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檢測結果

我的話把何寶嚇住了,這半天他不知道來回受了多少次驚嚇,現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是怎麽搞得......怎麽搞得啊......”何寶哭喪著臉,一個勁兒的問我:“我跑哪兒去......你叫我跑哪兒去......”

我還沒有說話,原四海在旁邊輕聲的咳嗽了兩聲,那意思可能是不想讓我多說。古行裏的人,把人情冷暖都摸的太透了,跟何寶的關係沒那麽多,不管有什麽事,都不能多嘴。大家各掃門前雪,顧著自己是最要緊的,有時候可能多說一句話,就把麻煩引到自己身上來了。

“你如果信,你就走,不信,那就由你。”

我也不再多說了,丟下這麽一句話,轉身就走。李二歪家裏,已經沒有必要再去。

我們驅車趕回華陽,回到華陽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鍾了。幾個夥計跟著跑了這麽久,回去之後,原四海說請大家吃宵夜。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想起了那個很久沒有去過的德利小吃店。

幾個人到了這個小店,已經這麽晚,吃宵夜的人都回家了,店老板正準備關門。我們要了幾個菜,吃著宵夜的時候,我就能回想起來,當初跟那個叫做5的人,就是在這裏見麵的。

老板的手藝不錯,可是我吃著卻吃不出原來的味兒了,估計是自己沒胃口的原因。吃完飯,我和原四海去了倉庫,那半截銅像已經帶回來了,我拿著何寶挖出來的那顆頭顱比了比,跟半截銅像是一個整體的。

這個東西肯定還要處理,不處理就鏽的不成樣子。原四海說,程盛上次接我們的活,受了驚嚇,估計這次人家就不肯再出手了,還得另外找人。

“老原,除了找個修複的師傅之外,能不能再找專業的人,看看這兩件東西的合金比例?”

我很想知道,兩件不同的青銅器,分別鑄造於那個年代。青銅器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年代的話,那麽剩下的辦法就是做碳十四,還有化驗合金比例。每個朝代鑄造青銅器的水準不一樣,從合金比例就大概可以分析出來,這個東西產自何時。

“想想辦法吧,這得托人去找關係。”原四海說:“一般的地方檢測的不太準,想辦法到省會那個金屬研究所去看看。”

我實在是困了,就在倉庫上麵的辦公室睡了一晚。睡到上午,原四海找了個修複的師傅。這也是個老師傅,名氣沒有程盛那麽大,不過幹活還說的過去。

從老墳裏挖出來的這一尊銅像體積小,而且鏽的不是特別的嚴重,否則就不可能憑肉眼直觀的看到頭像上麵的那條縫隙。到了晚飯的時候,整尊銅像就被清理的比較幹淨了。

當我看到清理之後的銅像,心裏就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銅像鑄造的依然比較粗陋,甚至,還不如塔兒湖那顆青銅頭顱。但是,銅像大概的形體還是可以辨認出來。

那應該是一隻猴子,一隻半蹲著的猴子。

我們把老師傅打發走之後,立刻又開始動手,我想印證一個問題,這尊銅像的頭顱,也是分兩個部分鑄造出來的,也有一條焊接縫隙,我就想看看,頭像裏麵是否中空,是否有什麽東西。

這個活兒我大概知道該怎麽幹,當時程盛下手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旁邊。原四海找來了專業的工具,我們倆輪流開鋸,速度竟然比程盛還要快一些,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頭像被鋸開了。

當頭像上半部分被拿掉之後,一種略微熟悉的氣味,就從銅像的顱腔裏飄散了出來。這種氣味說不上特別特別臭,但是非常的難聞,我和原四海都一個勁兒的幹噦。

原四海趕緊找了兩條毛巾,用白酒澆了澆,拿來各自捂著鼻子。

頭像裏麵,是中空的,隻不過體積沒有塔兒湖的頭顱顱腔那麽大。在中空的頭像裏麵,我看到了一灘黏糊糊的東西。

這灘黏糊糊的東西,泛著微微的綠色,一眼看過去,肚子裏就翻江倒海。

“這裏麵,也是那種玩意兒。”原四海對中空的頭顱不忍直視,捂著鼻子在旁邊說道:“顏色沒那麽綠而已。”

“老原,分析分析,這灘東西,是什麽?”

