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蕊現在看起來,和她之前做前台的時候,氣質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的天氣還在倒春寒,尤其是早晚,穿得住大棉襖,祁時過來的時候是自己開的車,車裏還開了暖氣,就這都準備了一件大棉襖,可趙新蕊在尹氏樓下等她的時候,居然隻穿了一件大衣,跟她身邊同樣站著在等車,卻穿了羽絨服還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姐姐形成鮮明對比。

趙新蕊坐進副駕駛座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汪韌跟那個呂曉卉掰了?”

人家的私事,祁時從來不會去傳話,因此她聽到之後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你這話問的,”趙新蕊瞥她一眼,“我本來隻是猜測,但你這麽一問,他們真掰了?”

祁時搖搖頭:“我哪兒知道啊,但是汪韌最近狀態一直不太好,這回如果不是我主動約,他都多久沒在群裏冒泡了,這可不是他風格。”

“人類的本質就是重色輕友,你要習慣,”趙新蕊聳聳肩,“不過那個呂曉卉一看就是他駕馭不了的。”

“兩個人相處,沒什麽誰駕馭誰的,關鍵還是要相處。”

“可是相處有個前提,那就是彼此看得上對方,”趙新蕊從包裏掏出粉餅來補妝,漫不經心地說,“我之前看了一本小說,裏頭有個主角的話,我還挺讚同的。”

她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看小說,真的有些突破祁時對她的認知。

但祁時還是很給麵子地問:“什麽話?”

“他說,‘所有的事都應該有個源頭,那些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人,往往也有匪夷所思的過去,追溯到那個源頭,有些事能簡單很多’。”趙新蕊調去銷售部之後,果然那全新的頭腦都開始思考哲學問題了,“呂曉卉剛跟汪韌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去打聽過,說起來跟你還有點淵源,你高二分班去理科班之後,她轉去了你原來的班。”

前不久才剛在同學聚會上得知這件事的祁時,著實對趙新蕊有些驚訝了:“你從哪兒打聽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趙新蕊滿不在乎地說,“我還知道,呂曉卉她媽是個慣三,她很有手段,經常冒充貴婦去一些高端消費場所,然後結識真正的貴婦,用自己的搭配技巧,還有所謂的禦夫術,跟她們快速打成一片,混進她們的生活圈,然後從中挑選最合適的獵物。”

也就是挖自己“閨蜜”的牆角。

那些引狼入室的貴婦最後都悔不當初。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趙新蕊補完了妝,把粉餅重新扔回包包裏,“這個呂曉卉的親生父親是老家一個什麽公司的老總,當初確實給了她們母女倆還不錯的生活條件,但是根本沒打算離婚給她們母女倆名分,時間長了,呂曉卉她媽就開始另做打算了。”

當小三這件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時間長了,所有男人都在她股掌之間。

呂曉卉看多了這樣的事,被這樣扭曲的三觀影響,潛移默化之中,也成為了和她媽媽差不多的人。

“說老實話,我是真沒想通,她怎麽會看上汪韌的,”趙新蕊非常不解,“汪韌是個老實人,往上數三代也沒出過一個有錢人,這樣的條件,她不可能看得上。”

祁時心裏一動,總覺得有什麽信息馬上就要被她捕捉到了。

可那靈光一閃轉瞬即逝,飛快就又不知道溜哪兒去了。

這時候綠燈亮了,祁時就沒再多想,重新發動車子開出去。

趙新蕊親自訂的地方,她們到的時候,外麵都開始排隊等號了。

“幸好我提前用小程序排了號,不然等你開到這兒,咱們就不是吃晚飯,而是吃宵夜了。”

“你再給汪韌打個電話看看他什麽時候過來。”祁時選擇性忽略她的話,還是惦記著汪韌的事。

這次趙新蕊比較給麵子,等落了座,她就第一時間把手機拿出來給汪韌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趙新蕊等到自動忙音之後,對祁時聳聳肩:“肯定兩個人鬧矛盾了,汪韌這人,從小到大什麽都是中上等,成績也好,工資也好,他就沒什麽要跟人爭的心思,想要的不多,又容易滿足,就沒這麽接受過挫折教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呂曉卉是他初戀吧?”

兩個女孩子對了一下,大概似乎好像,呂曉卉確實是汪韌第一次帶過來跟她們見麵的女孩子。

“是初戀,受傷就最深,不過他一個大男人,過一陣子就好了,”趙新蕊突然神秘兮兮地朝祁時勾了勾手指頭,“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祁時猜都猜到,她肯定已經知道呂曉卉跟鄒文柏的事了,但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從善如流地湊過去。

“那個呂曉卉,有一個孩子。”

“什麽?!”就算是祁時做好了準備,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忍住驚呼了一聲。

趙新蕊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怎麽跟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似的,一點點兒小事就一驚一乍的。”

祁時是你真的吃了一驚,她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知道的?她生的誰的孩子?”

“反正不是汪韌的,”趙新蕊隻能確定這一件事,“我打聽到她私生活很混亂,從讀書的時候開始,就男朋友不斷,也經常跟人出去開房,大學的時候還跟一個男的同居過一段時間,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不過這也不重要,那孩子早就被送人了。”

“送給誰了?”

“我隻聽說是一對一直沒孩子的中年夫妻,家庭條件很一般,”趙新蕊語氣輕蔑地說,“我最開始還以為她跟她媽似的,怎麽著都會和一個有錢人生個孩子,之後再去另攀更高的枝,沒想到她比她媽還不如。”

這話祁時沒法兒接,她著急地問:“這話你跟汪韌說了?”

“沒呢,這不是一直沒機會麽,”趙新蕊說,“我打算今天跟他說的,可他連電話都不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