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地下室
“當年我走到姐姐附近的時候,有看到過一個光著身子的身影在我不遠處的樹林間一閃而過。當時我太小,什麽都不知道,也沒說出來,後來慢慢的就忘記了。那次經過餘醫生的催眠,記憶重新回到腦中,我再次‘看’到了那天的場景。那個身影有些模糊,但是能看到他的屁股上有一塊黑黑的東西!”
“屁股上黑黑的一塊?你確定麽?”我有些驚疑,並不是我不信小點,而是事發時間距今實在太久,她當時又太小了。
小點道:“我確定。那段記憶深刻在我的潛意識之中,我當時很小,並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麽。經過餘醫生的催眠,我才意識到,當年我其實是看到了害死我姐姐的凶手!隻是後來卻忘記了…”
“黑黑的一塊…難道是胎記?或者是哪裏沾染上的?”我沉‘吟’了一下,暗暗在心裏搖了搖頭,實在是太久遠的事情了,光憑這點線索實在是不太好查!
小點沒有說話,我們兩個無聲地坐著,過了一陣,我‘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擔心,你會沒事的,等周淺的事情了了,我幫你去查你姐姐的案子。我向你保證!”
小點沒有回答,過了一小會,我感覺手掌有一種溫涼滑膩的感覺。
“我回去睡覺了。”她在我手上輕輕一握,掀開被子站了起來,“你也早點睡吧。”她的聲音輕柔無比。
小點回房間後,我躺回被窩裏,開始消化小點剛才和我說的那些事情。
小點的心事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之前幾次都吞吞吐吐不肯說。還是幼‘女’的親姐姐被人侵犯致死,家族長輩因為顧忌名聲‘逼’迫父母接受事實,從而導致姐姐的冤屈十幾年無法洗清,凶手也一直逍遙法外…
這樣的事情,任誰也無法輕易告訴外人!
可是小點現在告訴了我,這又預示著什麽?還有眉梢…小點竟然說眉梢喜歡我…眉梢是腦子進水了麽?我有什麽地方吸引她了?…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還是先睡一覺吧,等睡醒了,就能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了…等我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八點五十六分了。三個‘女’生的房間都還關著‘門’,我快速起‘床’,洗漱完畢。給她們留了張字條,我就出了‘門’。
我去了市公安局。影子殺手的案子已經由專案組負責了,我去到公安大院的時候,專案組組長高東正在跟專案組成員們開會。
李麗案,方寸權案,丁學哲案,周淺失蹤案,這四個案子合並在一起調查,很多線索要重新歸類,調查方向也要重新調整。鍾衛民以及李梅殺人案因為證據不明顯,並沒有並入並案範圍。小科和宋雲成都是專案組成員,又都在開會,我隻能失望地回了住處。
小點、眉梢、丫頭三人已經起‘床’,正聚集在客廳裏,見到我回來,小點臉‘色’有些異樣,低下了頭。眉梢一如往常,臉‘色’淡淡,眼皮一抬,說道:“這麽早就回來了,有什麽消息麽?”
丫頭目光炯炯,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我。
“專案組已經開始調查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我看著丫頭說道,“這次警方集中‘精’英力量來調查,那個殺千刀的影子殺手肯定能很快抓到的!”
丫頭緩緩地點了點頭:“嗯。”
“今天的任務呢?”眉梢問道。
“今天?”我想了一下,對她們三人說道,“你們跟我來。”
“去哪?”
“東方醫院。”我說,“既然丫頭和彥彥的魚餌已經拋出去了,我們就去醫院守著,看看影子殺手這條大魚會不會上鉤!”
