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聯手,筆助炮再擊頑敵

一九六二年九月九日上午。

我防空部隊指揮部接到情報局的預警通報,立即調動地對空導彈高炮團前往U-2飛機預計航線區域布防。幾個月之前撲了空、讓U-2飛機從自己頭頂上飛走的的代號為“303”的高炮團副團長這次堅決要求讓他打頭陣,上級滿足了他的請求。303地對空導彈分隊攜帶多枚導彈,風塵仆仆從數百公裏外的湖北趕赴福建與江西交匯處的山區守候。幹部戰士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副團長,這次不能讓U-2從我們頭頂上溜走啦!”一名上尉軍官說。

“副團長,U-2一定從我們頭頂上飛過?時間、航線準確嗎?”一名中士操作手問。

“你個新兵蛋子,你懷疑情報局的情報?告訴你吧,可以說是絲毫不差!上次是它U-2臨時改變航線,從咱頭頂上滑過去了,結果呢,還是撞到兄弟單位的槍口上,照樣粉身碎骨!”上尉軍官說話的樣子很神氣。

“情報局都告訴了你敵人從哪裏來,咱們再打不下,不是飯桶了嗎!別磨牙,過細地檢查設備,特別是雷達係統。”中校副團長很嚴肅。

“副團長,咱這次有把握打下U-2?”中士嬉笑著問副團長。

“除非它又改航線!”副團長陰沉著臉。

“303、303,102呼叫、102呼叫!收到請回答!”報話器裏傳來指揮部的呼叫。

“副團長,指揮部呼叫!”坐在中吉普車裏的報務員大聲喊。“303收到!102請指示!”

報務員把送話器交給跑過來的副團長。副團長興奮地重複一遍:“我是303,請指示!”

“我是102,303請注意,003通報,U-2已經從台灣桃園機場起飛,預計十五分鍾以後飛抵你部上空,請立即做好攔擊準備!”

“303明白,請102放心,感謝003!我們堅決把它打下來!”副團長十分激動。

“副團長,003是誰啊?”中士好奇地問.。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保密紀律不懂嗎?”副團長朝中士瞪了一眼。“準備導彈!”

中士吐了一下舌頭,拉住上尉的衣袖,“好嚴肅哦!”

“是情報局!哎,別說是我說的!”上尉在中士的耳邊悄悄地說。

高炮分隊的幹部戰士有條不紊地卻很緊張地做起攔擊的各項準備。

這時,高炮分隊的報話器裏傳來響亮而堅定的聲音:

“102,003通報,U-2已經飛臨鷹潭上空,航向276度,高度19800米,機長為‘黑貓中隊’陳懷生空軍少校。”

“102收到,謝謝003!請303注意,目標已飛越鷹潭,請準備實施攔擊!”

副團長抓起話筒,眼睛盯著雷達熒光屏顯示器:“303收到,我們已經捕捉到目標,目標已經捕捉到,它跑不了了!”

“好!狠狠打,一定要把它打下來!102預祝你們成功!”

“副團長,現在目標距離南昌60公裏,速度780,高度,19500,,已經瞄準,一切準備就緒!”上尉報告。

“好!各就位——,5、4、3、2、1,打!”副團長下達了命令。

四條火龍騰空而起,竄上雲天。

“嘭嘭!”高空傳來沉悶的類似打雷的聲音。

雷達熒光屏監視器上的亮點消失了。

“副團長,打中了!目標打中了!”

分隊的幹部戰士興奮地跳了起來。

“報告102,303報告102,目標已經擊中,墜落區域在南昌郊外。報告完畢!”副團長異常激動。

“102收到,熱烈祝賀你們!”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駐南昌的部隊立即派人去搜尋U-2飛機的墜落點。結果,在郊外的羅家集找到了飛機的殘骸。從一大堆被燒焦的黑乎乎殘骸中,有人找到了燒得隻剩下一角的紙片,上麵隱約可見“陳懐”二字。顯然,這是被燒毀的機長陳懷生少校的工作證件一類東西上留下的。又有人找到了一本幾乎被燒成焦炭、隻剩下幾個字的《聖經》。看來,上帝保佑他們的符咒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難逃覆滅的命運。

擊落U-2的捷報逐級上報。副總長鮑秉義先後接到秦梓人和前線防空部隊指揮部的報告後,立即打電話報告周恩來總理辦公室。周恩來稍加思考,要外交部立即轉告在華沙的王炳南向美國政府提出強烈抗議和嚴正交涉。

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日,接到周恩來的指示,駐波蘭大使、中美大使級談判首先代表王炳南緊急約見美國代表卡伯特,代表中國政府向美國提出強烈的抗議。

“卡伯特先生,U-2飛機的這種間諜活動完全是由美國情報機關操縱和指使的,是美國煽動蔣介石集團反攻大陸的重要步驟。U-2事件證明,肯尼迪政府比起前兩任政府,比之艾森豪威爾,在對華政策上更富於冒險性、是更不負責任的政府,也是極其危險、誘發戰爭的政府。如果不立即停止這種挑釁、堅決製止台灣蔣介石集團的軍事冒險,必將遭到更加可恥的下場。”王炳南大使義正詞嚴。

卡伯特繼續實施抵賴的慣用伎倆:“王大使先生,我們不能接受貴國政府的抗議。您的指責是沒有根據的。不錯,U-2飛機是美國提供的,但是,那是台灣從美國的飛機製造商那裏購買的,美國中央情報局並不知道台灣購買它的用途。美國政府對製造商賣出的飛機用途不承擔任何責任。”

王炳南大使忍著巨大的義憤。他明白,與以往一樣,必須用事實說話。“卡伯特先生,據我們可靠準確的情報,操作U-2飛機的台灣駕駛員是在你們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指導下培訓的;侵入大陸偵察的計劃是由美國中央情報局及其在台灣的機構與蔣介石的情報局一手策劃的;U-2拍攝的幾千米膠卷也是由中央情報局衝洗後將部分副件交給台灣的,絕大多數資料還留在你們中央情報局的手裏,而且,你們與台灣還訂立情報交換、情報互享的協定。請問,難道這些美國政府不知道?難道這是中央情報局局長麥肯個人的行為,肯尼迪政府不要承擔任何責任?那你們的肯尼迪總統也太無能了,你們美國成了無政府國家了!”

卡伯特沒想到中國的情報竟然如此詳盡,被王炳南駁得體無完膚,楞了好長時間,才張口結舌地說:“王大使先生,就算您說的是真的,那是因為你們中國政府至今不答應放棄用武力解放台灣的政策,所以台灣的蔣介石政權自然也會采取偵察之類的預防措施。”

“如此說來,卡伯特大使,你們美國還是要繼續堅持支持蔣介石集團、幹涉中國內政的反華、仇華政策了?”王炳南大使緊追不舍。

“不不不。”卡伯特馬上否認。“我在這裏重申,六月二十三日我代表美國政府發表的聲明依然有效,美國目前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策並沒有改變,希望您和您的政府充分相信。”

“那好吧,中國政府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們有耐心等待。”王炳南大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