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辭都瞧的癡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轉轉眼珠子,“三哥,你又勾引我!”說著還上前捏捏青和的臉,“唉,這張臉,要是在人界,那叫什麽來著?禍國殃民!”
青和躲開靈辭的魔爪,右手往自己臉上一揮,霎時間便須發皆白,一副老者模樣,“這下好了!”他倒是忘了,方才在兜率宮,那個老家夥非要自己陪他一道化出本來麵貌,說是賞心悅目,才能好好聊聊丹藥,要不是為了靈辭,誰高興同他周旋!
靈辭怪叫一聲,捂著胸口做痛心疾首模樣,“三哥,你怎麽被糟蹋成這副模樣了!”
“看來這主管姻緣,果真是個苦差事,要不,你把你的紅線都給我吧,我替你幹!”
青和兀自翻個白眼,伸了根指頭戳靈辭腦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訴過你,月老的紅線隻能成就凡人姻緣,你想給你自己和玄釗綁上,簡直就是胡鬧!”
靈辭聞言撇撇嘴,“不給就不給嘛,老用這種借口搪塞我做什麽!”
青和歎口氣,不去同他在這種事上爭辯,隻仍舊忍不住開口問道:
“玄釗他,究竟有什麽好的?”問出這話,青和也覺得恍惚,都一萬年過去了,玄釗對靈辭一如既往地不假辭色和,
可靈辭他一萬年念念不忘。明明當初,靈辭最先與他們相識結拜,靈辭最小,是他們的小弟弟,天蓬是長兄,楊戩是二哥,他這個最不成氣候的,靈辭也喚一聲三哥,後來大哥送了靈辭去妖界,輾轉又去了魔界拜師,便一切都變了。
同玄釗不過相識幾日,靈辭便成了玄釗的跟屁蟲,再後來兩人甚至差點便成了婚。
青和目光透過眼前這個已經長成的靈辭,仿若見到了一萬年前仍在天界時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的模樣,甚是可人疼。
實在想不通,他怎麽就栽在玄釗那個冰塊手裏了。
“三哥!師兄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你別在我跟前說他壞話,不然我要生氣的!”靈辭一句氣呼呼的話瞬間打破了青和沉浸往昔的悵然情緒,摸摸自己被吼的生疼的耳朵,“你小聲點,三哥沒聾!”
“哦!”靈辭又泄了方才的氣勢洶洶,低頭裝著一副乖乖的模樣,“那你以後別說我師兄壞話,我不高興的。”
青和:“……”這就算說壞話了?
“你真是魔障了!”拍拍靈辭的餓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長輩模樣。
靈辭也不辯駁,低頭任由月老縷著頭發,反正被說兩句摸兩下又不會少塊肉,隻要別說他師兄壞話就成!
忽然間靈辭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驚喜抬起頭就往前衝,青和的手落了空,十分失落地瞧著靈辭就這麽直直紮進玄釗的懷裏,他分明瞧見玄釗麵上明顯是想要推開他,手臂卻不由自主大開,將靈辭就這麽摟緊懷裏,無奈歎息一聲:孽緣啊孽緣。
青和對玄釗向來不喜,又有些抗拒他渾身充斥的殺伐之氣,大概因為掌管冥司日久,整個人瞧著陰氣沉沉,叫人不願靠近。
即便再不滿玄釗,可靈辭黏著他,青和也早已認清,靈辭隻將自己當個兄長的事實,也不願站在這裏多餘,掏了懷中方才從道德天尊那裏得來的丹藥瓶子上前輕咳一聲。
“這個給你,記得每日一粒,於你修為有益!”將藥塞進靈辭手中,又深深望了一眼玄釗,便轉身離開,他們倆在一塊的時候,靈辭哪有心思理會他人呢!
“他給你的什麽?”玄釗有些奇怪,其實他常常見著月老給靈辭塞著不知從哪兒搞來的藥丸,都說j於修為有益,可老實說,這一萬年,靈辭的法術,還不如個剛剛飛升的小仙!
“沒什麽沒什麽,三哥就看我太瘦了,老給我弄些補藥,說是能長個兒!”說完自己都尷尬的嘿嘿直笑,這瞎話編的他自己都想笑。
不過玄釗信了,因為在他看來,靈辭和他那個月老三哥,一模一樣的不靠譜,不然這麽些年,怎的青和就能放任靈辭弄錯了那麽多人命數還在後頭扯紅線幫他順回來。
稍稍愣了會神,玄釗才發現自己把靈辭摟在了懷裏,放開攬在人腰間的手,十分懊惱怎麽每次一見到這人笑臉就忘了告誡過自己再不要同他扯上關係!
當斷不斷!
“以後別再這樣,像什麽話!”竭盡全力他也沒能說出什麽重話來,就這麽輕飄飄一句,靈辭應著:好好好知道了。下一瞬又拉著他的手往水邊去,指著裏頭一條金色錦鯉,十分興奮,“師兄你看這小魚好看吧!你幫我撈上來我帶回去養在後山的小溪好不好,長大了就能生一窩小魚,我給你送去冥司養在忘川裏!”
“師兄你等會,我去找個網兜來!”靈辭就這麽風風火火去找網兜,留著玄釗一個人站在水邊,看著那條遊地正歡的小魚,心裏想著: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過今日。
就靈辭那拿酒澆樹的做派,玄釗是真想不到他會用什麽喂魚。
正怔然間,一道醇厚的嗓音自身後響起,“閻君玄釗?”
玄釗回頭,對上一雙威嚴的眸子,拱手彎腰:“見過龍騰真君!”龍騰是天界有名的戰神,玄釗自是欽佩的,何況萬年前剿滅魔界那一戰,龍騰托詞閉關,並未出戰,玄釗對他,尚有一番感激在。
“不必多禮!”龍騰抬手一揮,一股內勁便拖著玄釗直起了身,這個後生,他當初也是極其欣賞的,可惜了,天帝不容他。
“怎的未去前殿同眾位仙家見見?”龍騰隨意找個話問問,玄釗尷尬笑笑,“不熟!”
龍騰了然地點點頭,倒也不再問,他本也不是什麽好管閑事之人,“本尊隨意走走,不必拘束。”
“尊上請便!”玄釗也不再多言,仍舊立在原處,等著靈辭回來。龍騰順著水流看了幾眼,長袖一揮,一條金色小魚入袖,轉身欲走。玄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覺得救魚一命,也算善舉。
等到靈辭興衝衝提著網兜和水桶回來,玄釗說了一句:那小魚方才已經被龍騰真君帶走了。
靈辭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那個就會打仗的武夫仗勢欺人,師兄不得不屈服將小魚拱手相讓!
十分憤怒地嘀咕一句,“會打仗了不起啊,連條魚都搶!”
這個仇,靈辭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