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應付，違心卻不違抗
聞見風趕回三處。路上有人告訴他，薑鳳旗已經生了個大胖小子，現在住在三處的招待所，她母親來隊幫她帶孩子。聞見風便直接去了招待所薑鳳旗的住處。
聞見風剛要進門，隻見薑鳳旗一手托起胖小子的頭，一手撩起上衣，露出白白的鼓鼓的**，隨即用一手握住**，把紅紅的**塞進胖小子的嘴裏。胖小子蠕動著小嘴，“咕吱咕吱”使勁地吮奶。
聞見風見了一陣臉紅，馬上偏過頭去。
“啊，聞副科長回來啦？幹嗎不進來啊！”薑鳳旗並沒有感覺出什麽，大大咧咧，熱情地招呼聞見風進屋。“這孩子餓壞了，我的**也脹得不行！”
“薑科長，我是先來向你報個到，等會兒再來向你匯報吧。”聞見風靠在門邊，把頭朝著外麵。
“進來吧，站在那兒幹啥？來，我喂我的，你說你的。進來坐呀！”薑鳳旗把衣服稍微拉下了一點，但又怕衣服捂住孩子的臉堵了呼吸，僅僅是拉下了一點，白白鼓鼓的**還露在外麵。
聞見風側著身走了進來，不敢坐在薑鳳旗的對麵，找了張板凳，背著她坐下。
薑鳳旗明白了，笑著說：“聞見風，你這是幹嘛呢，我都不怕，你還怕見著了？女人生孩子就要喂奶。不管你是什麽樣的官、什麽樣的職位，隻要是女人，生孩子就得喂奶，就會露出**，這很正常嚒！生完孩子，女人的**就不值錢了！”
“薑科長，總得避一避嚒。”聞見風仍然背著她。
“聞副科長，沒條件啊！你不知道，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這幾天局裏新來的張副政委不是下來檢查學習就是把大家召到局裏開會，忙死了。你知道，科裏就隻有我一個領導，我是又要安排工作，又要應付張副政委的檢查匯報，還要，嗨，跟你明說了吧，還要編一套假的學習台帳！我忙得呀連喂奶的時間都沒有，孩子在家裏餓得嗷嗷叫，我又走不脫，**脹得實在不行隻好白白地把奶水擠掉，有時擠在茶杯裏帶回來給孩子喂。今天一到家，孩子就哭得不行，來都來不及！”
“怎麽，學習台帳是編出來的？這不是弄虛作假嗎？”聞見風覺得薑鳳旗科長變了。
“弄虛作假？是。你不編行嗎？通不過呀！戰備值班這麽忙，誰有哪閑功夫四平八穩坐在學習室裏讀書寫體會做筆記啊？沒有台帳，張副政委說我們是隻專不紅，隻埋頭工作，不抬頭看路，會迷失方向、走到白專道路上去的。怎麽辦，編吧，編一套假的台帳應付他。否則，查個沒完沒了，檢討也是沒完沒了！”薑鳳旗給孩子換了一隻**。
“這不是搞形式主義嗎？”聞見風想起在會場上聽來的議論。
“是啊，大家都這麽說。一個禮拜學幾天幾小時啦，都讀了什麽書啦，寫了多少萬字的讀書筆記啊，有多少人做好事、做了什麽好事啦，都要編。我這還是方副政委教的呢，否則就通不過，坐不下來給孩子喂奶。這是張副政委給逼出來的，有什麽辦法？弄虛作假、編假台帳也是需要時間的。這個形式主義真是害死人了！”薑鳳旗的語氣很氣憤。
“薑科長，我去局裏找你，在禮堂門外聽到張副政委講了一段，好像同誌們的反響還挺大，這樣做會嚴重幹擾工作的。為什麽大家不提意見呢？”
“怎麽提？提什麽？你反對學習？反對思想改造？反對又紅又專？那就是反對‘政治掛帥’、反對階級鬥爭，就是背離黨中央、毛主席！”薑鳳旗的話裏透著反感。
“抓學習並沒有錯，革命就要加強思想改造，尤其是我們情報工作者，必須提高政治覺悟，必須走又紅又專、政治思想和業務技術全麵發展的道路。賀仕聰與黃楚良就是因為不加強思想改造、私心雜念泛濫才走上反麵的。但是，光憑坐下來讀書寫體會就能把思想改造好了？那也太容易了！再說了，我們局搞情報這本身就是政治，就是革命，‘情報掛帥’就是‘政治掛帥’嚒！”聞見風說得很認真。
“張副政委他不跟你講這些，他也不讓你講。小心你被扣上反對政治掛帥的帽子！”薑鳳旗提醒聞見風。
正在這時，方根山提著一隻沉甸甸的布袋和一隻老母雞來了，“鳳旗啊，我家那口子聽說你沒功夫喂奶，托人買了點新大米，說熬粥湯喂孩子效果很好的。”定睛一看，見聞見風背對著門坐著，“啊，小聞科長回來啦，什麽時候到的？”
“剛到不久，就是趕著來向薑科長報告呢。”聞見風立即站了起來。
