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玄黃大世界,原本隻是一個貧瘠的八荒破敗世界。

是上古劍修南征北戰,於無盡虛空中獵取一個個位麵世界,將其煉化熔鑄,才逐漸建成今日的玄黃大世界的。

但既然是拚湊熔鑄出來的,當然也就沒有那麽渾然天成。

在南越國的境內,就有一條幽冥地淵,是上古世界拚接之地,溝通幽冥世界。

每一個修仙宗門,在坐擁靈脈享受天地靈氣的同時,就有天然的天道責任,鎮壓這些幽冥地淵,避免其日益成長最後真的割裂世界。

當然,隻是看上去很嚴重,但實際情況並沒有那麽嚴重,像這種小裂縫就算不去管,要日益成長到足以撕裂玄黃大世界的地步,可能也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年的衍化時間。

玄黃大世界養道十萬年,天心已成,自有其強大的自我修複能力,事實上越國萬劫穀這條幽冥地淵,更多的被越國修仙者視之為資源獲取地。

幽冥地淵,為兩界夾縫之處絕大多數時間與外界隔絕,其內自然生長著許多奇珍寶藥,除此之外,幽冥地淵之內的邪魔日夜受冥氣影響,它們的體內有一定幾率凝聚出一顆靈珠,這是四階上品的材料,哪怕是宗門金丹老祖也用得到。

隻是這種小型世界裂縫,內部承載能力有限,別說金丹老祖,就算是築基境修士進入也有幾率導致空間震**,因此多年以來,這處萬劫穀幽冥地淵已然成為越國七大宗門,最為重要的二階宗門任務。

同時也是為數不多,練氣境修仙者可以獲得高階靈物的區域。

“為師也不瞞你,你若是肯接這個任務並且完成歸來,對於為師來說也是大有好處的事。宗門大長老青陽子祖師,正在祭煉一件純陽法寶,若是能夠得到大量幽冥靈珠洗練可以省去百年苦修。”

“你若是能夠得到五枚,不,三枚幽冥靈珠,再加上為師過往為宗門立下的功勳,就足夠為師開口向青陽子祖師討要一件寶物,若得此物,為師就定然可以晉升紫府境。”

七煞道人尹天仇並沒有說,自己晉升紫府境後會給五弟子張烈什麽好處,但卻也不用多說,師尊從築基境晉升到紫府境,這對於其門下弟子來說本身就是最大的好處了。

更何況以七煞道人的性情,也不會翻臉不認賬,隻要做成了此事,在雙方師徒感情正常的情況下,他能全力庇護張烈一輩子,甚至恩及後人。

“師尊,這件任務我接下了。”

反複閱讀過自己麵前的宗門任務卷軸,在七煞道人尹天仇的話語說完之後,張烈就已然下了決斷。

“怎麽?你不再考慮一下,這件宗門任務一旦接下了,就不允再中途退出了,否則宗門法度第一個饒不過你。”

“不用再過多的考慮了,就像師尊您所說的,對於我們這樣的四靈根修士來說:大道隻能劍上取。”

之所以答應得這麽幹脆,是因為張烈之前的經曆,就已經讓他為自己定立了兩條原則:

第一,盡力不去招惹超過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修仙者。

第二,既然踏足了通玄修界,隻要還有求道之心,就別妄想著可以縮卵子躲到哪裏去,一輩子靜心潛修。況且,以自己的資質,不獲得大量資源輔助,即便是苦修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

在這個世界上,高階大修士是活人,他們可能會到處亂竄、遊曆山河,就算是南越邊荒這樣的荒僻貧瘠之地,也沒人敢說就一定沒有元嬰甚至化神境界的修士隱藏。

倒黴的話可能作為礦工挖礦,都能挖到萬年血魔的墳頭,與這種情況相比,隻需要同二階修士爭鋒,就可以獲得四階靈物材料的幽冥地淵,看起來實在太安全了。

張烈的果斷幹脆,讓七煞道人因此也愣了一下,然後他有些感到滿意地點頭微笑,在七煞道人看來眼前這個弟子是願意為自己分憂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說著,七煞道人轉身走入另一個房間,片刻之後,他從中拿出一個錦盒以及一封書信。

“這盒中之物為異域奇鐵,自身似具生命,飲血而強,靈性驚人。老五,你的劍術已有根基,可惜劍意略顯不足,若是按照為師信中所言的法門修行,三年之內,我保你戰力倍增。”

“紫心大法本身就強橫渾厚,再加上你的劍術,三年之後的幽冥地淵任務,應該足以支持你與越國六派的其它弟子爭鋒了。”

“多謝師尊。”

雖然是為對方辦事,但是師尊將寶物秘法都贈下來了,張烈當然也要保持禮儀。

隻是,當張烈捧著那錦盒帶著書信離開之時,剛好與走入進來的尹逸飛打個照麵。

本來雙方還能維持一個麵子上的平和客氣,然而這一次當尹逸飛看到了張烈手中的錦盒,臉色驟然一變,急聲言道:

“這飲血石怎麽會到你的手上?”

“呃,這當然是師尊賜予的。”

“……哼。”

重重地怒哼一聲,而後尹逸飛直接衝入了屋內。

在這一刻,張烈也是有一些後悔的,不應該太過拘束於禮節,應該在房間內就把這錦盒收入乾坤袋。

當著師長的麵,就把師長賜予的物品直接放入儲物法器,這是頗不禮貌的一種行為,但是與不禮貌相比,似乎還是得罪師尊獨子的後患更大一些。

但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看著尹逸飛怒氣衝衝得衝入屋內,張烈苦笑搖頭,然後他收起物品轉身離去。

“父親,飲血石明明是你答應送給我的,現在怎麽到了張烈的手中?”

“蠢材,那是你五師弟。我教了七名弟子,其中就有這麽一兩個成材的,你不與他好好相處也就罷了,竟然還生出仇怨,你是不是蠢得沒邊了?他和你師姐一樣,以後都可能會成為你道途上的極大臂助,你怎麽就不明白?”

“我再蠢,也是你親生的兒子。飲血石那樣的寶物你不傳給我,竟然傳給一個外人?道途之上,師兄殺師弟,師弟殺師兄這樣的事情還少見了?力量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沒有絕對能夠控製住的把握。”

惦記那件寶物已經很久了,因此這一刻尹逸飛真的與尹天仇吵了起來。

“好了,你們父子倆在這裏吵什麽?”

“逸飛,飲血石是幽冥邪物,使用它一個不好就會損毀道基,你又不用自己去為築基資源拚命,為什麽一定要那飲血石?”

在這個時候厲曼梅走入進來,試圖勸開父子倆。

然而今日尹逸飛的爆發,卻並不是一日兩日的積累了。

“尹天仇,我是你兒子,我才是你兒子,可是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怒吼之後,尹逸飛轉身跑了出去。

隻留下身後臉色發青的七煞道人尹天仇,以及有些慌張的厲曼梅。

“他若不是我兒子,現在已經被我斬成七塊了。我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蠢貨?誰好誰壞誰是他以後的助力,他居然都分不清,我若是突破失敗,死在天劫之下,他怎麽辦?怎麽活下去啊?”

緊咬著牙,尹天仇對著身旁的厲曼梅這樣說道,滿臉痛苦之色,難以化解。

“師尊,逸飛他畢竟是您和師娘的獨子,而且有您庇護他,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說到這裏時,厲曼梅的眼眶有些發紅,當年她與師娘相處得也是極好,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