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第五節課。

所有人都在談論《巴特萊特閑話》上最新的那篇文章。這份學校八卦小報不僅僅滿足於自己的網站,似乎想要接管整個網絡世界。《瘋狂同學欲跳樓自盡,高三女英雄見義勇為》。雖然文章裏沒有寫我們的名字,但是有一張我的照片,愣愣的眼睛藏在艾蓮娜那副眼鏡後麵,劉海歪七扭八,看起來就像是“整容前”。上麵也登了一張西奧多·芬奇的照片。

喬丹·格裏彭瓦爾特,我們校報的編輯,正在給他的好朋友布瑞塔妮和普瑞絲西莉亞念這篇文章,他壓低嗓音,充滿厭惡。他們時不時朝我這邊看過來,然後搖著頭,不是為我,而是為這篇堪稱最爛新聞完美典範的報道。

還有幾個自詡聰明的女孩各自發表看法。我應該和她們當朋友,而不是阿曼達。去年的這會兒,我可能也會開口,同意她們的觀點,然後寫一篇文風犀利的博客講講高中八卦。但是,我隻是拿起書本,跟老師說我腿抽筋了。我經過醫務室,爬上通往頂層的樓梯。我撬開通往鍾塔的門鎖。我走到樓梯頂端,坐下來,借著手機的燈光,看了兩章《呼嘯山莊》。我已經放棄了安妮·勃朗特,決定隻喜歡艾米莉——那個不守規矩的艾米莉,對整個世界都心懷憤怒。

“即使一切全都消失,隻要他還在,我就能繼續活下去;而要是一切安然,隻有他消失,整個世界對我而言隻剩陌生。”

“隻剩陌生。”我對著空氣說,“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