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遷墳

“是我一個朋友的事,二姑,可不是我的事兒。”我看花二姑皺眉頭了,立刻就先把自己擇幹淨:“我隻是來問問。”

“你朋友的事兒?”花二姑問道:“他夢見的那個人,跟他認識吧,已經死了,是不是。”

“對,認識,是個老頭兒,已經過世了。”

“死者的喪事,也是他操辦的,是不是。”

“二姑,我真服了您了。”我翹著大拇指:“您說的一句都不差,白事是他負責操辦的。”

“那就對了。”花二姑在努力分辨,分辨我有沒有撒謊,分辨這個事情到底是我的事,還是別人的事:“事情不是什麽大事情,就是埋人的地方不對,遷一次墳就行了,也不用遷的太遠,在現在老墳的位置上,朝西南方挪九丈遠近就行。”

“二姑,這個事,不需要破一破,直接遷墳就行?”我砸了咂嘴,感覺遷墳是有點太麻煩:“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不遷墳,那就一直做夢吧。”

“二姑,聽您的,我叫他去遷墳。”

“這個事,真是你朋友的事兒?”

“真的是。”我拍著胸口保證,我也看得出來,一個何寶的事情,一個猴子屍體的事情,讓花二姑挺操心,她是害怕我自己再惹什麽麻煩。

“你這個倒黴孩子,你不要騙我,你那個朋友是誰,叫他來,我看一看。”

“這個.........”我尷尬的笑了笑,但是不敢騙她,在古行裏混,保不齊什麽時候又要黴運沾身,還得靠花二姑幫忙的,現在撒謊,要是被她拆穿了,以後再來找她,就沒現在這麽容易,所以我隻能老老實實的說是地中海。

“這個胖子是什麽轉世投胎的,怎麽什麽人都招惹,招惹年輕女人就算了,連老頭兒也不放過。”

“這一次,他倒真沒做什麽壞事,那個老頭兒無兒無女,沒人送終,最後走了,是胖子給他辦的喪事。”我沒辦法,為了避免花二姑越看地中海越不順眼,隻能幫他圓圓場。

“那個胖子,不偷都像賊,他這是做好事?要是真心做好事,也是壞事,把下葬的人害慘了。”

“我馬上通知他,遷墳。”

“不過.......”

“二姑,不過什麽?您還有什麽訓示,我都轉告給他。”

“不是,這些話,是我對你說的,不是對他說的。”花二姑說:“你和那個胖子,是不是合夥做什麽事情?”

“是合夥做點小事,要不然,誰會管他這麽多鹹淡事。”

“那個胖子,我是真瞅著不順眼,不過,無論是做買賣,還是幹別的,他跟你合夥,是對你有好處的。”

“這個也能看出來?”

“太深的話,我不跟你講,講了你也聽不懂,反正,這個胖子啊,哎........你自己有分寸就行了。”

花二姑交代了一些事兒,無非就是讓我做人做事都踏實一些,我父親踏實了一輩子,我千萬不能走歪路什麽的。我耐心聽完,從花二姑這裏告辭出來。

走在胡同裏,我就自己想著,天天那時候跟我說,地中海做交易還是靠得住的,她這麽說,是因為她跟地中海打過交道,是從人情世故這方麵對地中海下的評語。但花二姑剛才說的那些,就是玄學卜卦之類的得出的結論。反正不管怎麽說,地中海難道真的還能給我幫大忙?

心裏這樣想著,等見到地中海的時候,表情不由自主的就很和善。地中海一見麵就問我,事情談的怎麽樣。

“不是很棘手的事,把墳遷了就沒事了。”

“遷墳?”地中海頓時麵露難色,遷墳很麻煩,關鍵是方山道觀是在山裏,進進出出的不方便,要是去山裏遷墳,得費一些時間和力氣。

“你嫌麻煩也可以不遷,隻不過天天都要夢見忘塵躺在你旁邊,溫柔的對你說他很難受。”

“遷!”地中海一聽這個,臉就綠了:“我把墳給他遷到韓國去,也不願意再做這樣的夢了。”

“你現在碰見這樣的事,歸根結底,還是當時辦喪事的時候沒有辦好,要是當初辦好了,也不會有後遺症。”

“這倒......倒真是實話。”地中海有點尷尬,當時安葬忘塵的時候,他一心就想把銅像的事情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因為銅像被忘塵收藏了好幾十年,半截銅像跟忘塵,也就有了很緊密的關係。所以,安葬忘塵,地中海沒有專門請人看墳地,也沒做什麽法事。他喊了一個死黨,死黨帶來幾個人,按照地中海選的地方,挖墳把人給埋了。

