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元旦之前,警方根據‘四相’多次模擬並篩選數據來源後,終於弄清了封罄的身世。
祝昭昭看著新導出的一遝數據,忍不住讚歎,“這家夥不愧是Joker的人,跟他一樣能藏!”
……
封罄,本名馮青。
八歲時,他的父親鬱鬱不得誌,與馮青母親爭吵後用小口徑氣步槍殺了她,隨後自殺身亡。兩人的屍體直至兩月後才被隔壁鄰居發現,這個時候馮青已經不知所蹤。
九歲時,馮青在礦山家屬區遇見真正的封罄,得知封罄的家庭情況,了解到對方家裏幾乎沒有別的親戚。
不久之後,封罄的父母下礦死亡,馮青殺了封罄,替他進入福利院。
礦區的孩子沒人管,每日弄得像小黑鬼,再加上兩人身高體型差不多,因此也沒人發現。
從此,馮青變成封罄。
十歲那年,封罄差點被拐賣,憑借自己的機智逃脫,也因此入了Joker的眼,Joker派人教他各種槍械知識,訓練他的格鬥技巧。
2012年,封罄考入津大。
……
審訊室,戴著手銬的封罄一如初見般陽光爽朗,藍色的囚服領口寬大,露出兩截嶙峋的鎖骨。
‘瘦了不少,他也不像表麵上表現得這麽淡定。’祝昭昭打量之後心中有數,開口詢問:“你對警方列舉的罪狀有何異議?”
“沒有異議。”
“那就簽字吧。”祝昭昭示意一旁的警察將認罪書遞給封罄。
封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祝昭昭,“還有減刑的可能嗎?”
“哈?”祝昭昭差點兒笑出聲,“如果你當初少殺兩個人,現在就不用在這裏做白日夢了。”
“你們也查出了我的身份,了解我年少時的經曆。”封罄一臉委屈,“如果我在一個健康的家庭長大,我必然不會做出以後的這些事。”
他雙眼泛著淚光,“興許我會站在奧運會場,為國爭光。”
祝昭昭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封罄……不,馮青,你在這跟我演呢?”她在模擬中已經多次見識到對方的演技,現實裏再也不會上當了。
“你壓根就是反社會人格,你與Joker是一樣的人。不……”祝昭昭搖搖頭,她想到裴瀝籃的墓碑,“Joker還會在人性的邊緣稍微掙紮一下,你可沒有。”
“沒有?”封罄的神色突然冷了下來,眼角瀲灩的水光也變成利劍,“如果我是天生壞種,你現在至少已經上小學了。”
祝昭昭抓住漏洞,“為什麽隻對我特殊?因為Joker的命令?你還是不敢忤逆他。”
“所以,別用‘喜歡我’這三個字做藉口。”祝昭昭一臉嫌棄,“我聽著惡心。”
隔壁的心率監視發出快速‘滴滴’的聲音,間接顯示著封罄此刻情緒的變化。
他一向五彩紛呈的臉上頭一次麵無表情,“祝昭昭,警方還沒有找到馬戲團在墨西哥的據點吧?我知道。”
“我要爭取緩刑。”
靠!祝昭昭惱怒地捶了一下桌子,暗網組織成員馬戲團在國外的據點一直沒有找到,警方雖然搗毀了Joker留在國內的服務器,但是國內的人依然可以搭梯子上國外的暗網。
最氣人的是,目前抓回來的裴紹、顧展弘、原理、木偶師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雜技團成員,沒有一個人知道位置。
但是他們都認可一點,Joker很倚重封罄,否則也不會隻帶他到墨西哥。
專案組連開了三天大會,最終還是同意了封罄的要求。
蔡熠知道後有些難過:“那些因他而死的人應該怎麽辦?”
祝昭昭也沉默著。
段梟拍著兩人的腦袋,“往好處想,我們阻止了更多人死亡。而且……”
他輕笑一聲,“緩刑又不是不執行。”
……
2026年新年後,警方聯合墨西哥,搗毀了暗網在國外的據點和服務器。
曾經統治地下世界長達十五年的黑暗帝國徹底消失。
未來,也許仍會有新的黑惡勢力出現,但是打擊犯罪行為也永遠不會停止。
……
2026年4月18日,封罄讓獄警交給祝昭昭一封書信。
信上隻有十個字,
——因觀察吸引,因接觸喜歡。
祝昭昭嫌棄地皺起眉頭,又突然覺得不對,現實裏,兩人可沒怎麽接觸過,Joker派出的這些人,隻有林嬌嬌和顧展弘和她接觸較多,但她沒有防備的隻有林嬌嬌。
林嬌嬌?
封罄要說林嬌嬌的事?
祝昭昭無奈,隻得申請探視。
探視的地方與審訊不一樣,兩人中間隔著透明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卻隻能通過電話聯係。
祝昭昭看著封罄,“你有什麽事可以跟警方說,為什麽要引我過來?”
封罄言簡意賅,“林嬌嬌的金手鏈,一直藏在津大的表白牆上,一把金色的銅鎖內。”
……
在2015年,由於劉慶祥等人著急,所以沒注意到林嬌嬌的手鏈,導致手術時林嬌嬌的手鏈掉落到劉慶祥的衣兜裏,被劉華生發現,悄悄取走打算變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本接替死去的林嬌嬌、找劉華生取走近期關於祝昭昭信息的封罄發現了這條手鏈,將其偷走。
也因此,封罄找到了收服劉華生的突破口,並且在東北隱秘地建立屬於自己的犯罪團夥。
關於劉華生的身份,段梟早就審訊出來,劉華生與林嬌嬌根本不是情侶關係,情侶隻是表麵的掩飾。
劉華生真正的作用是將林嬌嬌交給他的關於祝昭昭的資料整理並打印出來,再傳給Joker。
因為Joker有一個怪癖,關於祝昭昭,他隻看紙質版資料,有時候看關於祝昭昭的視頻,他也一定站在遠處,且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
祝昭昭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曾以為永遠不會知道的真相在封罄這裏有了著落,她疑神疑鬼,“你會這麽好心地將這條消息免費告訴我?”
封罄翻了一個白眼,“隨便你是否相信。”
說完,他單線掛斷電話,對著玻璃另一側的祝昭昭說了兩句話,笑著離開。
因觀察吸引,因接觸喜歡。
從J開始,他們每個人都淪陷了。或許是因為他們幾個的性格本身就有些相似,所以也會喜歡上同一個人。
封罄走出探視的大樓,短暫地望向框在高牆中的藍天。
J有一間房間,四周的白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祝昭昭的照片和資料,隻有天花板還算幹淨,上麵掛著一盞如太陽般明亮的吊燈。
這個房間他曾進出過無數回,從一開始的鄙夷、好奇直到後來的期盼,情緒在紛雜中轉變,最後,他與J一同期盼著某個地方的快遞到來。
直至,所有的情緒在開學第一次見到祝昭昭時萬念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