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屬下親眼看到鳳期公主跳下了懸崖,那懸崖有百丈高,必死無疑。”林歧肯定地說道。隨後林歧偷偷瞥了一眼攝政王,鳳期公主的死訊倒是讓攝政王身心大悅,林歧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後試探性地問道:“剛才屬下聽侍衛長和禮部尚書的位置已經空了出來,屬下想……”
“七弦琴可有消息了?”林歧還未說完,就被攝政王打斷了。
“屬下……正在盡全力尋找,還請攝政王大人能再寬限一些時間。”林歧低下了頭,不敢抬頭麵對攝政王愈發黑沉的臉色。
“盡快。”攝政王不悅地揮袖,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林歧在後麵舒了一口氣,一陣清風吹過,感覺到額頭上有些涼颼颼的,林歧伸手一抹才發現自己額頭上早已布滿了冷汗。
看來這侍衛長和禮部尚書的位置又與自己無緣了,林歧這樣一想,看著旁邊的柱子,突然想要一頭撞死在上麵。自家姐姐隨隨便便就是成了驃騎大將軍,然而他隻能靠著姐姐做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副將。
得到幕錦的許可,鳳期終於可以扯下頭上的繃帶,鳳期甩了甩頭。幕錦看著突然想起昨日隔壁老王家的狗狗洗完澡以後甩毛的畫麵,覺得此刻的鳳期倒是和那隻狗狗還真像。
“怎麽了?”鳳期奇怪地看著幕錦,從剛才起幕錦就一直盯著她,好像在神遊一樣。
幕錦被喚回了神,搖了搖頭:“沒事。”但是鳳期顯然不太相信。
幕錦笑了笑,然後對鳳期說道:“今日我就要離開了。”
鳳期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幕錦繼續說道:“我要去王都辦點事情……”
“我也要去。”鳳期立刻打斷了幕錦的話,扯著他的衣角,大有不帶她去她就不放手的架勢:“我不許你離開我。”
幕錦有些頭痛,他在鳳期額頭上彈了一記,說道:“不行,鳳期公主失蹤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你現在過去就是羊入虎口。”
鳳期扯著幕錦衣角的手還是不肯鬆開,她說道:“除了哥哥以外,沒有人見過我的臉,而且……他們不一定覺得我還活著啊。”
但是鳳期並不知道現在整個王都都在傳鳳期公主大婚之日,出宮玩耍,至今下落不明。滿城都是鳳期的通緝令,隻是上麵並沒有鳳期的畫像。幕錦猜測有兩種可能,要麽是鳳期不死的秘密已經被攝政王知道了,另一種就是為了瞞住天下人鳳期的死訊,所以故意製造的假象。
不過不論哪種原因,幕錦都不會帶鳳期去王都。況且……
“公主,我想知道,我對於公主來說,是什麽?”
鳳期張了張口,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幕錦見鳳期如此反應,和自己預料的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劃過一絲的失落:“我並非公主要保護的七弦,所以公主不必擔心我。”
鳳期搖頭,扯著幕錦的衣服,怎麽也不肯讓幕錦離開,她說道:“幕錦不一樣。”但是鳳期一時間也找不出適合的言語來表達幕錦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鳳期咬著下唇低下頭,攥著幕錦衣角的手漸漸收緊,紅著臉道:“我就是不要幕錦離開我。”
幕錦歎了一口氣,伸出右手小指,向鳳期約定道:“那麽,等我這次回來,我便跟公主走吧,完成公主的願望,雖然我沒什麽力量,但是也絕不會成為公主的負擔。”
清淺的笑容在幕錦的臉上浮現,猶如美麗的櫻花飄落在清澈的湖麵,這樣的幕錦讓鳳期一時看呆了。
“可以嗎?”幕錦微微歪了歪頭,輕聲問道。
最後幕錦還是走了,沒有帶上鳳期,鳳期縮在牆角將自己蜷成一團,將半個臉都藏在臂彎裏,對自己暗罵道:竟然會被男色迷惑,真是太大意了……
鳳期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當自己神智恢複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伸出去了,兩個小指緊緊的勾在一起,幕錦笑的一臉無害的樣子。
“壞人!”鳳期最終對幕錦的印象就是如此。但是心情平靜下來的鳳期認真地在思考幕錦留給自己的問題:“我的願望嗎……”但是幕錦,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
“好,下一個。”
幕錦正站在王都的關口等待著士兵的排查,他抬頭望了一眼上方滾金熨燙的的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無處不彰顯著屬於王都的繁華。不過幕錦也注意到了城牆上正貼著鳳期的通緝令,攝政王昭告天下,鳳期公主攜七弦琴逃婚,如今下落不明,並且懸賞,找到公主者,上黃金千兩,封千戶侯。隻不過這通緝令上沒有鳳期的畫像,因為除了鳳隱,誰也不知道鳳期長什麽樣子。
幕錦很輕鬆的就過了關口,直接進入了王都。王都不愧是異荒國最繁華的地方,貴族子弟的馬車有序的緩緩前行,幾個帶著麵紗手持美人扇的小姐走進飾品店,還有一些看起來頗有傲氣的文人進出著茶樓。街道上做生意的小販吆喝聲,還有遠處賣藝的敲著鑼鼓的聲音。
幕錦平靜地走在街上,似乎這些熱鬧都與他無關,但是內心他對這麽繁華的王都是感到驚歎的,隻是因為走過了太多地方,看過了太多落魄的村子,所以他心中更加明白,這王都的繁華都是建立在其他城池的貧窮之上的。
攝政王貪婪無道,他妄想著將天下的金錢和權利全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每年都對百姓增加賦稅,還強抓男丁前去強化軍事力量,王都表麵上是如此風光,但是陰暗的一麵卻是如此肮髒。
“讓開讓開!”
“是林將軍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