地中海不懂風水數術那些東西,他選墳地是為了方便,感覺有一塊地比較平坦,就把墳地選在那了。

地中海看了看時間,現在不到上午十點,如果抓緊點,今天就能把遷墳的事兒做完。他什麽都顧不上了,趕緊打電話聯係人,然後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華陽。

我這邊把地中海送走,張莫莫就跟我聯係,在電話裏,她的語氣好像有點埋怨的意思,估計是嫌我一忙起來,連著很多天都不找他們。

“你爹不是來華陽了,我怎麽好意思天天找你。”

“張老頭兒走了,剛走,好容易給他打發走了。”

張莫莫在電話裏訴了一通苦,說張家富一來,她就完全不自由了,不能往外跑,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一邊看電視一邊跟張家富聊天。有一次,她們父女兩個看到了非誠勿擾這個節目,張家富估計頭一次正正式式的觀看這樣的相親專欄,看的很入神,然後就試探著問張莫莫,是不是也幫張莫莫報個名。

“老頭兒急了,想把你嫁出去。”

“我真上這個欄目,肯定立刻就被人挑走了。”

“那不是好事麽?”

“你一點都不擔心?”

“好事兒,我擔心什麽?”

“不跟你貧了,今天我可跟老王和小貓都約好了,不管你有什麽事,全都推掉,我們鏗鏘四人行。”

我想了想,今天沒什麽要緊的事,原四海他們幾個還得應酬幾天,這樣的活兒我不願意幹,反正也用不著我露麵,所以我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半下午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就碰了麵。我發現,張莫莫的精神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她嘴上說自己爹有多麽囉嗦,多麽煩人,可是,親情是無可替代的東西,有家人的關心嗬護,自己的心理會覺得很妥帖。

老王照例還在市場那邊賣肉,隻是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寧小貓說,她在學平麵設計。

“學什麽平麵設計。”我感覺有點遺憾,因為下一次塔兒湖行動,他們三個人,不管怎麽樣都要親自參與了。

我相信陸放頂當時跟我說的一句話,有的事情,必須自己親自解決,別的任何人都幫不了忙。

他們背後要命的黑紋,也需要一定程度的自救。

“可是,我們總不能一直都行動來行動去的啊。”寧小貓教育我:“以後,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還是要回歸生活的,我要找一個相關的工作,用雙手創造自己的美好新生活。”

我笑了,可是心裏卻突然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內心最深處,一下子冒出來一個非常要命,也非常讓人難以正視的問題,或者說疑問。

明天,明天到底在哪裏?

他們三個人心情都不錯,沒有人觀察我神色中的輕微變化。張莫莫拿手機訂了四張半個小時以後的電影票,我們一塊兒看了場電影。等散場以後,又在旁邊的電玩城打了半個小時的電玩。磨蹭到飯點兒,四個人又跑到經常去的那家館子吃魚頭。

老王還是老樣子,一次性點了四份魚頭,坐在那裏可勁兒的造。我們不停的聊天,但是誰都不聊關於行動的事情。我感覺,每個人都在回避這個,包括最沒心沒肺的老王。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征兆,因為當一個人刻意的去回避一個問題時,就說明,他已經沒有戰勝這個問題的信心和勇氣了。

我本來想提前跟他們說一下,這次行動的具體步驟,但是大家都不提,我也不想掃興。反正時間還長,能讓他們開開心心的過一天也是好的。

一想到這兒,我就把氣氛完全帶動了起來,以前去KTV衝的卡還沒用完,好像還存了一些酒,吃完飯可以去嗨皮一下。

一聽我的提議,老王就咧嘴樂了,寧小貓和張莫莫也很高興。

這個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我拿出來看了看,是地中海打來的電話。

我跑出來接了電話,問地中海把事情辦完沒有。

“還沒有。”

“從上午到現在,九個小時了,方山又不是特別遠,還沒有弄完?”

“已經把墳挖開了,隻不過還沒有遷。”

“我上午已經跟你說過了,西南方向,九丈遠,你自己換算一下,千萬別把距離再給弄錯了,不要出什麽問題,再有後遺症,還要去找花二姑。”

“孫子才想留下後遺症。”地中海在電話那邊頓了頓,問道:“你覺得不覺得,忘塵保存半截銅像這麽長時間,銅像的事情,跟他有一定的關係。”

“這還用問?一件東西在你手裏藏了幾十年,不管東西流落到什麽地方,上麵還有你身上的味。”

“如果你也這樣認為的話.......那你最好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