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路每家每戶存款,最高不超過5000元,他們用僅有的錢,七拚八湊地做了這麽個排擋攤兒,結果你們一句話就把路給封了,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說,外麵這幾百號人的生存問題,該怎麽辦?”
天依一邊意味深長地給老所長分析著,一邊又偷偷地瞄向窗外摸了把鼻子。
細毛看到後大手一揮,幾百號人同時左手碗右手筷子,叮叮當當的坐地上敲了起來,敲的那是個讓人心煩意亂。
“沒有米,沒有飯,空空的飯碗敲碎了算!沒有米,沒有飯,空空的飯碗敲碎了算………”
這一陣陣能把心髒都敲出來的聲音,讓剛冷靜下來的老所長,又重新緊張起來,委屈地說道。
“有人打電話舉報,我們執法機關也不能坐視不管,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啊?但我隻是讓手下通知你們不能無照經營,不能違規違法而已,沒讓他們封路啊?”
老所長苦口婆心的跟天依解釋著,心裏卻咬牙切齒地在想,這個挨千刀的小薑,交給他的任務他不敢去,卻想出這麽個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辦法來。
“這人損啊……這人應該是看你所長的位置坐得太舒服,想沒事給你找點事吧?你看這外麵的記者,哪一個是閑事大的?巴不得你今天無法收場,好給你扣個大帽子,讓你在領導麵前無法交代呢?到時這黑鍋你是背還是不背?我看你是不背也得背!”
天依背著小手,看著窗外不停閃爍的閃光燈,慢條斯理地跟老所長說道。
“嘿……你個娃娃,還敢威脅我?”
聽到自己要當背鍋俠,老所長瞬間又冷靜了下來。
“不敢…….我隻是在闡明事實而已,想必桃園路一直都是一塊兒讓市領導頭疼的狗皮膏藥吧?想揭,揭不掉,貼著又難受?”
“是………..”
老所長抱起了膀子,一隻手摸著下巴,看著眼前這個像老頭一樣走路的小人兒,認真的點頭答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你懂吧?”
“嗯…………….”
“他們好不容易想丟棄過去,想通過自己勤勞的雙手發家致富,如果領導們澆滅了這一腔熱血,那他們就隻能撿起屠刀立地成魔啦?”
“嘿…………又威脅我?”
看著天依呆萌的臉上硬擠出發狠的表情,老所長差點沒笑出聲來。
“沒………我不是分析嘛,如果他們有事幹,有錢賺,就少了出去擾亂治安的時間?政府不但可以增加稅收,還能通過不夜街平定了桃園路的治安,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嘛?用稅收管人,總好過用手銬來約束更和諧有效吧?”
說著天依調皮地衝老所長打了個飛眼。
“有道理………可桃園路誰都不敢進啊?他們人人手裏有都家夥,收他們的稅,是要冒流血的風險的。而且搞美食街,衛生就成了一個大難題,每天收攤後的垃圾誰去掃?清潔工都不敢進桃園路?”
“這好辦,不夜街的位置在桃園路與護城河交匯處那片桃樹林下,那條街道不屬於桃園路,清潔工可以放心大膽地掃。”
“哪收稅呢?”
“我找人收………收到後交給街道辦,由街道辦統一交給稅務局,這樣政府就直接給街道辦辦理一個美食街營業許可證就可以了。攤主統一在街道辦報備,每月按攤位數量交一定的營業稅,你看怎麽樣?”
說到這,天依伸出小手,朝屋外的人群壓了壓,窗外頓時一片寂靜!
“嗬………政府要怎麽做,你都給考慮到了,看來四季市市長的位置,應該由你來坐啊?”
看到突然靜止的人群,老所長終於明白,天依才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不免笑得前仰後合,心想這哪是孩子啊?這是隻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