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氏副後,柔嘉淑順,端莊淑睿,風姿雅悅,深慰朕心,著即冊封為我雲安國皇後,特掌鳳印,操持後宮,欽此!”王公公宣完聖旨後,群臣紛紛行禮口中大呼皇後千歲,唯獨鳳鳶愣在原地,還是身邊蘆心提醒,她才猶如雷擊後一般木然地行禮。

“謝,謝皇上。”鳳鳶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捋不直,都說後宮嬪妃晉級隨緣,一切天定,有些沒後台還不得皇帝傾心的妃子,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升級幾次,而她倒好,入宮才多久啊,平步青雲似的倒是順利登上了後宮至尊之位。

鳳鳶心中暗想,若是未來有機會回到現代,這可真夠她吹上一輩子的牛了。

“操持後宮基本就不需要了,音音隻需要舒舒服服做我雲安國的皇後便好。”江辰意味深長地一笑,鳳鳶不解地“啊?”了一聲,跪在下麵台階最前端的八王爺薑少煊笑著開口。

“皇嫂有所不知,因為皇兄怕您吃醋,所以在昨個夜裏便已經遣散了後宮,在給了她們足夠榮華一世的金銀後,送出宮了。”薑少煊這樣說著,鳳鳶心中一震,我去,感情以後的後宮就隻有自個兒一人了,那多無聊啊,本想著能和電視劇裏頭的一樣,沒事幹玩玩宮鬥,練練口才。

“現在的後宮隻你一人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江辰忽然湊近鳳鳶的耳邊輕聲問道,鳳鳶不解地努了努鼻子。

“意味著我會很無聊。”

“你這個家夥……”江辰無奈地笑著,輕輕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接著唇角揚起了一抹狡黠的壞笑。

“意味著替我雲安國龍脈開枝散葉的,就隻有你了。”

“別啊,王公公,快快快把她們都叫回來。”鳳鳶一聽可急了,趕忙看向身邊的王公公,王公公愣住,求助的眼神很快瞅向了笑容依舊的江辰,似是在詢問他該怎麽辦。

“來不及了哦。”江辰笑著,一把攬住她的腰,向自己身邊靠緊,麵上卻依舊是往日的雲淡風輕,鳳鳶想要掙紮,無奈群臣灼灼的目光都停在自己這邊,實在不好不給這個一國之君麵子啊。

如此想著,她隻得作罷,無奈輕歎。

“朕的心裏,容不下其他人了。”江辰的聲音溫柔,卻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封後大典結束後,鳳鳶跟著江辰在皇宮花園中四處溜達,她雙手捧著那碧玉製的鳳印各種打量,上頭精美的圖騰紋路一看便是匠人不知用了多少個日月悉心打造而成,放到現代,估計能換好幾套大別墅,小遊艇,整不齊還能在國外哪哪哪兒承包一個小島安度晚年呢,鳳鳶這樣想著,不覺咽了一口口水。

“別看了,這個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更不敢拿。”江辰不知何時停在了自己麵前,一臉好笑地看著滿麵財迷狀的鳳鳶,鳳鳶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將鳳印小心翼翼地包好,讓身邊的蘆心先拿著。

“音音,每天在宮中這樣,你可會覺得無趣呢?”江辰忽然問道,鳳鳶想了想,誠實地點點頭,說實話,宮中的飯菜住處絕對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好,比和夜無殤風餐露宿不知要好到哪兒去,可唯獨是這光景,抬眼望去,隻是層層宮牆,以及那廣闊無垠卻無法觸及的天空。

“朕也覺得無趣呢,畢竟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江辰說著,忽然看向身邊的王公公,王公公愣了愣,似是有些猶豫。

“皇上,您真的要……?”王公公欲言又止,江辰挑眉。

“怎麽?你還想抗旨不成?”

“不不不,老臣這就為您去準備。”王公公說著,趕忙帶著幾個小太監退了下去,鳳鳶不解的打量著那邁著小短腿兒跑遠的王公公,江辰笑著看了看她。

“朕帶你去樂嗬樂嗬。”江辰忽然這樣說,鳳鳶挑眉,腦中忽然閃過青樓的門匾,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別開玩笑了,怎麽可能,曆史上哪位皇帝有帶著皇後去青樓的經曆嗎?

如此想著,便見江辰唇角笑意更濃,他神秘兮兮地微微躬身在鳳鳶耳邊說。

“不過,你得先換身行頭。”

鳳鳶不明所以,卻還是聽了江辰的話,保持著一顆好奇心,等待著第二日所謂的驚喜。

當天晚上,鳳鳶一如既往地將三四塊綠豆酥塞入嘴中,百無聊賴地坐在皇帝寢宮前的,抬頭看著那高懸天邊的一輪半圓不圓的月,如今已快至深夏,雖已不至於盛夏時的焦熱難耐,但對於原本就畏熱的鳳鳶而言,依舊是頗為難受。

“蘆心,來,坐這兒,咱們聊聊天。”鳳鳶拍了拍身邊的空處,示意蘆心坐過來,蘆心張望四周無人在看,便索性坐了下來。

“皇後娘娘,要不要奴婢為你取些冰來扇扇,驅驅熱意。”蘆心問道,鳳鳶擺擺手,替她也倒了一杯冰茶。

“隻有我倆在時,你就不要拘謹了,否則感覺很奇怪誒。”鳳鳶說道,她是真的不習慣被人伺候到這種地步,或者說,她鳳鳶這輩子就不是一個喜歡被伺候的命。

“娘娘,您還真是與眾不同呢。”蘆心笑著,雙手捧著冰茶,就這樣,二人並排坐著,看著遠方的月亮。

“蘆心,你有家人嗎?一直待在宮中,會不會想他們?”鳳鳶問道,於她而言,那個世界的家,有和無並沒有多大差別,因此,自己倒是沒多掛心,但是看看身邊這個乖巧懂事的小丫頭,明明年紀不大,做事卻如此悉心照顧周到,真不知道這些年她都經曆了什麽。

聽聞鳳鳶這樣問,蘆心先是愣了愣,繼而微微一笑,雙眸注視著杯中的幾片薄薄的碧色茶葉輕聲回道。

“奴婢七歲那年,家鄉發生時疫,全家就我命大活了下來,當時還是出宮路過的一位孫宮使看奴婢可憐所以帶進宮中,孫宮使待奴婢猶如己出,隻是三年後她便被一場急病奪去了性命,自那以後,奴婢便徹底是一個人了。”蘆心說著,神色明顯黯然了不少,鳳鳶心中無奈,隻覺自己問錯了問題,剛想道個歉,話到嘴邊卻變成了。

“沒事,以後你有我了,所以,就不是一個人了。”她這樣說著,還很霸氣地伸手拍了拍蘆心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