因為在他看來,這個訓練基地的第一任真正大隊長,隻能是李衛東的。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不僅僅是他,恐怕如今整個訓練基地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盡管李衛東經常請假,一線訓練,更是由陳俠來負責,但是之前來的那位政委趙永亮,別的不說,在思想方麵還是挺拿手的。
所以哪怕他‘走了’以後,有些東西還是保留了下來。
隻不過,被陳俠稍微往裏添了點東西,宣傳的重點直接變成了李衛東。
自然也讓李衛東的威望更高。
別的不說,這半年下來,甭管別的學員如何拚命追趕,狼牙特戰小隊的地位始終沒有被動搖過。
如今,誰都知道,狼牙特戰小隊是李衛東一手訓練出來的,也紛紛把狼牙特戰小隊當成追趕超越的目標,隻是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任何一支小隊超越過哪怕一次。
在學員的榮譽榜上麵,狼牙特戰小隊始終排在第一。
無形中,也拔高了李衛東在眾多學員心目中的形象。
更別說,特警隊從提出這個概念,到訓練基地成立,副大隊長主持工作,總教官,李衛東的形象早在無形中滲透進眾人的心中。
而陳俠給自己的定位,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執行者。
執行著李衛東的思想跟命令。
這也是李衛東在訓練基地,在所有學員心目中不可被取代的真正原因。
吉普車離開訓練基地,一路來到陳俠的家中。
下了車,陳俠跟司機再見,終於不再掩飾自己,臉色蒼白,行動不便的推開家門。
陳俠老家便是京城的,上一輩傳下來的房子,仍舊在自家手裏。
雖然不是四合院,更不是樓房,但也算獨門獨院,有兩間北屋,又在院子裏加蓋了幾間房子,他父母,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目前全部住在這邊。
盡管以陳俠的級別,是有資格從單位分房子的,但他一直沒有要。
在他看來,自己又沒有跟父母分家,用不著單位分房子。
這種思想,在如今還是很普遍的。
所以很多人仍舊跟父母住在一塊。
小院裏,因為搭建所以顯得有些窄,他的兩個孩子都上學去了,不在家。
父親雖然年齡大了,但同樣還沒有退休,弟弟已經工作,隻是還沒有結婚,而妹妹讀大學,平時不回來。
所以家中隻有母親跟媳婦。
“你還知道回來啊?”
陳俠剛剛走進家門,院子裏正在洗衣服的媳婦就沒好氣的說道。
她倒不是不支持陳俠的工作,隻是對方一兩個月不見一次人影,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至於連家都不回吧?
要知道,以前陳俠在十一局的時候,可是每天晚上都會回家。
結果換了單位,直接消失了。
一個副大隊長,整的比大隊長都要忙碌的樣子,自然引發了妻子的不滿。
尤其是前段時間孩子生病,這個當爹的,愣是沒露麵。
家裏大大小小,都不要了唄?
“這是我家,我怎麽就不能回來了?”
陳俠也自知理虧,強忍著腳下的疼痛來到對方麵前,似乎要接過對方手裏擰著的衣服。
“那可未必,有些人升了官以後,甚至連家都不要了。”
陳俠的媳婦冷哼一聲,見陳俠湊上來的手,直接一撥。
結果就是陳俠腳下不穩,直接一屁股蹲在地上,臉上的痛苦再也掩飾不住。
他媳婦直接被嚇了一跳,趕忙放下手裏的衣服,就上前扶他。
“你怎麽了?我也沒用勁啊。”
別看她剛剛甩臉色,但兩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她隻是因為對方成天見不著人,趁機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而已。
沒想到,隨手一劃拉,對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摔倒了。
而以往,她可是沒少罵對方跟個牲口似的。
“腳疼。”
陳俠苦笑著說道。
在訓練基地,他還能堅持的跟個沒事人一樣,硬挺著。
可回到家,也不知道怎麽的,好像一下子就垮了。
“腳?”
陳俠媳婦先是一愣,隨即就蹲在他麵前,幫他解開鞋帶,小心翼翼的把鞋子給脫了下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