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敬業，情報人有情忘情（2）
池家聲一口氣跑進編譯組，飛快地在稿紙上寫下一串數字和符號，跑進計算機庫，開動計算機。
這台計算機在當時國內來說已經是夠先進的了，速度已經達到每秒一千次。計算機的運算也是需要時間的。
“池組長，你在哪兒？”聞見風是看見池家聲跑進機房工作室的，拿著幾張剛剛抄到的電文來找他。
“在這兒，聞副科長。”池家聲從計算機房裏探出頭來。“什麽事？”
聞見風見池家聲臉上洋溢著喜氣，心裏猜著了幾分，“有頭緒了？”
“對，找到路徑了！”池家聲笑起來像個孩子。
“祝賀你老池！”聞見風興奮地說。“喏，這是今天淩晨剛剛抄到的又一份密電，憑我的經驗這份電報的密級不大高。你看看能馬上譯出來嗎？”
池家聲接過電報稿紙，走回他的工作台，翻開解碼本，搖動手搖計算機，破譯起來。
聞見風趁他翻譯的功夫，想給他倒杯白開水。但是，熱水瓶裏空了，他拎起水瓶走出工作室去泡熱水。等聞見風再次回到池家聲的工作台前時，池家聲已經把密電寫成了文字。
“告訴你聞副科長，”池家聲接過聞見風遞過來冒著熱氣的軍用茶缸，沒有說謝，眼睛盯著稿紙。“美國肯尼迪總統的軍事顧問、下個月即將擔任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泰勒上將將於九月八日到台灣活動，計劃參觀金門島，並將與蔣經國和陳誠洽談對台灣的防禦事宜。”
“池組長，前天那份高密級的電文也許與此有關，今天能譯出來了嗎？”聞見風說。
池家聲指指計算機房，“快了，要不了一個小時！”
“哎，你剛才說是九月八日？”聞見風反問。
“對，錯不了，是九月八日。”池家聲回答。
“今天就是九月八日嚒！”聞見風很震驚。
“那我就不知道了。”池家聲搖搖頭。
“好，池組長，你忙，我走了，結果出來後告訴我一聲。”聞見風掉頭就走。
“你幹嗎那麽急呀？小心撞著了！”池家聲反倒關心起別人來了。
“必須馬上安排偵聽。”聞見風留下一句話在身後。
池家聲繼續他的破譯。不過，他繃緊的臉已經鬆弛了許多，走起路來好像也輕鬆了許多，站在計算機旁還時不時顛顛腳，仿佛在給唱歌的計算機打拍子。
聞見風跑到自己的哨位，打開尚未開啟的其它機器，頭套拖著長線的耳機，調試著每台機器的頻率。
“聞副科長，蔣空軍‘黑貓中隊’發報！”歐陽平常在後排工作台喊。
“U-2又要活動了！注意錄音！”聞見風說。
“是！一定錄音。”歐陽平常回答。
“看樣子，美蔣不但沒有收斂，反倒變換手法活動猖獗起來了！”聞見風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歐陽平常拉起工作台前操作架上的話筒報告：“幺八三號報告指揮所，台灣蔣匪幫空軍第35中隊即‘黑貓中隊’一架U-2高空戰略偵察機擬於明天九月九日從台北桃園機場起飛，擬從我福建省入境，飛抵我國西北地區實施間諜偵察。具體起飛時間和飛行軌跡待報！報告完畢。”
“指揮所收到！請密切跟蹤，隨時報告起飛時間和飛行航線！”
在局指揮所，值班人員立即將此情報通過紅色電話通道向中央軍委值班室做了報告，隨後打開與前線防空部隊指揮部的預警電台：“101、102請注意，003通報，蔣軍一架U-2飛機將於九月九日從福建侵入向西北竄飛，實施間諜偵察，請預做攔截準備！詳細起飛時間、飛行航線隨後通報。收到請回答。”
“101 收到，U-2飛機將於明天飛越福建，一定予以攔截，003，謝謝！”
“102 收到，謝謝003 ！我們堅決把U-2打下來！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時針指著七點半。
薑鳳旗急匆匆走進機房，聽取了聞見風的報告，連忙安排人手上機偵聽。
柳青從機上下來，直奔聞見風的哨位。“聞副科長，我來頂一下，你先去食堂吃早飯。”
“不用，你去吃吧，順便幫我帶二個饅頭加點榨菜什麽的。”聞見風朝柳青微微笑笑。
柳青發現，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不由分說，把聞見風頭上的耳機摘了下來。“還是你去吧，喝碗熱粥比什麽都強。”
“好吧，我馬上回來換你。”聞見風無奈地搖搖頭。
“幫我帶一個饅頭就行。”柳青說。
“還是你自己去食堂親自吃吧。吃完就回寢室休息。”聞見風向柳青招招手。
“你不帶我就不吃！”柳青掬起了嘴。
根據聞見風的建議，在薑鳳旗的安排下，五六個哨位密切盯住美國泰勒在台灣的活動；三個哨位監聽U-2的動向。
三個小時過去了，台灣蔣軍空軍“總司令部情報署”用密電向“黑貓中隊”轉發了“國防部情報局”與美國中央情報局台北站聯合成立的“秘密情報聯合委員會”擬製的偵察行動計劃。與以前一樣，這份計劃被八科完完整整地偵聽抄錄下來。
對於池家聲他們的編譯組來說，破譯蔣軍密碼要比破譯美軍密碼容易和輕鬆多了，甚至不用池家聲親自出場，一般的破譯員立馬可以譯出。不大的功夫，密電譯出來了，U-2飛機的起飛時間、飛行航線、行動目的一目了然。
譯文送到聞見風手裏，聞見風又把譯文交給歐陽平常，“馬上報告！”
歐陽平常猶豫了一下，拉下話筒：“幺八三報告指揮所，U-2飛機定於九月九日早晨七時許從台北桃園機場起飛，經福建福清以北入境，航向273度，飛行高度18500米至21000米，向西偏北竄飛；經南平向西北過鷹潭竄向南昌，隨後航向為305度，再改轉325度，擬飛往我大西北地區。書麵報告馬上上報。報告完畢。”
“指揮所收到，請加強跟蹤，隨時報告敵機可能更改的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