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之所以敢明目張膽搶功,是因為知道林星染不見了。
再回想林星染之前反常的舉動,看來她是真的想逃離帝宮。
茶水間這裏,除了機長李凱之外,其他人也死無對證。
白茶拿著菜刀,滿心想著,她揭穿林星染的破事沒有功勞,這回殺敵護民總有功吧。
將功抵過,二哥肯定會撤銷逮捕令,說不定還會嘉獎一番。
正當她想得美滋滋,白君擎說道:“阿茶,對著屍體砍一刀,再踩一腳。”
白茶手裏的菜刀“哐當”落地,嬌氣道:“二哥,人家手疼……砍不動了……”
白君擎看向白茶,傷重露出白骨的是左手,菜刀分明從右手滑下,無情道:“你是左撇子?”
白茶:“……”
其他軍人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阿茶殿下做的,他們剛才是誇錯人了?
可是,不是阿茶殿下,還能是誰幹的?
再一看一地殘骸,切口圓滑,說明下刀幹脆利落。
腦袋被踩爆成泥漿,說明力度也是極強!
帝星上,除了陛下和數得上名的指揮官,誰還有這本事?
在他們驚愕的眼神中,白茶知道自己又涼了。
於是,她又跑了。
白律丞簡直拿她沒辦法,但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做不到像白君擎一樣,賞罰分明。
要知道,在白君擎眼裏,男女地位如同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他對人對事無關於性別,隻有該不該殺伐果斷。
平息戰亂後,查艦內人員。
白茶跑了之後,機長李凱單獨被冷佐請到白君擎麵前。
“參見陛下!”
李凱剛施禮完畢,就看到一張圖像。
“見過她嗎?”冷佐問道。
看著圖像裏溫婉嫻靜的女人,懷裏還抱著繈褓裏的嬰兒。
李凱撓了撓頭,說道:“好像見過。”
“好像?”白君擎不滿意這種模棱兩可的話。
李凱趕緊解釋:“模樣挺像的,但是氣勢……一點不像。”
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一個渾身散發著母愛的,在家裏穿著月子服的弱女子,叫人怎麽能聯想到是那個揮舞著菜刀和鐵鞭砍殺喪屍的女戰士?
而且前者是黑長直的清純形象,後者則是大波浪卷發的成熟氣息,乍一看還有點像混血兒,帶有一股異域風情。
接著,李凱不敢有絲毫隱瞞,把事情經過全都說了。
包括白茶用激光槍頂林星染的腦袋,事無巨細都說了。
冷佐聽得愣住:“陛下,您覺得那人會是林小姐?”
“我也覺得不太像。”白律丞聽李凱的描述,也是不大相信,“如果是她,那我小侄子呢?”
“對啊,小殿下呢?”冷佐先是驚訝,後對李凱問道,“登機信息,監控錄像,修複好了沒有?”
大概過了五分鍾,資料都傳了過來。
乘客登機的時候,客艦有個戴漁夫帽,披著一頭卷發,臉被遮了大半,但身型很像她的女人。
隻是她孑然一人。
“是她。”白君擎倒是不知道她可塑性這麽強,卻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那孩子呢?”白律丞問了李凱,還問了其他躲在救生艙幸存的乘客和乘務員。
然而他們都說,見過其他乘客帶孩子,但是沒見過她帶孩子。
因為當時她是最後一個跑向救生艙,所以他們對她印象還挺深的。
查了監控錄像很久,就是沒看見孩子,而且戰亂之後,也找不到她的去向。
白律丞不免大膽猜測道:“她不會賣完水果,把孩子也給賣了吧?”
賣崽?
白君擎一記眼神殺過去。
白律丞噤若寒蟬。
白君擎看向監控裏的小女人,隻影一人,單薄柔弱。
要是她敢賣崽崽的話,到時候抓到她,看他怎麽收拾她?
眼下線索又斷了,白君擎派人在外,繼續搜尋。
他回到了帝星中心,廢墟已經被重新建起,與之前別無二致。
隻可惜,已是人去樓空。
伊麗莎手上拿著一串珍珠翡翠項鏈,這是工人重建廢墟時撿回來的,對兒子說道:“我大概是錯怪她了。”
白君擎沒說話,她把崽崽帶走了,可是這條八千萬星幣的項鏈卻留下了。
“於嫻說她卑賤虛榮,阿茶說她貪圖榮華……說多了,我差點就信了,唉……”伊麗莎拿到項鏈的時候,一開始覺得林星染可能走得太急,忘順走了。
後麵沈荼荼的出現,告訴她錯怪她了。
而且,沈荼荼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沈小姐走之前,請求抽伍凡億一管血,我答應了。”伊麗莎繼續解釋道。
“然後呢?”白律丞倒是好奇,不知道這個神荼毒,又想做什麽。
“塗紳做的是假的親子鑒定。”伊麗莎說道。
“什麽?塗紳會做這種事?”白律丞不相信,堂堂首席治療師會做出這種事,可不得退位給自己?
“不是。塗紳做的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伍凡億身上的血。”伊麗莎解釋道。
“有蹊蹺?”白律丞問道。
“伍凡億被人喂藥,身體的血液被改變了,變成了萬溶血。”伊麗莎說道。
“誰啊?竟然做出這麽慘無人道的事情?”
要知道,變成了萬溶血,與誰都能溶,鑒別都是親子關係。
就算是和豬那啥那啥,都有可能產生後代。
這種事,比克隆還要有悖自然倫理,在帝星上是違法犯罪行為。
白律丞驚訝完畢,一下脫口而出:“……不會是阿茶吧?”
那個死丫頭,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要是數罪並罰,可不僅僅是蹲大牢那麽簡單了。
“兒啊,是母親錯了,錯怪了小染……”伊麗莎淚眼婆娑。
白君擎看向遠方的夜空,容顏俊美冷酷,語氣篤定:“我從未懷疑過她。”
那一夜,他確定她是第一次。
因為他敏銳地感覺到,她的體內沒有別的男人氣息與他衝撞,隻有天然的純淨與清香。
而且那一夜過後,他一直派暗衛盯著她,直到在車禍中生下崽崽。
想到崽崽,他俊美的側顏微微動容,增添了幾分冰寒。
她到底去哪了?
崽崽,又被她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