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一起吃飯?這怎麽可能?”

宋滿澤震驚。

“嗯,他現在放下對我們的怨恨了。”

宋鶴卿說道,“爺爺你也不用怕他會對付皇朝集團。”

“那最好。”

宋滿澤暗自舒了一口氣,“那我也約他一起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

“這事以後再說吧。”

宋鶴卿也不方便把宋知昂要給夏攬月提供腦幹的事情說給爺爺聽。

他不想節外生枝。

“嗯,那你多和他聯絡感情,畢竟他現在擁有的股份多,對我們皇朝集團至關重要。”

宋滿澤說道,“至於宋義,鶴卿你覺得應該怎樣處理他好?”

宋鶴卿突然想到醫院監控視頻裏的那個男人。

難道是宋管家?

“爺爺,我發個視頻給你看,你看看這人是不是宋管家。”

宋鶴卿把一段視頻發過去。

“是他,我和他相處四十多年,別說他戴著帽子和墨鏡,就算是一個身影,我都是能認出他的。”

宋滿澤看了視頻後說。

宋鶴卿的心沉了沉。

“鶴卿,你這視頻是什麽?醫院?你查他幹什麽?”

“他想要害死夏攬月。”

“什麽?”

宋滿澤在電話那天高聲叫了起來,“這家夥,竟然還敢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硬把兒子塞給我倒也罷了,還想著害月月?我絕對不能原諒他!”

“嗯。”

宋鶴卿也不能原諒宋管家。

他可以原諒宋管家把宋知昂當做宋家的孩子來謀財產,但是,不能原諒他竟然想要殺夏攬月。

“宋管家要殺月月,是不是因為知昂的股份?”

“也許吧。”

宋鶴卿說道,“他應該以為殺了夏攬月,那些財產就能到他的手裏。”

“可惡!我現在就找他。”

宋滿澤滿腔氣憤,剛要讓人去把宋管家找來,就有一個傭人上前滿臉悲痛的稟告,“老爺,管家死了,現在在殯儀館。”

“什麽?”

宋滿澤的氣憤變為震驚,手機拿不穩,“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管家死了,溺水死的。”

傭人滿眼是淚,“現在那邊通知您辦理相關的事宜,因為管家沒親沒故。”

“怎麽會溺水死?”

“根據提供的監控視頻,是他跳湖溺水的,具體原因不知道。”

“在哪裏溺水的?”

“靜江別墅那邊的天鵝湖。”

“……”

宋滿澤本來恨宋管家計算自己,也恨他要害夏攬月。

但是,這四十年來,他對宋管家的感情已經不是一兩句能解釋清楚了。

他也猜測到,宋管家之死,除了和宋知昂有關,還應該和他那通帶有一定威脅性的電話有關。

但是,他並不想置管家於死地,隻是想要懲罰他。

“鶴卿,管家溺水死了,在靜江別墅那邊,你問問知昂是否知道。”

宋滿澤對宋鶴卿說。

“死了?”

宋鶴卿震驚,“為什麽?”

“自己跳下去的。”

“好,我問問小叔。”

宋鶴卿走到對門,輕輕的敲門,“小叔,你睡了嗎?我有事找你。”

宋知昂開了門。

“小叔,你知道管家死了嗎?”

宋鶴卿開門見山。

“知道。”

宋知昂的臉色瞬間的陰沉下來,“他就死在我麵前。”

“這個……”

宋鶴卿好想問他是否知道宋管家和他的關係。

但最終還是止住了,而是問,“你不救嗎?”

“他要死,我何必救?”

宋知昂淡淡的說,“除了夏攬月,我不會救任何在我麵前死的人。”

“小叔,你知道他和你的關係嗎?”

宋鶴卿最終還是忍不住問。

“知道。他說他是我生物意義上的父親。”

宋知昂淡淡的說道,“但那又如何?我並不需要這種父親。”

宋鶴卿看著宋知昂那張冷漠的臉,沒有再說話了。

“我休息了。”

宋知昂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宋鶴卿摸了摸鼻子,回到夏攬月公寓這邊,給宋滿澤回了個電話,“小叔知道管家死了,也知道他是他的親生父親。”

“知道就好。”

宋滿澤舒了一口氣說,“這樣子,他也不會再怨恨我們。”

——

宋鶴卿一覺醒來,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對門想要叫醒宋知昂。

敲了一會兒門,沒人開門。

他撥打宋知昂的電話,“小叔,你起床了嗎?”

“我現在在醫院裏。”

宋知昂回答說。

“那麽早?”

“睡不著。”

本來想要好好休息的宋知昂,躺在**,怎樣都睡不著。

不過,他一直都是有失眠症,很多時候靠吃安眠藥才能睡著。

不過要做手術了,他也不吃安眠藥,免得有影響。

在**輾轉反複睡不著,他就去了醫院。

夏攬月已經從IUC病房轉入VIP普通病房了。

他就在旁邊的陪護床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攬月在他的身邊,這次他倒是安心地睡著了,一直到被宋鶴卿的來電鈴聲吵醒。

夏攬月也被吵醒了,她睜眼看到宋知昂在身邊,心裏有點不自在,於是,又繼續閉上眼睛裝睡。

宋知昂看了她一眼,從陪護床起身,走到外麵去。

“早安。”

喬諾看到他,衝他打了個招呼。

“嗯。”

宋知昂淡冷的點點頭,心裏卻有著某種悸動。

以前,他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他不友好,鄙夷他,歧視他。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看起來都很友善。

外麵的天空,似乎都藍了一些。

人之將死,世界也對他好了些嗎?

宋知昂苦笑。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喬諾問宋知昂。

“嗯。”

宋知昂點點頭,“最好能在這次手術中死去,而夏攬月得以新生。”

“這種手術,還不至於讓你死去。”

喬諾說道,“不過教授會加速研究,有機會讓你換上新的腦幹,我也會。”

“謝謝。”

宋知昂想了一下,“你問問教授,能不能順便讓我的記憶丟失?”

“嗬嗬,你摘除了那部分腦幹,就已經意味著記憶丟失了。”

宋鶴卿說道,“並且以後都不會儲存記憶。”

“不錯。”

宋知昂微微點頭。

他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記憶力太好,而且記憶的東西讓他痛苦。

以後,就讓他像魚一樣,隻有七秒記憶。

那應該就不用那麽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