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到一點卻又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何揚塵心中有些不爽,什麽事情青總要跟顧哲裏應外合?他什麽時候變成了遊離在青總核心圈之外的人?

他回了沈勝衣:“你打聽江月白做什麽?”

沈勝衣有些含糊:“其實也沒啥,就是聽說了一些她的事。”

別說江月白的事會傳到A國,就算是江月白這個名字也不可能傳到A國啊。“到底是什麽事?”

沈勝衣轉移了話題:“你不知道她就算了。對了,聽說你馬上就要過來了?”

何揚塵回她:“對,我在候機。我還會把江月白這個人帶到你麵前!”

沈勝衣以為他在開玩笑,回了一句:“你就貧嘴吧。”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過得很快。江月白一向吃得好睡得好,在飛機上的一晚也沒怎麽影響到她的睡眠。

隻是飛機到達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忐忑,她翻看著手機裏那條來自於司空青的簡短的信息,是讓她過來參加阿見的葬禮的。

她對司空見態度如何,司空青不是不知道。她總覺得自己是應該排除在葬禮之外的。

一方麵她總覺得司空青的邀請是別有用心,特別是上次打了那個電話之後,她即使不想承認,但內心深處還是很擔心司空青的。

然而她的擔心又值什麽呢,搶著擔心司空青的應該大有人在。

另一方麵又或者是死者為大,既然司空見生前聲稱喜歡過她,那很有可能他僅僅隻是為了讓司空見走得更為安心而已。

她看了一眼自己準備的墨鏡,黑色的口罩以及黑色的套裝,不管如何,這一次她決定非常低調。

到了葬禮現場她就低頭不說話,不理人,免得被簡星河發現,扯出什麽幺蛾子。

她看了一眼精神抖擻的顧哲,對於顧哲跟她說的計劃,她隻當他在異想天開,甚至就當個笑話。

下了飛機,何揚塵也收到了葬禮的時間和地點,他們便與顧哲分道揚鑣了,顧哲沒有收到邀請,直接去攪亂人家葬禮也不好!

等到了現場,何揚塵替她打開車門的時候,她呆了半響。

這個教堂,這個教堂……不就是當年年幼無知的她,當時還失憶著的她,以白茵陳的身份,在這個教堂與司空青結為了正式夫妻嗎?

別說後來她恢複記憶了之後翻臉不認這個賬,後來司空青帶走了白茵陳的一切證件,連帶那一份結婚證明。他後麵既然順利結了婚,可想而知也是跟白茵陳離了的。

隻是這一切秘而不宣,沒有人知道,甚至她這個“當事人”!

那麽,司空青把葬禮選在同一個教堂,是有什麽深意麽?

江月白不敢多想,連忙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整理好口罩,跟何揚塵一起走了進去。

葬禮現場看起來非常低調,僅在門口做了簡單的黑白裝飾,使人知道這裏麵正在舉行葬禮。

門口有一整排的安保人員,暗示著裏麵的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遠遠地看到何揚塵和江月白,在一旁的莫尼律師立刻迎了上去:“二位好。想必二位就是何先生和江小姐吧?”

何揚塵點點頭,莫尼律師卻說:“江小姐,麻煩您的證件給我看一下。”

江月白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何揚塵,這年頭,參加葬禮都要看證件?這司空家的葬禮是嚴格到什麽程度啊?

這些事司空青早已叮囑過何揚塵,他便對江月白點點頭。江月白老大不情願地挫掏出了證件,莫尼律師甚至還遞給了身邊的助理,用了個什麽機器驗明了真偽。

做完這一切,莫尼律師稍微躬了躬身子,說:“二位請隨我往裏請。”

安保人員打開了大門,江月白趕緊戴好墨鏡,從門口望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前排的司空青。他低著頭,整個人非常清瘦。

如此簡單低調的葬禮出乎江月白的意料,整個教堂大而空曠,親友加起來不過數十人。在她的認知裏,她一直以為司空家的葬禮肯定是盛大空前的,幾千人前來吊唁,而她就安心在角落裏做個小透明,最好能偷偷觀察一下司空青的狀態,便可以了。

一個鑲金邊的棺木停在教堂正中央,邊上還有幾個神父在做著祈禱。

形勢如此,她做了不小透明,她簡單比那個棺木還要顯眼。江月白開始後悔。

江月白的到來,令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尤其是司空青,在那一刻,再濃的悲痛也掩蓋不了他眼中的想念擔憂及其他深意。

江月白隔著墨鏡,僅隻與他對視了一秒,便驚得趕緊低下了頭。司空青的情緒外露得如此明顯,她如今可算是孤身一人來到司空家,她感覺自己周圍全是狼群,而司空青的眼神則會直接將自己推入深淵。

江月白低頭順眉的乖巧樣並沒有讓現場的人目光有所收斂。簡星河的目光全是冷意,她的不待見她是完全寫在了臉上。

萬平綠先是驚疑,江月白這身形令她的心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她的目光最終停在了江月白的小腹上,平坦,沒有隆起,完全不像是一個有孕的人。

沈勝衣的眼神先是跟何揚塵打了個照麵,再看一眼他身邊的那個捂著嚴嚴實實的一身黑衣的女人,一副了然而後置身事外的樣子。

萬平綠首先站出了過道:“阿見的葬禮說一切從簡,怎麽,現在是什麽人都能溜進來參加了嗎?全身捂著這麽嚴實,是見不了人嗎?”

江月白遲疑著後退了兩步,她知道她不該來。司空家的人不會歡迎她來。甚至,她本來就不是為了阿見而來的。

身後的莫尼律師扶住了她,朗聲說:“這位便是江月白女士,阿見少爺的遺願中也包括了讓江月白女士一定要出席葬禮。”

見鬼了,原來是司空見的要求。江月白的表情和眼神全都藏了起來。她雖然對司空見死了還要折騰自己很有意見,但她安慰自己,死者為大,死者為大,她來送他最後一程,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