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邵君澤跟蕭暮約好了約法三章,他不幹涉她的校園生活,也不會輕易拋頭露麵在校園裏跟她秀恩愛,正值元旦節日,邵君澤也有自己的飯局,蕭暮卻仍然擔心邵君澤會忙裏偷閑來查崗。

按照正常的規律,擔憂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頭白齊的事情還沒搞定,邵君澤就對蕭暮開啟了奪命連環CALL的模式,催著問她在哪兒,說來接她。

蕭暮剛聽完亂七八糟的八卦與質問,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因此對著電話裏的邵君澤,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掛斷電話就開始催簡非快點走,簡非臉色有點複雜:“我們現在隻是普通朋友,見個麵聊聊也不行,幹嘛搞得跟**似的?宋媛也沒他這麽小心眼啊!”

蕭暮氣得掄起粉拳就砸了簡非幾下:“我讓你胡說讓你胡說!我呸!誰跟你**!邵君澤這個人一向睚眥必報,你不想再被封殺的話還是躲著吧好。”

簡非聳聳肩,神色坦然,落落分明的眉目中透出一絲擔憂:“不會真的給你帶來麻煩吧?”

蕭暮:“放心吧,你難道沒聽說過,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再說了,我蕭暮是什麽人?”

簡非不以為然地笑笑:“你就嘴硬吧。那我也不打擾你們倆了,有什麽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

結果簡非剛揮手說完拜拜,邵君澤的車就停在了店前。他從車上走出來,在嘈雜的音樂聲中徑直走向蕭暮。他來得這樣雷厲風行,蕭暮根本都還沒有做好心理建設,滿腹話語想要質問,卻先對上了邵君澤冷冰冰的神情。

邵君澤與簡非麵麵相覷一瞬,彼此都冷著臉打了一個照麵,誰也沒說破,邵君澤氣場冷得堪比南極冰川,蕭暮看著有幾分擔心,她拽了拽邵君澤的衣角,邵君澤回頭看了蕭暮一眼,有了前次冷戰的前車之鑒,他雖然鬱結在胸,但引而不發。

簡非伸手過來想要跟邵君澤握手言和,邵君澤堅持一慣地不買他賬的作風,隻是淡淡瞟了他一眼:“我希望你跟蕭暮,現在隻是朋友。”

蕭暮鼓著腮幫子哼氣:“不然你以為呢!”

邵君澤沉默不語,拉著蕭暮進到車裏。

蕭暮素來不喜歡邵君澤的強勢態度,尤其在今天,她與簡非雖然有互動的舉動,但是內心坦坦****,她並不覺得有什麽好讓邵君澤挑剔的。再加上白齊那番話,更是令她心裏窩了一團火。因此在路上她特意坐得與邵君澤拉開距離,沉默不語。

兩人一路無話地到了家裏,邵君澤脫下外套就開始劈頭蓋臉地質問蕭暮:“你今天跟簡非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暮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給他麵子:“什麽怎麽回事,他來我們學校參加晚會,我們互動完了順便聊聊不行嗎?”

“聊聊,我看你們是敘舊情吧?”

邵君澤嘲諷的語氣激怒了蕭暮:“邵君澤,我跟他怎麽分的你不清楚嗎?幹嘛往我身上潑髒水?”

邵君澤吃起醋來簡直自己毫無自覺,戳到了蕭暮的傷口還繼續往上麵撒鹽:“那誰知道呢?你們分的時候那麽決絕恨不得拿刀捅死對方,現在見了麵大家又其樂融融,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幹柴烈火舊情複燃?”

蕭暮蹭地一下站起身,修長的手指指著邵君澤的鼻尖:“邵君澤你!”

邵君澤:“如果不是,你告訴我,你怎麽會跟他把一段普通的舞曲跳得這樣情意綿綿?”

蕭暮愣了:“你怎麽知道我們跳舞了?”

“自然有人把視頻發給我。”

“你讓人監視我?”蕭暮猜到這種自己最不可能原諒的行徑,“邵君澤你神經病啊!”她氣得血氣翻湧、滿麵通紅,“邵君澤隨便你怎麽想吧,我跟簡非一清二白,你自己要往死胡同裏鑽我有什麽辦法!”

她說完,拎起包就要往門外走。

邵君澤反應過來,應聲而動:“大半夜了你去哪兒?”

“回家!”蕭暮氣哼哼地。

下一秒,被被邵君澤一把抓住按在牆上:“別鬧了蕭暮。”

他動作迅捷而猛烈,把蕭暮嚇了一跳,然而湊過來的薄唇吐出的話語異常溫柔:“我沒有讓人盯著你,隻是我跟你的事情現在滿城皆知,總有好事者會給我發。蕭暮,我……即使不相信你跟簡非還能舊情複燃,我也沒辦法,控製自己吃醋。”

邵君澤:“蕭暮,我相信你……但是……你難道,要讓我嫉妒簡非?”

