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還是幹的老本行，每天都在做和之前在尹氏時候差不多的工作，唯一的區別是，那時候她的頂頭上司是祁時，什麽事都跟她匯報就可以了，再往上去匯報，就不關她的事了。

但是現在，祁時是整個公司的大老板，她每天忙得團團轉，從初七開工到現在，林娟還隻是在領開工紅包的時候見過祁時一麵。

這天祁時把她約出來喝咖啡的時候，林娟還有些驚訝：“祁時姐……哦不，祁總，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身份的轉變是一定會帶來稱呼上的變化的，祁時很想說還是照舊吧，但想想又覺得沒必要，公司所有人都叫她“祁總”，隻有林娟一個人例外，對她來說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我找你確實有點事，”祁時笑了笑，“先前選辦公地址的時候沒聽人勸，非要定在這裏，錢是節約了一些，但真正辦起事來還是不方便——我也沒個辦公室，有些話不方便去打擾大家，就隻能約你出來了。”

聽她這麽說，林娟反倒放了心，她主動匯報了一下近期的工作：“之前的項目，我們已經有了經驗，問題出在源頭的數據上，所以我們現在進度不快，也主要是因為核算前期數據，但等數據一確定，後續進展就快了。”

“我沒有催你進度的意思，”祁時把筆記本打開，還是她們之前在尹氏的時候一起辦公的老習慣，“你看看我發給你的郵件。”

幸好林娟有隨身攜帶平板電腦的習慣，這時候她就從包裏把平板掏出來，去接收郵件。

隻看了一眼，她就驚訝地抬起了頭。

“這是……”

“關於這個項目，在尹氏第一次決定上市之前，我就已經做過完整的論證報告，現在其中幾點已經有比較明顯的問題，”祁時告訴她，“我現在有之前的合同限製在身上，不能直接參與研發的工作，手頭也有了一些別的安排，但是這個項目是公司立足之本，也是我成立這家公司的初衷，你是最清楚的。”

林娟當然清楚：“我會仔細核對。”

“還有一件事，”祁時在提這件事的時候，就有些難以啟齒了，“你和姚佳佳他們，現在還有聯係嗎？”

要說完全沒聯係，肯定是不可能的。

現在尹氏那邊，研發部已經非常不受重視了，上頭沒有開發新項目的意思，底下的人就隻能守著原先祁時留下的一些小項目在幹著，底薪加上微薄的績效，和過去的輝煌比，難免有落差。

而且一下走了祁時和林娟兩員大將，也有很多事沒了主心骨。

姚佳佳是第一個來找林娟求助的，當林娟幫了她之後，就陸續有一些其他人找過來求支援了。

“我當時找不到你，隻能去請示沈總，”林娟指的是沈誌文，“沈總的意思是，隻要和公司正在研發的項目無關，必要的社交還是可以有的，互相幫助，將來也是自己的人脈。”

也就是說，是沈誌文授意她，可以適當地幫一下尹氏那邊的人。

如果換做是祁時，她也不會反對。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那個項目突然又暫緩，是因為什麽？”

“因為高層變動。”

祁時隻是打聽，卻沒敢想林娟能直接給出答案，而且這答案還如此勁爆。

“他們的高層有什麽變動？”難道是尹一景回去主持大局了？

“老董事長重新出山了，”林娟語出驚人，“那位小徐總的很多決策，好像遭到了董事會其他人的反對，這次老董事長出麵，不知道是替她收拾爛攤子，還是替他撐腰。”

以祁時對尹茂的淺薄了解，他應該不是一個任人唯親的人。

要選擇對公司發展有利的接班人，才是對一個企業負責的態度。

如果他有得選，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尹一景是比徐一諾更合適的人選。

但尹一景的病是個不定時的炸彈，這大概才是徐一諾能上位的原因。

隻可惜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祁時冷靜下來之後仔細想過，上一次徐一諾明顯是故意當著她的麵揭穿尹一景的身份，目的很明確，就是讓他們鬧掰，以此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所以徐一諾上次說的話，其中有多少水分，還真是說不清楚。

他大概沒想到那次之後，尹一景居然真的肯從雙行退股，現在的局麵，徐一諾就有些被動了。

“祁總，還有什麽事嗎？”

林娟是個務實的人，她手裏還有一些工作沒處理完，不想在外麵耽誤太久。

祁時回過神來，就說：“沒什麽事了，你回去吧——對了，別帶頭加班，公司不鼓勵加班，年輕女孩子，總要留些時間出去約會。”

林娟笑了笑：“知道了。”

現在距離下班也沒多長時間了，祁時沒有打算再回去，幹脆掏出手機約趙新蕊和汪韌出來吃飯。

他們三個也有日子沒一塊兒聚聚了。

過年的時候趙新蕊根本沒回老家，而是直接去了三亞，朋友圈裏每天都在曬各種免稅店的火爆排隊情況。

她還說給祁時帶了點麵膜，讓她工作之餘也想想自己那張“老臉”。

趙新蕊總有本事把好話說得這麽難聽，不過祁時早就習慣了。

倒是從來都秒回信息的汪韌這次沒有動靜。

直到連趙新蕊都忙完了，覺得不對勁，才又在三個人的小群裏把他圈出來問了一句：“人呢？怎麽突然這麽忙了。”

又過了一會兒，汪韌才回複了一句：“你們晚上先吃，不用等我，我忙完再找你們要定位，過去給你們買單。”

汪韌一般都是幹買單的活兒，但祁時清楚他現在的處境，沒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趙新蕊就問祁時：“祁總有空來接我嗎？我可不想大包小包擠地鐵。”

祁時就知道她會提要求，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必須有時間，我現在出發，大概四十分鍾內到，到了再告訴你。”

趙新蕊從小就比較會“洗腦”，祁時希望今天晚上汪韌過來之後，能願意把這些煩惱說出來，被趙新蕊用另類的手段開導開導，或許就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