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她蘇錢錢不管怎麽說是南盛家族的嫡長女,若是被你打死了,那時候你讓東封家族和父親大人如何向南盛家族交代,如何向蘇家主解釋?”
宋喬一聽,隻能悻悻作罷。
嘴上卻不饒:“今日看在二哥替你求情的份上,就繞過你一次。若你下次見到本姑娘還不叫人,休怪本姑娘再給你點苦頭吃吃,讓你長長記性。”
蘇錢錢情況可就不好了!後來勁兒!
她沒聽清宋喬說的是什麽,現在她感到腦子發悶發得厲害,鼻子熱熱的,流出了什麽。
見狀,宋玉趕忙道:“你們兩個,把她送回院子。這件事,你們若是膽敢多說一句,小心你們的舌頭!”
兩大媽立即道:“是!二公子,老奴明白!”
然後,兩大媽架著蘇錢錢下去了。
一路上蘇錢錢可是遭了罪了,兩大媽不地道啊,把蘇錢錢像拖麻袋一樣的,在地上拽著往前走。
等到了竹林院,蘇錢錢的兩膝蓋見了血,拖出兩條長長的血印子啊!
正巧,宋真醒來出院門找媳婦,看見了這一幕,眼睛頓時紅了,衝到跟前,直接上手抱起媳婦,仔細檢查媳婦臉上和膝蓋上的上,那刺眼的血灼疼了他的心,厲聲道:“誰幹得?到底怎麽回事?”
這一聲如墮冰窖,嚇得兩婦人慌忙跪地,全身泛著寒意。
其中一個說:“回三公子的話,是是,是四小姐幹的。因三少奶奶不懂府中的規矩,所以四小姐給了點教訓。”
這做下人的個個也是人精,慣會拜高踩低,趨炎附勢,這三公子雖是主子,但不受家主的待見,常被府上的公子小姐欺辱打罵,因此做下人的也敢給幾分顏色看看。
即便剛剛那聲嚇住了兩婦人,但打心眼裏是瞧不起這三公子的,由此膽敢為四小姐說句話。
宋真麵上不做聲色,心中暗暗把這筆賬記下了,欺負他可以,但誰也不動他的媳婦,隻對兩婦人道:“你們二人速速去請位大夫過來,越快越好。”
兩婦人雖是不願意,還是乖乖的應了聲“是!”起身去找大夫。
宋真急匆匆的抱著蘇錢錢回到屋內,輕手輕腳的放下她,隨後匆忙的打來溫水,浸濕了手帕,輕柔的擦拭傷口。
蘇錢錢雙眼緊閉,神智有些不清,嘴裏說著胡話,不停的念叨著媽媽。
宋真附耳細聽,不懂的她口中的媽媽是誰,想了一會兒,該不是自幼給蘇錢錢喂奶的奶娘吧。
擦拭完後,細細的撥開她的鬢發,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這句話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多了男子的成熟穩重和滿滿的愧疚。
很快,兩婦人也不敢多怠慢,請來了一位價格便宜的鄉野大夫,大夫頭一次進這高門大戶,不敢多看多聽,一路上是彎著腰,低著頭,小心的跟著兩婦人走,雖是這樣,也是被東封家族的闊氣驚著了。
但越走越偏遠,來到荒廢不堪的竹林院時,驚愣了,有些奇怪,這麽破的院子還有人住嗎?
壓下心中的疑惑,進屋一看,就見一相貌端正的男子眉眼溫柔的守著塌上的一個小丫頭,瘦瘦的小小的。
“大夫,你快看看我媳婦咋樣了?”宋真急忙催促道。
“奧,好!”
大夫點頭道。
上前坐下,拉過蘇錢錢的手腕放在脈枕上,搭上脈,眯著有些渾濁的雙目,細細的撚著須。
過一會兒,大夫對宋真說:“這丫頭是餓暈的,長期食不果腹,衣衫單薄,身子骨薄弱,又遭人苦打,熬不住所以才會昏迷不醒,待會老夫開一些養身的藥,好好將養三個月,近些日來可不能再遭受餓腹之苦和皮肉之痛了。切記!”
“多謝大夫!”宋真謝完後,從衣衫內拿出三兩銀子塞在大夫的手裏。
大夫雖是粗野的鄉間農夫,但看事的眼力還是有的,看得出這小公子處境窘迫貧寒,想著也不是什麽大病,三兩銀子多了。
就笑的和善:“公子,可否有銅錢,十個銅板就夠了。”說著,把銀子還給宋真。
旁邊的兩婦人見了銀子,兩眼冒光,貪婪如惡鬼,恨不得上手搶了那銀子,據為己有,隻是顧忌宋真是主子,她們是低賤的下人,不敢放肆。
“大夫,您就收下吧。你從鄉下趕趟路也辛苦,多餘的就權當是我給你的跑路費用吧。”說道,宋真把銀子再次塞給大夫手中。
大夫謝著收下,告了辭,心中暗歎,頗為可惜,這麽好的,善良的小公子雖是出生在富貴人家,活得卻是這般的淒慘可憐。
唉,都道是富貴命,卻沒有享富貴的命啊。
宋真按著大夫開的藥方,厚著臉皮出了門,找到楚無洛那,要了上麵的藥材,匆匆回來煎藥,給蘇錢錢服下,又怕她苦,順了些蜜棗,掰碎了,慢慢的喂給她。
忙活了一通,也覺得身體乏倦,便靠在床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待明月高懸時,蘇錢錢被渴醒的,睜開眼睛看了眼周圍,才恍然想起這不是她二十一世紀的家,不免難受想哭。
她長這麽大,何曾吃過苦頭,餓過肚子,遭人毒打啊?
獨自傷感了一陣,準備下床找水解解渴。
這才發現睡得正香的宋真,見他委屈自個趴在床邊,心中一陣的柔軟,喃喃的說:“小傻子,真傻!”
而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摸著黑來到小廚房,找到水缸,咕嚕咕嚕的用瓢喝了一個大口,方感到全身暢快。
“媳婦,你病了,不能喝冷水!”宋真不知何時醒的摸到了小廚房見到這一幕出聲道。
然後上前從蘇錢錢的手中拿下水瓢,放入水缸中:“若你下次渴了,與我說,我給你燒熱水。小媳婦,你要記住了。”
“沒事兒!多大點事啊!不就是冷水麽,不就是被招呼了兩巴掌,遭點罪兒麽。”蘇錢錢一臉不在意的笑了笑,心中卻想著:這兩巴掌不能白白挨了,日後定會討回的。
不願小傻子為她擔心,才這麽說的。
宋真更為心疼了,歉疚的說:“對不起,都怪我沒用,要不然你也不會打。四妹妹平日囂張跋扈慣了,教訓人是常有的事,我忘了告訴你,讓你見著她躲著點。”
“沒事!睡吧!”
蘇錢錢與宋真回房躺下,一夜過後,天蒙蒙的亮了,朦朦朧朧的聽見有人拍打著院門,漸漸的化為狂風暴雨的攻勢,勢要把這院門拍成碎末。
還不停得喊:“開門,快開門!兩傻子,快開門!再不開門我燒房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