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惴惴不安起來,點開郵件一看,卻是一封請求相助的文件。
文件寫得非常正式,落款和簽名一應俱全,但相助的請求卻是非常簡單:請何揚塵幫忙護送江月白到A國指定地點。
江月白是誰,何揚塵非常清楚。護送這個女人,也是非常簡單的事,但這麽簡單的事,何必出動莫尼律師事務所,發這麽正式的文件?
直覺告訴他,這事不簡單。
此時值機的廣播已經響起,如果他回頭去接江月白,很明顯趕不上這趟航班了。
他先跑了再說,還是等等去接江月白?
何揚塵看了一眼大屏幕的的時刻表,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給司空青打起了電話。終於名正言順地掛著“有正事”的旗號給他打電話了。他悲哀地發現,此時此刻,恐怕是隻有江月白的事,才能稱得是上“正事”了。
司空青剛出書房就接到了何揚塵的電話,何揚塵在電話話一通說,就一個中心思想:護送江月白他沒問題,但他想知道為什麽是莫尼律師事務所給他發的郵件?
而在他講電話的時候,莫尼和助理正提著箱子上樓找司空青,司空青正好直接將電話免提了,莫尼聳聳肩說:“我們一切都是按阿見少爺的吩咐去做的。”
好,司空見要求的。此時當然是司空見的要求最大。何揚塵沒有再追究,但他眉頭一皺說:“青總,你覺得江月白那個小妮子會乖乖跟我走嗎?”
“要是目的地是別的地方還好,偏偏是A國。”
他有些委屈地說:“青總,你都不知道,自從你結婚之後,小白都沒拿正眼瞧過我,連話都不愛跟我說了。”
“所以啊,你們讓我把她帶過去,可以,但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並且是能讓小白乖乖跟我走的理由。”
在一旁專注偷聽的莫尼律師連忙說:“別急,是好事,阿見少爺把整個……”
司空青一聽連忙將莫尼律師一推,收起了免提,一本正經地說:“大何,你就說……我悲傷過度,已經臥床不起了,隻求見她最後一麵……”
“啊?”何揚塵吞了吞口水,“這……這能成嗎?青總,你開什麽玩笑呢?”
司空青拿著手機,慢慢閃進另一個房間,無奈地說:“我沒開玩笑,大何,我隻剩下一口氣撐著了。”
或許隻有跟一向與他親密的大何,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話,才是他此刻的真心話。
他也無人可傾訴,基本隻有大何了。
何揚塵著急地說:“所以我才急著過去啊。我現在馬上就要登機了,我可比小白好用多了,過去了保準能讓你多喘幾口氣。所以,要我說,沒事就別帶她過去了……”
司空青卻說:“不行,如果阿茵來不了,你也別來了。”
何揚塵立刻就嘟起了嘴,他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司空青繼續說:“我一會,會發個信息,以參加阿見葬禮的名義邀請她。我相信,她會來的。”
何揚塵雖然覺得,不一定。畢竟那個小白對司空見沒有什麽好感是人盡皆知的事,但他一向本著不幹涉人家小兩口內政的原則,還是“哦”了一下。
司空青又說:“你把顧哲也叫上,你倆一起送阿茵過來。”
“顧哲?”
“是的。”司空青堅定的語氣不容質疑。
何揚塵不知道好好的怎麽會把顧哲也給扯了進來,但就憑著司空青能有精力跟他說兩句無傷大雅緩解他情緒的話,要麽是表示他現在已經沒事了情緒穩定得很,要麽是表示他此刻壓力非常大,精神高度緊繃,已經快崩潰了。
何揚塵不敢問,更不敢賭。他隻能滿口答應,合上了電腦,無奈地瞅了一眼人來人往的機場。
他隻能不情不願地改了簽,順便先通知了小愛替江月白買好了下一個航班的票,同時馬不停蹄地去找來顧哲的電話。
顧哲卻像是知曉了什麽似的,他直接讓何揚塵在機場等,說他會直接將阿茵帶到機場。
即使是司空青指定的顧哲,何揚塵還是忍不住白了天花板一眼。他一向對顧哲沒什麽好印象,更不要說總是跟白茵陳傳緋聞的顧哲了。
隻是一個小時之後,何揚塵便看到了帶著江月白帶了機場的顧哲。
顧哲裝得一臉驚訝地先跟他打了招呼:“哎,何總,這麽巧啊,你出差啊?”
何揚塵愣了一下,明白顧哲根本沒把計劃跟江月白說清楚,說不定就是把人騙來就算了。
他冷靜地點點頭,看了一眼江月白。
江月白衝他點了點頭:“大何……”
她想問的很多,想說的也很多,都是關於司空青的。但顧哲卻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坐在了何揚塵的對麵。
江月白隻來得及對他擠出了一絲笑容,並且揮了揮手。也罷,當著顧哲的麵,她也問不出來什麽。
坐在對麵的何揚塵,看著不停地找話題與江月白聊天,不停地逗她開心的顧哲,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不對。
所有關於江月白的事,司空青可是基本上全找的自己,這什麽時候出來了一個顧哲,還一看就有陰謀的樣子?
何揚塵覺得自己在司空青身邊的地步受到了威脅。
“叮咚……”他的手機響了,他瞄了一眼,沈勝衣的頭像上多了幾個紅點點。
他立刻高興起來,把顧哲這檔子事拋到了九宵雲外,打開了與沈勝衣的對話框。
“何總,可能有點冒味,我跟您打聽一個人,江月白你認識嗎?”
何揚塵奇怪地看了一眼對麵的江月白,想,沈勝衣怎麽會突然打聽起江月白起來?
難道是跟這次莫尼律師的事有關?
而對麵,江月白正有點擔心跟顧哲聊著:“顧哲,你那個計劃,能成嗎?”
顧哲拍拍胸膛:“你放心吧。青總已經答應了跟我裏應外合的。”
“況且我還有秘密武器呢。”
江月白笑他:“什麽秘密武器?人心才是最保險的武器,人不在你心上,什麽秘密武器都不頂用。”
顧哲說:“所以我才要把人拉到我身邊來。感情嘛,可以慢慢培養的。”
江月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