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宋知昂隻是一眼,就認出視頻上那個男人是宋管家。

他沒想到,宋管家竟然要殺掉夏攬月。

這真是讓他又氣又怒又悲涼。

回到別墅裏。

他讓人把宋管家找來。

宋管家以為他終於想到他這個生父的好了,屁顛屁顛的跑來,臉上堆起了慈父的笑臉,“知昂,你終於還是想通了啊。”

宋知昂冷冷地看著他,薄唇微啟,啞聲質問,“你為什麽要殺夏攬月?”

宋管家的眼皮一跳。

他知道事情敗露,也就坦白說,“作為父親,我是絕對不能容許我的兒子為另外一個女人付出一切,就算我死了,我也要保住你。”

“啪!”

宋知昂抬起手掌,狠狠的扇了宋管家一巴掌。

宋管家捂著疼痛的臉頰,有血從鼻子和嘴角流出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宋知昂,“你打我?我是你父親啊。”

“如果你不是我生父,或許我不會打你。現在,我不但要打你,還想把你碎屍萬段。”

宋知昂伸出雙手,鉗住宋管家的下巴,“我警告你,你別再用你那副自以為是為了我好的思想對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把我推往地獄更深處。”

宋管家看著他那駭人的眸光,嚇得全身發抖,嘴唇哆嗦,“知昂……你……放開我……”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宋知昂公開他的手,抽出一片濕巾擦了擦手心,“和你流著同樣的血液,真讓我感到惡心。”

“你寧願去愛一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得不到回報的女人,卻不願意和我這個生你的父親好好的談談?”

宋管家又氣又悲。

“我在這個世上,最厭惡的事情,就是你們把我生到這個世界。”

宋知昂冷冷的說,“如果你再敢對夏攬月不利,下次,你隻能成為荷花池的肥料。你也別想用什麽親情來綁架我,我從來都沒有親情。”

宋管家打了個哆嗦,老淚縱橫,為自己的機關算盡,最後卻一無所有。

“滾出我的世界,就算我死了,也不要來看我,免得髒了我去另外一個世界的路。”

宋知昂一臉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又讓傭人把他扔出去了。

宋管家萬念俱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宋滿澤的來電。

他趕緊整理好情緒,接聽電話。

宋滿澤:“你去哪裏了?”

“老爺,不好意思,我在外麵,我這就回去。”

“你不用回來了。”

宋滿澤的聲音變冷,“我怕我會殺了你。”

“老爺,您這是什麽意思?”

宋管家大駭。

“嗬嗬,我什麽意思,你還不知道?你現在在知昂那吧,父子相認了嗎?”

宋滿澤嗤笑著問。

宋管家汗流如注,但依然裝著糊塗,“老爺,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老義,這四十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也待你不薄,你卻來算計我,硬是把那個陰鬱的孩子塞給我,當作是我的兒子來生養。”

宋滿澤生氣的說,“我還真是瞎了眼。”

當初,他讓宋管家送他和宋知昂的頭發去進行親子鑒定。

鑒定報告回來了,顯示他們是親子關係。

當然,宋管家做了手腳,用他的頭發和宋知昂的頭發去測,成功瞞過了宋滿澤,讓自己的兒子成了宋滿澤的兒子。

隻是他的兒子不爭氣,性格不討喜,讓宋家的人不喜歡。

“老爺,你知道啦。”

宋管家像一隻泄氣的皮球,“對不起,你不要怪知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說完,他拋下手機,跳進那深深的天鵝湖水裏,很快沉了下去,再浮上來。

“老爺,湖麵打撈起一具屍體,是今天來找你的那位宋家的管家。”

傭人急忙進書房,向宋知昂稟告。

宋知昂的眼皮一跳,霍的站了起身,拄著拐杖,急匆匆下樓走出去。

湖邊圍著幾個傭人。

地麵上躺著一個濕漉漉的矮胖男人。

他的心像沉入了冰窟,冷得手指發涼,站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

“老爺,他已經呼吸全無了,還需要送去醫院嗎?”

傭人小心翼翼的問。

“送去殯儀館。”

宋知昂一臉漠然的說完,轉身回到別墅裏。

關上房門,迅速的拿了一根條狀布條塞進自己的嘴裏,倒在**,全身像羊癲瘋一樣,抽搐起來……

大約半小時後,他方逐漸的停止抽搐,意識緩緩的清醒過來,伸手把嘴裏全是白沫的布條抽出來,扔出一邊。

他無力地躺在**,棕色的瞳眸,沒有什麽焦點看著上麵的天花板。

很疲憊,很疲憊。

想就這樣子死去,今早給夏攬月做換腦手術吧,不想再熬下去了。

——

“你要申請提前做手術?”

喬諾接到宋知昂的電話,詫異的問,“為什麽?”

“不為什麽,隻想她早點康複。”

宋知昂淡冷的說,“而我,覺得活多一天,隻會痛苦一天。”

喬諾:……

他其實不大明白宋知昂的痛苦,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受著來自家人的傷害呢?

“那你過來檢查你現在的腦部身體狀況,如果情況允許,就讓教授早點開始。”

喬諾當然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個手術後的效果。

他一直不喜歡宋知昂,對宋知昂的結果如何,其實並不是很關注。

作為一個腦科專家,他更關注這種創造曆史的技術性本身。

掛了宋知昂的電話後,看到宋鶴卿進來。

“你小叔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讓加快手術的進程,他想盡快換腦給夏攬月,這事你怎看?”

“呃?”

宋鶴卿也微微的感覺詫異。

他以為,經過一兩天的思考,宋知昂會少了當日的衝動,甚至可以會後悔。

現在反而要提前了。

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他說他活得很痛苦,想盡早結束。我就好奇了,你們宋家又對他做出了什麽,讓他對人生如此的絕望?”

喬諾好奇的問。

“不知道我爺爺,但我什麽都沒有做。”

宋鶴卿說道,“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能被我們打壓?”

“那就奇怪了,他的語氣很絕望和疲憊。”

“哦。”

宋鶴卿的心,像被什麽東西壓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