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蒙蒙在等了半個小時,司延昭才結束會議回來。

麵色卻是不善,冷冰冰的,好似誰惹了他一樣。

被無視的陶蒙蒙望向秦或求解,後者衝她搖了搖頭,並未過多解釋,先退出了辦公室。

“你怎麽來了?”司延昭揉了揉眉心,拉過大班椅坐下,上揚的眼尾妖冶。

“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便當。蔣姨說我手藝有進步,雖然還是沒有蔣姨做得好,但肯定比之前進步了很多。”

過去拉著司延昭到沙發裏坐下,熱情十足的將便當跟筷子一同遞到他跟前:“你嚐嚐看怎麽樣。”

“是特意給我做的,還是給你的好爹地做的。”態度冷然的男人,語調不善。

“肯定是給你啊,絕無僅有,獨一份的。”

男人接過便當盒,陶蒙蒙就坐到他身旁,給他揉太陽穴,男人緊皺著的眉心,才漸漸舒緩。

“我明天就要入職民盛了,晚上我們去吃西餐,給我慶祝一下吧?”陶蒙蒙從後抱住他的脖子,耳鬢廝磨間問他:“好不好?”

本應該不錯的心情,這兩天因為陶振南的事情,陶蒙蒙都顧不上高興,慶祝這事了。

她眼巴巴瞧著瞧著司延昭一會,男人才一聲不發,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想到剛剛看到蘇靈溪的事,陶蒙蒙便跟他問及。

“她是不是還要留在新世紀給你當秘書啊?我不同意。放一個覬覦我老公的女人在他身邊,我不放心。就算不開除她,也必須得給她換個崗位。”

“她的去處,自有人安排,不勞煩陶大小姐操心。”

男人語帶嘲諷,陶蒙蒙糾正他的用詞,戴著戒圈的小手放到他麵前,嚴肅道:“是司少夫人,不是陶大小姐!”

司延昭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陶蒙蒙就跌坐在他的大腿裏。男人摟住她纖細腰肢,深眸凝著她嬌俏的臉蛋:“你心裏最好也是這麽想!”

“那當然。”

陶蒙蒙理直氣壯,從他懷裏起身,嬌嬌催促:“你先快點吃吧,別餓著了。要是沈阿姨再次突然過來,看到我又跟你在辦公室裏摟摟抱抱,又得生氣。”

前兩次的事,陶蒙蒙心有餘悸。

可不想再被沈知月給抓包。

她在辦公室裏待了將近兩個小時,男人下午還有公務要忙,方才告辭離開。

隻是前腳剛出電梯,後腳就被一早在一樓大堂等候的周姝給攔住。

“陶小姐,夫人有請。”周姝態度恭敬冷漠,朝她做了個請的動作。

剛從電梯出來的陶蒙蒙,不得已又再次走進了電梯,跟著閉口不提什麽事的周姝,到了沈知月的辦公室。

新世紀還沒有更名改姓,還是陶氏集團的時候,沈知月便已經在陶氏擔任副總經理一職。

權利幾乎僅次於陶振南。

辦公室也還是原來的辦公室,隻不過副總經理辦公室,被重新裝修後,更名為董事長辦公室。

沈知月是個很有格調品味的女人,這方麵遍布於她生活的每一個細節。

連辦公室的裝潢也不例外 。

不同於司延昭辦公室的清冷,她的辦公室采用的中式風格。

竟是還有心情,別出心裁在辦公室裏麵修建了一個小小的蓮花池。裏麵養了好幾樣名貴稀罕的觀賞魚,盛開的睡蓮,亦是清新怡人,別出一格。

陶蒙蒙簡單地環顧了眼四周,被周姝帶到了書架旁的休閑區域。

沈知月卷發隨意束在腦後,纖細玉指在一排排的書籍中挑選,仿佛沒有覺察她們的到來。

“夫人,陶小姐來了。”

“沈阿姨。”

“你先出去。”沈知月拿下了一冊紅樓夢,在薄荷綠的單人沙發坐下。周姝應了聲退出辦公室,沒有被點名的陶蒙蒙,拎著保溫盒幹站在一側。

沈知月悠悠看著書,好似把她遺忘了一樣。

心知肚明,是沈知月這個婆婆,要給她立規矩。

站了半個小時,沈知月還不為所動。

偌大的辦公室,靜的隻有書籍紙張翻閱的聲音。

陶蒙蒙咬了咬唇內側的軟肉,輕聲說道:“沈阿姨,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得去醫院給爹地送飯。”

“坐吧。”沈知月總算開了口,陶蒙蒙並未因此感到鬆口氣,她低眉順目說了聲謝謝,就坐在一側。

空空的便當盒被她抱在懷裏。

“親自下廚,給昭兒送飯?”

