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攬月的眸光有點複雜地閃動了一下,對宋鶴卿說,“算了,走。”
宋鶴卿也覺得此刻不應該進去,感覺挺尷尬的。
但是,夏雪晴聽到他們的聲音了,抬起頭來,衝他們甜甜的一笑,“姐,姐夫,你們來啦。”
“嗯呢,我們隻是路過,你繼續。”
宋鶴卿略顯訕然。
“既然路過,那就進來聊聊唄?”
夏雪晴像主人一樣,朝他們招手。
宋鶴卿隻好推著夏攬月進去。
夏攬月的目光,一直盯在宋知昂的臉上。
宋知昂偎依在夏雪晴的懷裏,臉上泛著滿足的笑意。
“我這幾天給知昂讀故事,看看能不能增強一下的他的語言能力和思維能力。”
夏雪晴揚了揚手中的童話書說,“現在得把他當做是初生的孩子。”
“夏雪晴,夏雪晴,夏雪晴……”
宋知昂嘴裏念著這個名字。
夏攬月的臉色微微的滯了滯,突然出聲說,“夏攬月。”
“夏攬月,夏攬月,夏攬月……”
仿佛記憶被瞬間的勾起,宋知昂毫不費勁地又叫喚這個名字。
夏雪晴的臉色一陣青紅皂白。
她的心裏真是氣啊。
她用心**了那麽久,才把夏攬月這個名字在宋知昂的嘴裏抹去,從而換上她的名字。
結果,夏攬月一下子又扭轉過去了。
她後悔自己那麽殷勤叫他們進來了。
本來——
她是想要讓他們看到宋知昂對她的依賴的,結果,還是敵不過夏攬月的一個聲音。
“你說說,我是誰?”
夏雪晴把宋知昂的頭扭過來問。
“夏攬月,夏攬月,夏攬月……”
宋知昂說道。
“錯了,夏雪晴,我是夏雪晴,夏雪晴,夏雪晴……”
夏雪晴都快要氣瘋了。
“夏雪月,夏雪月……”
“……”
“夏雪晴,夏雪晴,夏雪晴!”
夏雪晴控製不住,聲音變得有點尖。
“得了,他現在根本分不清,你慢慢教他。”
宋鶴卿看不過眼,出聲說。
“姐夫……”
夏雪晴有點委屈的說,“我對他那麽好,他怎麽就不能記住我呢?”
“為什麽需要記住你?”
輪椅上的夏攬月又出聲了。
夏雪晴有點惱怒地掃了一眼夏攬月,“攬月姐,我愛他,當然也想要他記住我,而不是僅僅把我當做一個路人甲。”
“哦。”
夏攬月淡淡的應了一聲,讓宋鶴卿推她出去。
夏雪晴一看到宋鶴卿他們走了,氣得在宋知昂的身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當然——
失去痛覺神經的宋知昂,毫無知覺。
“氣死,不管你了。”
夏雪晴推開他,從**起來。
“夏雪晴——”
宋知昂突然叫道。
夏雪晴心一喜,頓住了腳步,但依然不回頭。
“夏雪晴,夏雪晴,夏雪晴……”
宋知昂在她的背後叫著,“不要走……不要走……”
夏雪晴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看來,他還是最終記住她的。
她轉過身來,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乖,你要記得,我是夏雪晴,你愛的也是夏雪晴,要把一切都給夏雪晴。”
“一切給夏雪晴……一切給夏雪晴……”
宋知昂難得一下子說那麽長的話,他伸手緊緊地抱著夏雪晴,讓自己埋在她的心口裏麵,像極了一個害怕失去母親的孩子。
“乖,記得一切都給夏雪晴。”
夏雪晴滿心歡喜。
真不枉她這一個月對他的耐心和照料,到時候,上千億的股份,就是她的了!
就算得不到這些股份,能得到他銀行卡裏的餘額也好。
她不貪,給她幾十億也行。
到時候,她在江城買下很多很多房。
想想就很美好。
“知昂啊,你記得你的銀行卡密碼嗎?”
夏雪晴試著問。
“密碼,密碼,密碼……”
宋知昂嘴裏不斷地念著,忽然讀出了兩個數字,“03……”
夏雪晴的精神一震,急忙繼續追問,“還有呢?”
宋知昂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好吧,等你記得再說。”
她先把03記下來。
希望他下次能再說多兩個。
說不定能有一天,可以把六個號碼都記出來呢。
到時候,她就發達了!
一想到這些,她又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
“推我出去轉轉。”
夏攬月對宋鶴卿說。
“好。”
宋鶴卿推著夏攬月下了樓,在中心花園的轉了起來。
看到草地上那張長椅上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宋鶴卿回想當日他和夏攬月也是坐在那裏,還被攝影師拍了照片。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從手機裏找出那張照片,翻給夏攬月看,“你還記得嗎?”
夏攬月眸光掃了一眼兩人的合影,眸中並沒有多少波瀾,淡淡的說,“記得。”
這副冷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情的表情,讓宋鶴卿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有點受傷。
他把手機收好,繼續推著她往前走。
“攬月姐,你出來曬太陽啊。”
穿著白大褂的林風眠看到夏攬月,走了過來。
“嗯。”
夏攬月淡淡的看了林風眠一眼,並沒有做過多的理會。
林風眠也習慣了,並不介意,從口袋裏掏出一枝玫瑰花,遞給夏攬月。
夏攬月沒有伸手接過來,“不需要。”
“攬月姐,我送你這花並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它好看想要送給你而已。”
林風眠說道。
“不喜歡花。”
夏攬月淡冷的說。
“好吧。”
林風眠也沒有什麽,把花插在草地上,抬頭朝宋鶴卿笑了笑,轉身離去。
宋鶴卿看了一眼林風眠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向夏攬月。
夏攬月此時正低頭看著地上一群螞蟻。
突然——
她抬腳,一腳踩下去。
宋鶴卿的心也像被踩了一下,沉了沉,眼皮也不受控製的跳了一下。
小時候,宋知昂也是這樣子,當著他的麵,一臉陰狠地把那些螞蟻踩死,一個都不留。
夏攬月把腳抬起來,看著地上那被她踩得屍體遍野的螞蟻群,突然幽幽的出聲,“真慘!”
宋鶴卿的眉頭,又跳了一下。
這句話也是以前宋知昂喜歡在他麵前說的。
尤其是他捏死那隻小狗後,他那一句“真慘”,像魔咒一樣,一直出現在他的噩夢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