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攬月，你為什麽就不能戰勝他？”
宋鶴卿忍不住蹲在夏攬月的麵前，抓著她的手，黑眸凝視著她的雙眼問。
夏攬月看著他，眨了眨眼，“他是誰？”
“你覺得是誰？”
宋鶴卿自然不想引導她往宋知昂那想，反問她。
“宋知昂。”
夏攬月淡淡的說，“我的記憶裏有他的記憶，我懷疑你們把他的腦子給了我。”
宋鶴卿的心一凜，“你怎麽會這樣子想？”
“這很簡單。”
夏攬月像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臉淡漠的說，“看到他，再想想我自己，就能猜到了。”
“夏攬月——”
宋鶴卿鬆開那抓著她的手，站了起身說，“是他自願的，你除了這個選擇，也別無選擇。”
當然，她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把那部分被汙染的腦幹挖掉，然後像宋知昂那樣子，變成沒有智力的人。
不過——
他們的確不讓她做選擇。
“你們能幫我把腦子還給他嗎？”
夏攬月問。
宋鶴卿的心又是一凜，“為什麽？”
“我不喜歡帶有他的記憶和情感，就這樣子。”
夏攬月指著地麵上那堆螞蟻說，“剛才我在踩死它們的時候，我的心很難過，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子。”
“那的確是宋知昂的行為，你是個對生命尊重的一個人。”
宋鶴卿說道，“不會這樣子踐踏生命。”
“所以，我要把不屬於我的東西還給他。”
夏攬月看著宋鶴卿說道，“找個時間，重新做手術吧。”
“夏攬月，這個換腦手術不是兒戲，不是說你想換就換的，如果你沒有這部分的腦幹，你的智力會缺失的。”
宋鶴卿說道，“就好像宋知昂現在這樣子。”
“那又如何？憑什麽我要讓他來替我承受這種智力缺失？而讓我來替他承受某種痛苦？”
夏攬月冷漠的說，“這種感覺我不喜歡。”
“我會給你找來催眠師，幫你把他那部分記憶和情感清洗掉的。”
“是嗎？”
夏攬月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嘲諷，“然後把我像泥人一樣捏著，塑造一個新的我？”
“是新的你，但不是像泥人一樣捏著。”
“你這樣子，到底有什麽企圖？你愛我？”
夏攬月黑眸冷厲地看著宋鶴卿問。
宋鶴卿的心弦一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
“嗬嗬——”
夏攬月嗤笑。
“那不是攬月姐嗎？”
一個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宋鶴卿看到夏攬月的同事張瀾和黃敏過來了。
夏攬月看到她們兩人，臉上的神情依然漠冷，像看到兩個陌生人一樣。
宋鶴卿徹底明白了，夏攬月的思維記憶靈魂，真的被宋知昂說主導了。
“攬月姐，你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好了。”
張瀾開心地對夏攬月說，“看來，應該很快可以恢複上班了。”
“我不去上班。”
夏攬月淡淡的說。
“啊？為什麽？攬月姐你不是很熱愛這份工作的嗎？”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原因？”
夏攬月冷冷的反問。
“這個……”
張瀾有點愕然和尷尬。
以前的夏攬月，有時候看起來有點冷淡，但不像現在這麽尖銳。
而且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夏攬月對她一直都很和善。
“她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你們不要見怪。”
宋鶴卿說道。
“沒事沒事。”
張瀾想著夏攬月做過腦部手術，性情有些變化，也應該是正常，於是笑著擺手說。
“我有事，我不想見到你們，走！”
夏攬月又說。
張瀾的臉上微微的滯了滯。
宋鶴卿用眼神示意她和黃敏走。
“攬月姐，那我們走了。”
張瀾依然還熱情地和夏攬月打了個招呼，然後拉著黃敏走了。
“推我回病房。”
夏攬月的聲音忽然顯得有幾分疲倦。
“不曬多一會兒太陽？”
“不想。”
宋鶴卿看到她這樣子，隻好把她推回病房，然後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放**，蓋好被子。
夏攬月閉上了雙眼。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宋鶴卿輕聲說了一句，走出病房，找到了喬諾。
“不是吧？她竟然猜到自己和宋知昂換腦了？看來，宋知昂的智商也轉到她的身上了。你要知道，當初老師給我們班同學測試智商，宋知昂的智商達到185，而我才是165。”
喬諾說道，“如果夏攬月也擁有這種智商，那鶴卿你可能不夠她玩。”
“如果她真擁有這麽高智商，就不至於那麽傻要把腦子換回來。”
宋鶴卿不以為然的說，“隻不過是因為她總夢見小叔的痛苦遭遇，才讓她驚覺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而已。隻要有點腦子的人，都是能想到的。”
“你說得也對，萬一她強烈要求要把腦子換回來，甚至以死相逼，你該怎辦？”
“我準備親自去漂亮國把美達催眠師請來。”
宋鶴卿一臉堅定的說，“讓她盡量擺脫宋知昂的陰影。”
“好吧，說不定你親自去請，會好一些。說不定她可以為你打破慣例呢。”
“嗯。”
宋鶴卿點頭，“這段日子，就麻煩你幫我照顧她了，謹記不要讓夏雪晴單獨接近她。”
“你還怕夏雪晴會還她？”
“怕。”
“好，我會看著她的，你快去快回。”
“嗯。”
——
夏攬月一覺醒來，沒有像尋常那樣子看到宋鶴卿坐在一旁工作，心一空，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夏小姐，你醒啦。”
護士甜甜的問，“請問你需要什麽？”
“宋鶴卿呢？”
“宋先生有事離開一段日子，很快回來的。”
護士回答說。
“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
護士搖頭說，“我隻知道被安排來照顧你。”
“扶我坐上輪椅。”
夏攬月命令。
兩個護士過來，一起把她扶坐到輪椅上，動作讓她有點不舒服。
這讓她忍不住想到宋鶴卿。
宋鶴卿每次都是把她抱起來，再輕輕的放進輪椅裏的。
這突然的想起，讓她的心莫名的一跳，像被人用手指彈了一下。
之前，他每天都抱她好幾次，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現在，突然回憶起來，竟然有心跳的感覺。
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