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大彎道,肖慎之的蘭博基尼甩了一個完美的漂移,他得意的吹了一聲口哨,下一秒,他整個車身卻遭受了一個猛烈的撞擊。
砰——
薑竹西的帕加尼竟然在超車的時候不避不讓,直接撞上了肖慎之的車。
在高速的過彎行駛下,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自殺。肖慎之簡直懷疑他跟薑竹西下一秒就要並排排一起去火葬場了。
他把這一撞歸根於薑竹西的技術不成熟,畢竟她拐了幾次彎都磕磕絆絆的。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在下一秒被打破。
砰——
薑竹西的那輛酒紅帕加尼直接又撞了上來,徑直將他蘭博基尼的一側撞進了排水溝,昂貴的車身滋啦啦的剮蹭在山岩石壁上,一路火花帶閃電,整個車身都開始被擠得冒煙了。
肖慎之罵了一聲髒話,猛打方向盤想要擠出去,但是帕加尼卻貼得緊緊的,狹窄的山道上,兩輛車就這麽並駕齊驅。
輪胎抓地的聲音越發刺耳,馬達轉動的聲音蓋過了一切風聲,夜空如同倒置的深淵,讓薑竹西那雙明媚的眼越發妖嬈迤邐。
她在興奮,興奮這生死時速的一刻鍾。
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
懸崖盡頭的終點越來越近了,肖慎之捏著方向盤的手指都暴起了青筋,他現在終於知道了恐慌的滋味。
“停車,停車!給老子停車啊!”
他的腳拚命的踩刹車,但是卻無濟於事,帕加尼擠著他的車,硬生生的帶著他一起往前拖行,如同一頭獅子叼著一隻不聽話的獵物,勢要給它一個威懾和教訓。
以死亡的名義,令它必須臣服。
近了,更近了,肖慎之頭上的小髒辮都豎了起來,他在這幾秒內忽然有點後悔答應這個莫名其妙的飆車賭約,他早該想到的,能夠兩巴掌把人掄地上的人,哪裏是個善茬了?
他打開窗子,撕心裂肺的在爆裂的風聲和發動機轟響裏大喊著,“停下,停車,我不比了,我認輸,我認輸!”
帕加尼裏的女王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喊聲,她正玩得高興,褻玩獵物是她與生俱來的本能。
肖慎之渾身都開始抖,他已經能想到兩輛車衝到崖底是什麽後果,車體會碰撞山壁然後爆炸,最後連帶著車裏的人四分五裂的墜入大海。
“瘋子,真的是個瘋子!”他開始出神的念叨,整個人已經出現了應激狀態。
懸崖盡頭的那輪月亮格外的漂亮,瑩白光輝,沉到了淺水灣,攪碎粼粼波紋。
吱呀——
帕加尼的輪胎在地上抓起了火花,刹車帶起的製動讓整個車的慣性往前甩了一大截。
肖慎之看著近在咫尺的懸崖,隻知道瘋狂尖叫,“啊啊啊啊啊啊,現在踩刹車有個毛用啊!瘋子,瘋子!”
約莫不過幾秒鍾,就在肖慎之以為自己要跟著車墜到懸崖下的時候,車子卻停下了。
發動機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帕加尼的車門被緩緩打開,勃艮第酒紅的衣擺帶起雪白的腳踝緩緩踏了出來。
潮汐聲聲,兩輛車的車頭距離懸崖隻有一線之隔,車頭帶起的小石子簌簌往懸崖下落去,肖慎之隻覺大汗淋漓。
他在生與死的輪回裏轉了一圈,而這個感覺卻是一個女人給予的。
這個女人叫薑竹西。
盛清焰的大嫂,盛淮左的妻子,盛家現任的當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