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反攻,至死不變的信條(1)
“主任,這您就大可不必擔心。依我看,完全可以把一些瑣碎的、不起眼的但卻需要費心的雜事交給副主任,這樣,您就可騰出精力抓大事了,還不用那麽忙。您這一陣有好長時間沒有去放鬆了,給人的感覺您很憔悴呢。”鄔有才仿佛很心疼。
“我有那麽憔悴嗎?疲倦倒是有感覺的。”徐人雋彈了彈眼皮。
“也許別人看不出,但是我是有感覺的。”鄔有才從前排的座位上回過身去,看了他一眼。
六月下旬以來美國人一連串的表現給了蔣介石當頭一記悶棍。蔣介石做夢也沒有想到,對他的反攻大陸計劃,美國人會那麽反對,不叫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起碼也有九十度的轉彎,而且是公開的、明確的話,登上了報紙,上了電台,還背著他與大陸共產黨私下接觸。這讓蔣介石丟盡了臉,覺得從未有過的孤立。
他想跟美國人翻臉,甩掉捆在身上的繩索,但是,他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能力。他心裏十分清楚,拋開美國人的支持和軍援,他蔣介石什麽也不是,別說是反攻,早就是毛ZE東、周EN來砧板上的肉漿了。要他放棄反攻大陸,這等於要了他的命。他活著就是為了反攻複國,反攻複國是他現在活著的全部目的。他不甘心在大陸的失敗。他不甘心共產主義在中華大地開出鮮豔的花,不甘心共產黨和窮人們翻身做主掌管天下。他要扼殺、要摧殘、要剿滅。哪怕他這一輩子來不及完成,他還有兒子,兒子也有了兒子,一定要把**、反攻、複國、救國做為蔣家世世代代的事業,進行到底。他不相信美國人真的會反對、破壞他的反G反攻,真的會容許紅色共產主義的種子在大陸生根。麵對大陸共產黨嚴陣以待的陣勢,美國人害怕、擔心是真的,但那肯定也是緩兵之計。你美國人比我蔣介石更仇恨共產黨,否則為什麽你派兵到世界各地去鎮壓民族解放運動?去扼殺共產黨人?你現在不讓我打、也不讓共產黨打,完全是一種策略,美國人是一貫耍慣兩麵手法的,完全是為了欺騙輿論、麻痹大陸共產黨。大大小小的美國佬,克萊恩、柯克、麥肯,包括肯尼迪,等等,都不是好東西,都那麽一窩蜂、異口同聲地說台灣掌握的情報不準確不可靠,不讓大打,隻許小打小鬧,搞什麽偵察啦、空投啦、海上襲擊、偷渡登陸襲擾啦,那麽好吧,就來個將計就計,用“較大的小規模”刺激毛ZE東、周EN來。一旦兩岸打起來,我就不信你美國佬真的會袖手旁觀?一定把你拖進來、拉下水!到時候就由不得你猶豫不決了。
蔣介石跟兒子蔣經國分了工,讓蔣經國立即去召集情報局葉翔之和特情室徐人雋抓情報,一定要搞到大陸的“真情實報”。這不僅是為了應付美國人,自己反攻也離不開情報。還有,就是要盡快訓練出幾批特遣隊、別動隊和“反G救國軍”一類的敢死隊,爭取在美國人還在猶豫不決之際、在大陸還沒有在聯合國坐上交椅之前,打它幾仗,不讓共產黨與美國“媾和”。而他去“國光作業室”繼續研修反攻作戰計劃,對有些計劃必須根據美國人的態度做些應變調整,更重要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安撫高級將領們的情緒,不要讓好不容易吹得鼓起來的氣球泄了氣。軍事常識嚒,“氣可鼓而不可泄”,一旦泄了,再鼓就難了。他要馬上行動。
蔣介石馬上讓侍從室安排近幾天的活動。告訴“副總統兼行政院院長”陳誠,通知陸、海、空三軍“總司令”和“國防部”“參謀總長”、“參謀次長”等等一幹人開會。
有人問起報紙上、電台裏的消息,他學著柯克的樣子,賴得一幹二淨:“美國的記者為了搶新聞拿稿費,瞎編的。我已經向柯克大使先生證實了。不信你們去問問柯克先生。美國人是完全站在我們一邊的,是可靠的朋友,絕對不要懷疑,不要動搖軍心!首先是在座的各位高級將領,不要聽信謠言,亂了自己的陣腳。但是,我們要講些策略,先搞幾次小規模的襲擊,探探大陸的虛實,然後再圖大計也不晚嘛!”
