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顯然情緒有些低落,他也不太願意自身是這種情況,也算是一個看得明白的人。

聞人珺安慰道,“這很正常,尤其是超然久了,又自身都比常人是有些許不同的修煉天賦,自然而然就升起了高人一等的姿態,更何況長期在這種環境之下,更加的就養成了這種目空一切的姿態。”

“還讓敵人來安慰我了,我也真是老了。”甄老四感受到了聞人珺的好意,不由得開起了玩笑。

二人都很欣賞各自的性情,就這麽些許時間,幾乎都已經無話不談了,越聊越開心。

這段路看著不近,實際上也就是三分鍾的路程,當然這還是因為二人是用閑庭散步的速度,倘若換做疾馳而過,也不過是眨眼間。

真正踏入了宗門內,那迎麵而來的濃鬱靈力和空氣中的火花,讓聞人珺更加直麵的感受到了這天山雪府內的競爭之激烈。

沒走幾步都能看到各自忙碌的白衣翻飛,盡管他們如今知道最大的敵人已經打入了宗門,但是他們在好奇翹首以盼的同時,手上的活計也是不願意落下。

或是打著拳腳、或是比劃著長劍、更或是舉著功法書籍凝眉思索,但是聞人珺所到之處,都會讓他們抽出眼來不停地偷瞄著、打量著這個百年來第一次讓宗門這般狼狽的罪魁禍首。

聞人珺目不斜視,對於別人的審視和不友好的眼神習以為常,她打從來這裏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種狀況她早已經料到,做好了完全應對,那就是淡然處之、平常以對。

一旁的甄老四有意無意的多看了幾眼聞人珺,對她的表現心裏默默肯定點頭,嘴上也不由得誇讚,“太子殿下當真是人中龍鳳,就看這般氣魄定然就不是池中之物,想當初我還是你這個年歲的時候,估計還不知道在哪個泥巴地裏打滾呢。”

“你實在是開玩笑了,哪有你說的這般誇張,你在這樣沒完沒了的誇讚我,到時候你都看不見我了。”聞人珺見他給自己開玩笑,自己也不由得跟他眉來眼去。

他一愣,“看不見你?”

“對啊,被你誇的飛起來了。”說著聞人珺指了指天空。

他又是愣了三秒,然後爆發出一陣捧腹笑聲,震得他身後托著的薛老五渾身亂顫,讓他一陣皺眉,但是甄老四卻不自知的沉浸在自己的開懷爆笑當中,“哈哈哈哈,太子的說辭往往讓人眼前一亮。”

二人相處融洽就像是至交好友一般,這讓一旁的白衣飄飄的眾人一臉的青紫土色,很多雖然不是特別尊重甄老四,但也是因為他是長老而多多禮讓的,可是這個時侯見他和聞人珺的相處也變作怒目而視,更甚至大聲的謾罵了起來。

“甄老四,恐怕你在和我這般走下去,你的名聲就要徹底臭不可聞了。”聞人珺揶揄的看著他,對他擠眉弄眼。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我走我的路,我的良心無愧,隨他們怎麽說。”

“這句話倒是深得我心。”聞人珺點點頭。

“放我下來,甄老四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不要硬拉著我跟你受罪。”但是他背後的薛老五很顯然不如他這般灑脫。

聽到他的叫囂,他再次略顯遺憾的一攤手,而後搖了搖頭,“你現在小命都是難保,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麽本事叫嚷。”

“你當我下來,我不用你管!”薛老五很不甘心的大吼。

“五長老,看來你還是我們天山雪府的,可以認清楚孰對孰錯,誰是隊友誰是敵人。”這時候,他們三人麵前氣勢洶洶的走來了一大隊人,各個表情嚴肅狠厲,看著聞人珺和甄老四恨不得將眼珠子瞪出來。

“執法長老、屈護發,我是被強迫的,我一點也不願意和他們為伍。”薛老五一見來者居然是執法長老,雖然屈弦之前略顯狼狽,但是親信就是親信,在宗門高於長老的護發,他自然不敢怠慢,趕緊低三下四的說道。

“真是沒骨氣。”甄老四似乎厭煩了後麵這個無藥可救的東西,直接將他向執法長老那裏狠狠地一拋過去。

但是對麵那個表情如僵屍一般僅僅繃著的執法長老見此眼中厭惡充盈,向一旁跨了一步,硬生生的讓開了道路。

薛老五看著自己就要落在地上,整個人麵如死灰,此刻身體這般狼狽,倘若再在親密的與地麵接觸,自己將會一命嗚呼。

眼看就要完蛋,那執法長老帶的一隊人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看到一般,一個個都麵無表情。

如此冷漠,如此冰涼,聞人珺看著他們心裏涼意十足。

這時候,甄老四動了,他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薛老五的旁邊就手一撈。

可是,這無動於衷的一行人,突然有了動作,隻見屈弦和執法長老二人同時出手,不是救他不說,還阻止甄老四救他。

麵對兩人不留餘地的夾擊,明顯甄老四無法同時應接再救他,眼看著薛老五真的要死去,聞人珺此刻卻動了。

她化作了光影,眨眼間來到了薛老五身旁,避過了他們三人的一個交擊,趁著空擋的將薛老五從距地隻差厘米之間驚險的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三人一擊既分,拉開了距離,彼此怒目而視。

執法長老和屈弦二人居然惡人先告狀,抱著雙臂看著聞人珺手上提著的薛老五冷笑,“聞人國的太子你這是做什麽?”

屈弦和執法長老自然要一唱一和,立馬接住他的話茬,“這般明顯還用問?薛老五定然是她的暗線。”

“嗬嗬。”聞人珺冷笑一聲,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倆猴子,“你們真是長了一張嘴,隨便開合想也不想就胡亂安帽子。”

此刻撿回一條命的薛老五眼神很是複雜,他再也不說話了,因為此刻他已經認清楚了現實。

“那你說,無緣無故的,他帶那麽多人阻止不了你,你還在他臨死一刻去救他,你作何解釋?”屈弦不依不饒的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