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殿主的這番話,極其刺耳,當著玉清殿這麽多弟子的麵,言之鑿鑿地罵玉清殿主。這些身為玉清殿主徒弟的弟子,一個個恨得牙癢癢。

魏臨楚終於是忍不住,站了出來,說道:“赤陽師伯,你怎能如此汙蔑我師尊,我師尊為人光明正大,又怎會做出這種事,想必這其中是有誤會的,赤陽師伯你卻直接帶人上門來謾罵,卻是於理不合。”

“哼,光明正大?真是個笑話,這話形容別人倒還說得過去,形容你師尊?哼,他受得起這四個字麽?我有沒有汙蔑他,你且讓他出來對質即可,是黑是白,自有公論!”赤陽殿主卻是把握滿滿,信心自若,似乎是有證據證明一樣。

這話一出,魏臨楚卻是半句反駁之言也說不出來。在此之前,玉清殿主跟他說過,讓他不要多說話,隻需要暫時攔住赤陽殿的人即可。

魏臨楚這下看到赤陽殿主如此有恃無恐,似掌握了十足的證據,再想想之前玉清殿主讓他什麽都不要說,隻須在這裏擋住這些人。前後對比,似乎玉清殿主這邊,的確是有些心虛的樣子。

“難道……師尊他真的……”魏臨楚皺著眉頭,心中生出此念,可此念才剛剛生起,立即就被他掐滅:“不……不會的,師尊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赤陽師伯誤會了。”

就在雙方對峙之間,玉清殿當中的某間房內,玉清殿主麵對著一麵白淨的牆,在他的身後,一位病態青年劇烈咳嗽著;病態青年的身邊,還有一位紅裙子少女,此刻她眼睛紅如寶石,正是在無聲地哭泣。

“哼,聽聽,你聽聽,別以為你做過的事沒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偷竊之事,豈可為之?為父平時是怎麽教你的?”玉清殿主嚴厲地訓斥著,忽然轉身來,指著紅裙子少女,那手指氣得在發抖。

顯然,紅裙子少女帶回烈陽荀草的來龍去脈已經被他知道了,眼下正在訓斥之。

紅裙子少女卻不說話,隻是一直在流淚。

病態青年這時幫襯道:“爹,你也不要責怪妹妹,她也是為了我,上次若不是她拿了烈陽荀草回來,隻怕我也要被折磨得半死,要怪就怪我吧。”

“哼,你以為你就沒錯沒?當初讓你別上台,卻受不了對方言語相激,偏要上台,這一輸,輸掉了你所有的機會,更輸掉了你的榮耀。值嗎?”玉清殿主同樣嚴厲地叱喝病態青年。

病態青年被罵,立即垂下頭來,長長地歎了一聲,無話可說。他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確實是自己的問題,若是當初他不受項哲的言語相激,那麽他還有機會,隻要身體恢複過來,以他的境界與修為,想打進內殿,並不是難事。

然而,事已成定局,發生過了就無法改變了。現在後悔也是無用。

“現在赤陽那個家夥抓住這件事,肆意鬧大,一旦事情擴散出去,這丟得不止是你我的臉,整個玉清殿的臉,也要丟盡。以後大家會怎麽說?會說玉清殿的人是賊,你們……哼,簡直是愚蠢!”玉清殿主一甩衣袖,也是一聲長歎。

少女一抹眼淚,道:“他沒有證據,隻要我打死都不認,他是不會知道的。”

“你還嘴硬,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居然還這種態度,為父平時難道就是這樣教你的?”玉清殿主瞪著她,惱怒至極,揚起手就想一巴掌扇下去。

然而手揚到一半,卻是不忍心扇下去。

“大不了,爹爹你把我交出去好了,赤陽師伯要殺要剮隨他的便!”少女伸衣袖將眼淚全部擦幹,毅然而堅決地說道。

“你……你……”玉清殿主氣得也是說不出話來,雙袖一擺,道:“罷了罷了,真是冤孽,你們倆現在跟我出去。”

玉清殿外,赤陽殿的人仍舊在大聲喊大聲罵。

赤陽殿主板著一張臉,站在大門之外,他的耐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一點點的消磨。

這時,再次大聲喊道:“紫曜,你真的是沒臉見我了嗎?敢做下作之事,就沒膽子承認?”

這話說完,玉清殿中也傳來一個聲音:“赤陽師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既想見我,我這就出來便是!”

說著,果見玉清殿主帶著紫曜和紫翎出來了。

紫曜一臉病態,臉色蒼白,每走幾步路都要劇烈咳嗽;而紫翎眼睛紅紅地如寶石一

樣,顯然剛剛才哭過。

“嗬嗬,居然舍得出來見我了,既然出來了,那麽我這就洗耳恭聽,倒要看看你能給我一個什麽樣的交代!”赤陽殿主雙手負背,一臉傲然地說道。

今兒個,他搞了這麽一大副陣仗,想來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這次的事,他認為錯在玉清殿,罪也在玉清殿,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他定要讓玉清殿付出重大代價,甚至讓玉清殿瓦解。

“赤陽師兄,你想要怎樣的交代?”玉清殿主走了出來,氣質雍容。

赤陽殿主冷笑:“偷了我藥田那麽多藥草,你說該給怎樣的交代?”

“照赤陽師兄的意思,莫非是我偷了你的藥草?”玉清殿主麵不改色。

“不管是不是你偷的,總之是你玉清殿的人偷的,你馭下不嚴也有免不了的責任。”赤陽殿主哼道。

“哦?可有真憑實據?”玉清殿主問道。

小紫翎就站在他身邊,本來她跟著一起出來,是準備負荊請罪的,但是聽到父親這話,似乎父親也是打算不認到底了。

紫曜歎了一口氣,他卻是明白父親的苦心。

雖然這次偷藥的事不光彩,但是一旦暴露出去,當真是不止丟得是他們紫家的臉,更丟了玉清殿的臉。

事關重大,隻能從權處理。

“哼,證據?你兒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據麽?他身中重傷,又有寒毒在體,若無烈陽荀草,他豈能這般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麵前,隻怕連站都站不穩。”赤陽殿主一字一頓。

紫曜受重傷的事,幾乎整個朝陽宗都知道,而且紫曜身中寒毒,需要烈陽荀草充當藥引的事,大家也知道。並且為了烈陽荀草,玉清殿主曾經還找過朝霞殿主幫過忙!

最近玉清殿主又去找過朝霞殿主一次,但聽說朝霞殿主已經不肯給他烈陽荀草了。

既然朝霞殿主不肯給,那麽玉清殿主又哪來的烈陽荀草去治療他的兒子?他的兒子若沒治療,此刻又怎麽能夠好端端地站在大家麵前?

此事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這些邏輯擺出來,就相當於證據,而且是鐵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