………………
這是一間幽閉的房間,房間裏有一張‘床’,兩根鐵鏈。‘床’是木‘床’,靠牆擺放著。鐵鏈是‘精’鋼所製,一米多長,一端鑲嵌在牆裏,另一端鎖在一個人的兩隻腳上。那是一個年輕人,穿著寬鬆的藍白囚服,頭發‘亂’糟糟的,但他的神情卻很冷靜,一點也沒有因為身處困境而感到焦躁不安。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照明靠著牆角處的一盞白熾燈。現在,那個年輕人正盯著那盞白熾燈發呆,因為那盞燈應該壞了,正一下亮一下暗的,引得整個房間也一下明一下暗。
這是一種很讓人難受的狀況,但是年輕人卻對這種狀況無能為力,因為栓著他雙腳的鐵鏈不夠長,他夠不到那盞燈。夠不到,他就沒法修,沒法修,他就隻能繼續忍受。
年輕人無奈地躺倒在‘床’上,拿起‘床’邊的一本雜誌,蓋到了自己的臉上。
這個房間是個正方形,長寬各有四米左右,從房間裏看不到‘門’,隻在一麵牆上開了一個階梯,往上延伸而去,黑漆漆的,看不到出口。
木‘床’尾部放著一個木桶,‘床’頭邊的地上攤著十數個塑料袋子,有幾個袋子裏還留著一些麵包屑,‘床’底下有幾個空的礦泉水瓶子。除此之外,整個房間,再無他物。
年輕人臉上蓋著雜誌,似乎快要睡著了。在一明一暗的燈光中,依稀可以看到那雜誌的封麵上,畫著一個酥‘胸’半‘露’的豐滿少‘婦’。
“這燈竟然壞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何時,房間裏出現了一個男子,他出現在黑‘洞’‘洞’的階梯前,對年輕人說道。年輕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似乎沒有聽到男子的話。男子走到白熾燈前,倒‘弄’了兩下,房間裏的光明逐漸穩定下來。
男子走到‘床’前,他臉闊鼻‘挺’、濃眉大眼,算得上相貌堂堂,隻是他此時的眼神之中隱隱帶著一股殺氣,將原本寬厚明潤的氣質給完全的破壞了!
年輕人將臉上的雜誌拿開,坐了起來,後背靠在牆上,斜睨著男子:“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被你餓死了。”
男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塑料袋子:“我給你準備的食物,你若省著點吃,撐個兩星期應該不成問題。現在才過了一星期,你就全部吃完了?”
年輕人‘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你沒被人關過麽?這時間過得無聊了,自然吃得多些。還有那些麵包的保質期你都沒看過嗎?我不快點解決,就過期了!”
“無聊?”男子道,“我不是給你留了好幾本雜誌麽?”
“你是說這些?”年輕人從被褥底下拿出一疊雜誌來,扔到地上,“這幾本‘知音’是人看的麽?雖然拿來當枕頭還是不錯的。”
“不要看不起‘知音’。”男子撿起一本‘知音’雜誌,扔到年輕人麵前,“這裏麵的故事,才是真實的人生啊!我原以為你會喜歡的。”
“嗬嗬。”年輕人哂笑一聲,“原來你是從‘知音’上學習人生的!”
男子笑了一下,盯著年輕人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兩個就是知音。我是犯罪天才,你是推理神探,你懂我,我懂你。我們是犯罪學方麵的知音!”
年輕人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沒有說話。
男子微微一笑,看著年輕人道:“不是麽,周淺?”
“這就是你那天晚上不殺我的原因?”周淺抖了抖腳上的鐵鏈,“這就是知音的待遇?”
男子道:“殺人簡單,但是殺了你,再想找到一個同一層次的對手,可就難了!那些完美犯罪,那些作案技巧,沒有你的話,外麵那些蠢貨又如何能認識到我高超‘精’妙的手段?”
“那你把我放了吧。”周淺道,“我出去後肯定向別人宣揚你的高智商犯罪手段!”
“別鬧。”男子微微搖頭,“其實走到今天這一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我給你發警告信,就是想放你一條生路,可惜你太固執!”
“固執麽?”周淺眼光一閃,“別人都這麽說我,本‘性’如此,改不了了。要說固執,你也不遑多讓。殺了這麽多人的你,可比我固執多了。”
“那是他們該死!”男子臉上閃過一絲‘激’動之情,“我那是在替天行道,清理罪惡!”
“都該死麽?”周淺冷冷道,“那我想請問你,陸明快要抓到,方寸權將會接受法律公正的審判,又何須你動手殺他?”
“方寸權那個人渣?”男子冷笑一聲。“殺他一方麵可以警告你們,另一方麵是他早就該死了!方寸權並沒有親手殺人,就算他被抓了,也不會是個故意殺人的罪名,並不會被判死刑,最多關個幾年就出來了。但是孟溪蕊死亡的始作俑者卻是方寸權。最應該死刑的人卻不會被判死刑,這就是法律的可笑之處。按我的刑罰,方寸權、陸明、杜平三人都必須死!陸杜二人接受法律審判是他們的幸運,若是由我來判決,結果隻有一種,那就是死刑!”
“你殺方寸權的時候,陸明還沒被抓,你怎麽知道孟溪蕊的死就一定和方寸權有關?”周淺問道,“是利用催眠術麽?”
“方寸權老‘奸’巨猾,我的催眠術不到家,催眠不了他。”男子搖了搖頭。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亂’猜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