“……”他似乎是第一次這樣坦誠地承認了自己的吃醋與在乎,他也不過是想找個理由,讓她知道他有多看重她。

這種方式為免太不圓滑睿智,太不邵君澤。

蕭暮忽然就心軟了。

這個男人的性格冰火兩重,溫柔與冷酷在他身上惟妙惟肖地交織著,哪一種都讓人覺得會被揉碎在眼光裏。

想斥責的,想怒吼的,想質問的,這下子全都沒辦法宣之於口。

蕭暮一動不動,任由邵君澤懷把自己圈在懷裏,她將頭埋進他的肩窩:“好。”

邵君澤話鋒一轉:“鬧了一大晚上了,都忘了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總得慶祝一下,一起跨年。”

蕭暮看了一眼時間,已近午夜。

邵君澤取出兩隻高頸酒杯倒上紅酒,仿佛是隨著酒精的揮發,倒顯得他們兩人之間方才劍拔弩張的氛圍給籠罩上了淡淡的桃色。

在十二點的鍾聲裏,煙花驀然綻放,他們兩人舉杯輕輕碰了一下,裂痕與矛盾土崩瓦解。

酒,是陳年的佳釀,入口香醇,蕭暮喝著就忍不住貪杯了。邵君澤看了:“你別喝多了,這酒後勁足,一會兒該醉了。”

蕭暮紅著臉頰怒吼:“怎麽!你看不起我的酒量嗎!”

邵君澤趕緊哄了哄她:“沒有這回事,你,千杯不醉的海量。”

蕭暮:“來,今晚不喝倒你,我還不信了!”

邵君澤張弛有度,蕭暮卻整個喝斷片兒了,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太陽曬進來的時候仍舊頭重腳輕。邵君澤推了推她:“蕭暮,該起床了。”

蕭暮把頭埋在在被子裏動也不動,裝死豬:“我不管昨天你讓我喝斷片了的你得容我好好休息一天,我今天要罷工不上班。”

“今天公休,上什麽班,你真的喝多了吧?”邵君澤說著就傾身過來吻她。

蕭暮一下子就被湊近的人給驚醒了:“那你還催我起床,你喪病啊?”

邵君澤:“恩,今天我約見了沙度,我得去見他,你確定你不去?”

蕭暮在腦子裏檢索了一下這個名字,啥劇,在歐洲乃至權直接享有盛名的建築大師。蕭暮立馬就在**滾動了一圈,裹著被子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邵君澤有點架不住她這個架勢:“至於這麽興奮麽?”

蕭暮也不顧自己宿醉後後腦勺還有點暈暈的,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太興奮了,太激動了,我這就跟去洗澡換衣服跟你一起去,你等我啊!”

蕭暮選了一套又一套衣服,邵君澤覺得蕭暮這架勢比跟自己參加宴會要隆重得多,但他也並不催促。

畢竟蕭暮一套套衣服換來換去,喊自己參詳,邵君澤看得倒也賞心悅目,隻是出門的時候不忘記提醒蕭暮:“今天會場管理嚴格,你記得帶上身份證。”

蕭暮在車上迷迷糊糊地,困得天昏地暗,邵君澤看了倒有幾分心疼:“困了就在車上再睡會兒吧?”

蕭暮捏了一下自己的臉:“你這兒有咖啡或者功能型飲料麽?”

邵君澤:“沒有,你要幹什麽?”

蕭暮撫摸著額頭,十分悔不當初:“我得醒醒酒,這個精神狀態……怎麽去見我的男神。”

邵君澤忽然有種無言以對的無力感:“到了會場附近我給你買咖啡好了。趁著還沒到,你現在車上睡一會兒吧。”

喝斷片兒真是件要不得的事情,蕭暮整個人都跟丟了魂似的,覺得邵君澤今天開的不是蘭博基尼而是過山車。車剛停下,蕭暮起身就要找地方吐,其實也吐不出來什麽東西,幹嘔了半天,環顧了一下四周,人挺多的,就是感覺與往常高大上的會場風格截然不同:“到會場了?怎麽這麽簡陋啊?”

“到了。”邵君澤看了蕭暮,“我們該排隊入場了。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我們現在要登記入場了。”

蕭暮忽然覺得哪裏不大對勁:“哎邵君澤,不對啊,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啥時候排過隊?”

邵君澤義正言辭地勸道:“偶爾也要遵守公共秩序,免得出門人人喊打不是?”

他說的似乎有那麽幾分道理。蕭暮沉思了片刻,規規矩矩地排隊。

登記的時候還被人盤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填了一些資料,然後去隔壁房間拍照。

蕭暮全程暈乎地,直到出了門,蕭暮從邵君澤手裏拿出兩本小冊子,欲哭無淚:“邵君澤,我們……領結婚證了?你不是說來見沙度的麽,這麽大事情你居然坑我!”

已經得逞的邵君澤此刻心滿意足,於是厚顏無恥地繼續哄騙蕭暮:“你現在是名真言順的邵夫人,想見什麽建築行業的大家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