薑鳳旗給孩子喂完了奶，這孩子一點兒都不哭鬧，睡著了，薑鳳旗就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上床，回頭輕聲說：“方副政委，你們先坐會兒，小聞剛從前方回來，我去叫上梁處長，你們就在我這兒隨便吃點，算是歡迎他。”
“薑科長，別忙了，我去食堂隨便吃點，等會兒去辦公室向你匯報吧。”聞見風說。
“是，不用你忙，還帶著孩子呢。”方根山沒有坐。
“很快的，你們坐。小聞，你把情況先向方副政委匯報，我讓我媽炒幾個菜，我還藏著一瓶酒呢。”薑鳳旗說得很誠懇。
“行，小聞，就在薑科長這兒吃吧。梁處長來了，我們一起說說你的事。”方根山答應下來。
薑鳳旗真的讓她母親加菜，自己急急忙忙跑去打電話請梁友過來。
這裏，聞見風向方根山先匯報了特工隊的情況，特別是黃楚良的叛黨出逃事件，他做了檢查。方根山說這事組織上已經有了結論，不要再提了。聞見風又問新任務是什麽，方根山告訴他是組織一支小分隊，偵聽搜索台灣針對核基地派遣的特務組織。方根山說：“根據偵獲的情報，蔣經國準備在大西北空降三百到五百人的特務直接破壞我國核試驗核基地，中央要求必須徹底破獲，不讓一個特務跑進基地。既然空降這麽多特務，他們必定需要聯絡，必定攜帶電台，而且肯定會與原來潛伏的特務發生聯係。所以，局裏決定組建‘流動偵聽組’，形式與特工隊一樣，前去大西北搞偵聽搜索，隻要敵人一露頭，就堅決打掉它！”
“圍捕的任務也交給我們？”聞見風問。
“不，你隻負責監聽搜索，目標落實了交給九處和地方公安部門，圍捕追剿的工作不用你負責。”方根山解釋說。
“準備工作落實了嗎？工程車、人員都準備好了嗎？什麽時候出發？”聞見風急切地問。
“如果不是張副政委布置的任務，準備工作早該完成了。現在工程車還在安裝調試。人員嚒，都是你們八科的，你應該都認識，說走就可以拉出去的。”方根山的心情不輕鬆。
“剛才薑科長給我說了一點情況，說是現在的政治學習影響到了工作，大家在忙於應付張副政委的檢查。”
“小聞，學習是很重要。抓思想政治教育、抓世界觀的改造這並不錯，咱們處裏不是一直在抓嗎。當然，問題還是有，也出了點情況，像賀仕聰的假特務事件、黃楚良的投敵叛黨事件就應該並且值得我們引起高度的警惕，應該總結教訓，加強教育，杜絕類似事件的再次發生。加強學習和教育，也是愛護大家，是保持情報隊伍純潔性的重要保障。所以，張副政委的出發點和用意是正確的，誰也不反對。問題是搞形式、看表麵、說空話，大家就有點意見了。但是我想，這不應該成為我們否定張副政委指示的理由。張副政委剛來，性子急，要求高，我認為是責任性強，所以讓大家先應付一下，問題可以在今後的行動中慢慢地加以克服，盡量避免形式主義走過場。”
“那我等待的這幾天要不要參加學習？”
“你就不要參加了，免得受幹擾，一門心思抓出發。”
“嘿嘿，張副政委知道了，不要給戴頂‘隻知埋頭工作、不會抬頭看路的白專’帽子吧？”聞見風說了句笑話。
“別那麽多顧慮！抓情報抓特務就是我們情報員最大的政治任務，就是最紅的紅！他找你由我頂著，你放手幹！”方根山語氣很堅決。
他們說著話，梁友到了。不用說，梁友見到聞見風是異常的高興，握住他的手久久不肯鬆開。“好你個聞見風，獨立大隊幹得不錯！能挑大梁、撐大船了！”
“梁處長誇過頭了吧？”聞見風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誇你不值錢！你成了老頭子手上的一張王牌了，啥樣的急重難事老頭子首先就想到了你！這次的任務又是他老人家欽定的。”梁友拍著聞見風的肩膀。
“對，小聞科長，你是我們三處的光榮啊！”方根山附和道。
薑鳳旗過來把他們叫到隔壁的廚房，桌上已經擺了幾盤菜，酒也斟好了。“來，我敬處長、政委和小聞一杯！”薑鳳旗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不行，薑科長，你在哺乳期，不能喝酒！”方根山連忙伸手去擋卻沒有擋住。
“沒事，小聞從前方回來了，我很興奮。政委是擔心喝酒把奶水激回去了，是吧？反正有了奶水孩子也喂不上，來，我再單獨敬小聞科長一杯！”薑鳳旗端著碗要與聞見風碰杯。
“行了，薑科長，你的心意我領了，別、別害了小寶寶！”聞見風奪下薑鳳旗手裏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