高級將領們明知是哄小孩的欺人之談,都不便公開反駁,更不敢反對,即便是身為“副總統”的陳誠,也隻是陪著小心說幾句“謹慎從事”、“從長計議”之類的廢話,大家隻能聽憑蔣介石的擺布。
開完高級將領的“安撫”會,蔣介石再趕到“國光作業室”去鼓動一番。朱元琮是惟命是從,唯唯諾諾,讓改什麽就改什麽,蔣介石想怎麽改就怎麽改。每次修改,他都會說“改得有理”、“老先生英明,棋高一著”。朱元琮心裏清楚,改來改去,都是一回事。就如同“白菜加豆腐”改成“豆腐加白菜”一樣,並沒有發生性質的變化。台灣隻有這點兒家當,招來的兵絕大部分是台灣本省人,根本不願意打仗,毫無士氣可言,“戰力”更無從談起。“紙上”——計劃裏要求的大型運輸飛機、轟炸機、登陸艦、登陸船在哪?如果幾十萬人真的能打上大陸,先不說能不能打贏,單是要在大陸堅持幾天,糧食、彈藥的補給怎麽送?能送幾天?等等,朱元琮心裏明白,嘴上卻不說。因為,這不是他該操的心。他隻負責“紙上談兵”。
美國中央情報局發覺中國在東南沿海部署重兵、美國政府公開宣布不讓蔣介石發動大規模反攻大陸行動後,克萊恩站長為了說服蔣經國理解美國的做法,找了一條重要的理由說,是台灣自己泄了密,使大陸共產黨有了防備。這倒引起蔣經國的高度重視,於是在台灣島內開展了一場“挖眼堵耳行動”。所謂“挖眼”是“挖掉大陸共產黨在台灣內部的眼線”,清除共產黨在台灣島內的“G匪間諜”;所謂“堵耳”是“堵住一切可能被共產黨偵聽監聽的電台漏洞”,包括更換密碼,減少明話聯係等等。但是,要通過更換密碼來“堵耳”——防止大陸監聽偵聽台灣核心機密談何容易!“挖眼”行動倒是在台灣島內掀起一股不小的浪頭,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最後弄出幾個平時不夠檢點的官員作為“嫌疑分子”送往台灣孤島東南海域的另一個更小的孤島“綠島”集訓營關押。
這裏需要補充交代一下鄔有才。
鄔有才在去香港“執行任務”與薑鳳旗和杜明遠分手後,去了台灣國民黨在香港的特工聯絡站。作為徐人雋的“特別代表”,受到了“熱情接待”,卻無人敢詢問他來香港的目的。正如杜明遠所預計的,在他們剛離開幾分鍾,香港的警察就趕到了。小茶館老板夫婦說是香港黑社會搶劫後殺人。二天後,香港的一份晚報報道了郭政委、辛月、李秘書與國民黨特務閻家驥等人死在小茶館的消息。消息說,經警方初步查明,係台灣流民勾結香港黑社會搶劫新加坡巨商不成懼怕事情敗露而殺人滅口。報紙還登載了現場照片。鄔有才帶著登載此消息的報紙及時返回了台灣,按照報紙的口徑,再加上自己的一番描述,向徐人雋作了稟報。鄔有才的結論是,台灣在香港的特工人員如閻家驥等人以圖謀錢財為目的,虛構事實,誣陷新加坡富商郭少槐為共產黨,勾結香港黑社會組織企圖搶劫,結果落得個人財兩空。他由於對香港的地理環境不熟,晚到了一步,沒有來得及製止事態的發生,給“黨國”、給“特情室”丟了臉,並且建議徐人雋對派往香港的特工人員進行整頓,限製或控製他們任意作為的行徑,以免引起香港警方的注意,而使“特情室”在台灣站不住腳。徐人雋聽了覺得合情合理,又有香港的報紙為證,不但不懷疑,反而嘉獎他幾句,還把整頓香港特工站的任務交給了“康季明”。這事就過去了。自然,郭政委和辛月的真實身份沒有暴露,被獲取的“國光計劃”正式文本也就無人發覺。在台灣隨後刮起的“挖眼”行動中,當然無人會把懷疑的目光投向鄔有才,也不會懷疑到已經在香港犧牲的辛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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