“我可分析不出來,不懂就不能亂說,亂說了會誤導你的思維。”

我笑了笑,走到屋子外麵,吸了口新鮮空氣。那個幾天之前就產生過的很奇怪的想法,不由自主的重新冒了出來。

塔兒湖的青銅頭顱,和這顆猴子的青銅頭顱,彼此相隔萬裏,或許也不屬於同一個年代,但它們的構造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完全一樣的。不管銅像鑄造成什麽樣子,歸根結底,都是為了那顆中空的頭顱。

一回想到頭顱裏麵那一灘如同腐敗物的綠色的黏液,我的預感就不斷的告訴自己,那個猜測,可能是真的。

中空的頭顱裏麵,放著一顆大腦。大腦腐敗之後,才留下了這一灘尚未揮發殆盡的黏液。

但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凡事總要有個動機,才會進行。隻不過我現在怎麽想,都無法跟鑄造青銅像的人思維契合,我不明白對方的意圖。

猴子銅像是完整的,我和原四海又親自動手,把猴子的頭顱和身軀簡單的焊接在一起。但是焊接了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我們從兩件不同的青銅器上,各取下了一部分樣品。原四海在省城那邊找到了人,帶著樣品去了省城。我留在華陽,跟包為公聯係了一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找他扯扯,拉拉關係,總不是壞事。

我這邊給包為公聯係了之後,表明來意,說想請他到上次提起過的館子吃飯,包為公表示了感謝,但是他告訴我,今天肯定不行,他正在玩抖音,玩的很入迷,實在是脫不開身。

我沒辦法,正好老王打了電話,要一起坐坐。

我們又跑到上次那個吃魚頭的地方,老王一次性的要了四個大份魚頭,各種口味都有,然後說今天必須得我請客。

吃著飯的時候,老王和寧小貓都問,下一次行動是什麽時候,要去什麽地方。

“還沒計劃好。”我看著他倆,覺得倆人純粹是吃飽了撐的,對於探險這種事,我是避之不及,要不是事情關係到我們的人身安全,別人拿槍逼著我我也不想去。

“那就快計劃啊,等啥呢。”老王吃的滿頭大汗,刺溜刺溜的一邊吃一邊說:“在這兒呆的煩,總想出去透透氣,你是不知道,現在菜市場那邊生意也不太好了,新農貿市場一開門,對我們這邊是個巨大的影響,前景堪憂啊。”

我現在對於行動計劃也是一腦袋漿糊,不過,至少的把那兩尊銅像的事情弄清楚以後再說。

我在華陽暫時沒什麽事情做,也不敢到七孔橋那邊晃悠,趁著原四海去省城的機會,我一個人跑回了家裏的老墳那裏,好好的修整了一下。

我想著,原四海在省城那邊的事情不會特別快,不過,可能是他把關係打點到位了,三天之後,原四海給我聯係,說有結果了。

原四海還說,如果我有時間的話,不妨來省城一趟,當麵聽聽他委托的人是怎麽評價這個檢測結果的。

我反正一直閑著,接了原四海的電話,立刻開車往省城跑。到了省城是下午三點多鍾,原四海約了委托人,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六點整,我們跟對方見了麵,原四海就在省城呆了三四天,已經跟人家混的很熟,見麵以後勾肩搭背的,弄的和發小一樣。

這個人可能有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科研院的助理研究員,現在在金屬研究所配合別的人搞一個科研項目。仁兄姓齊,叫齊思平,戴著黑框近視鏡,看模樣挺老實。

我們三個人到南沙漁港吃的飯,齊思平很不好意思,這個地方就在省城也是高檔飯店,齊思平吃的不習慣。

剛開始吃飯,彼此就是相互寒暄,互相吹捧吹捧,齊思平的酒量估計不怎麽樣,二兩下肚,從臉到脖子都紅了。

看著時機差不多,原四海才把話題引到了我們拿過去的樣品上麵。齊思平這個人說別的事情,談吐有些拘謹,看著不太會說話,但是一聊起這些專業對口的話題,那勁頭兒一下子就來了。

“這是兩份樣品各自的合金比例。”齊思平拿出了一張紙,上麵工工整整的把兩份樣品各自的金屬含量標注的很清楚,一目了然。

我拿起來看了看,但是畢竟不是這個專業的人,也不知道這樣的合金比例是不是鑄造青銅的黃金比例。不過,從數據來看,塔兒湖的那顆青銅頭顱和猴子銅像相比,合金比配差別挺大。

“說一句托大的話吧,老原問我,這兩份樣品的合金,是不是屬於商周時期,我可以負責任的說,肯定不是。”齊思平對我說:“其實從商代開始,青銅的合金比例已經比較完善,到了周朝,冶煉青銅的技術更加成熟,合金比例趨於完美。老原送來的這兩份樣品,合金比例就差的多了,在那種冶煉技術比較成熟的時期,搞不出這麽殘次的東西。”

“那就是說,這兩份樣品是商周之前的東西?”

“不。”齊思平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是商周之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