沈知月合起書,瞧了眼那粉色包裝的便當盒,紅唇挑起的弧度滲著寒意:“你倒是有心,怪不得昭兒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陶蒙蒙心下一緊,“沈阿姨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了。”沈知月聲音冷了分,沉沉睨著陶蒙蒙。

“我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沈阿姨你也是知道的。是延昭說我現在就是個玩物,什麽都不會,養著我隻會吃幹飯,非讓我跟蔣姨學兩手。再者,您兒子您是知道的,他怎麽可能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我要有這本事,就不是我學廚藝,給他送飯了。”

啪一聲,沈知月手裏的書劈頭蓋臉砸向陶蒙蒙,她不閃不躲,書正好砸在她肩膀傷口處落在了地上。

還沒完全恢複的傷口被砸到,傷上加傷,陶蒙蒙疼的秀眉緊蹙,忍著沒發出聲。

迎來的是沈知月冰冷的指責:“難道你還想昭兒給你做飯嗎!”

“我不敢。”

陶蒙蒙深吸了口氣,屈膝撿起落在地上的書,遞還給沈知月。

她沒有接,陶蒙蒙就放在檀木茶幾。

“我隻是向沈阿姨您解釋,我沒有本事迷得延昭神魂顛倒。我隻不過,是想讓自己跟爹地的日子好過一點。洗衣做飯,噓寒問暖,本也就是妻子的職責,我僅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

“好一個職責!你既然想當一個合格的妻子,我這個當婆婆的,也就好好教導教導你,什麽叫做賢妻良母!”

沈知月聲音發沉:“沒有的我允許,你就在這站著!”

撂下話,沈知月起身出了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門扉被重重關上的聲音,在心間狠狠地顫了顫。無比清楚,沈知月是借著由頭,秋後算賬,指責她跟司延昭在辦公室等場合親親我我,怕司延昭被人詬病不合禮數規矩,將所有的責任,往她頭上推,讓她來當背鍋俠。

同時也是在出,上一次在酒樓裏她駁她麵子,沒有順驢下坡,饒過蘇靈溪的氣。

陶蒙蒙深深吐納了一口氣。

才不要傻傻的在這站樁!

她提著保溫盒轉身欲走,辦公室緊閉的門扉突然被打開,本以為是沈知月去而複返,看到進來的是周姝,她秀眉輕擰。

周姝麵無表情提醒:“陶小姐,沈董讓我看著您。沒有她的允許,您需要一直站到她讓你走為止。如果你敢擅自離開,就不是站著,而是跪著了。”

她眼神淩厲,說著恭敬的話,冰冷的語調無不是警告。

分明是在拿著雞毛當令箭。

氣氛一度僵持不下,陶蒙蒙緊攥著拳頭,盡量心平氣和問她:“那麽沈阿姨想讓我在這站多久?”

“陶小姐,沈董的脾氣,你應該有所了解,我勸你,還是別惹沈董為好。”

陶蒙蒙好笑,語氣有些衝:“不好意思,我還真不了解。她以前跟我爹地的時候,溫柔似水,小鳥依人,我還真沒見過,沈阿姨發脾氣的模樣。”

周姝聞言一怔,儼然沒料到,陶蒙蒙會是這個反應。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還真想知道,一向溫柔的沈阿姨,發起脾氣來,究竟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說罷,她提著便當盒往外走。

周姝臉色微變,下意識阻攔,擋在她跟前,沉了聲音:“陶小姐!”

陶蒙蒙抬起的美眸微寒,似笑非笑提醒她:“你不過是個秘書而已,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婆媳倆的事,還是別幹預太多的好,否則,我不一定有事,你這個炮灰,肯定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