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聲並沒有在影視城待太長時間, 因為工作,第二天就要返程。
大早上小林就說, 這最後半天他負責開車, 隨便他想去哪。周聲打算去昨天的片場看看,事後想起來,沒進去好像也有些遺憾。
結果陳燈燈在旁一聽就猶豫了, 最後電話找了儲欽白。
儲欽白直接說:“不行。”
周聲以為劇組車緊張,“我自己找車就好。”
陳燈燈抱歉看他:“不好意思啊周先生,儲哥說那條街封了, 今天就要拆。你到時候在電影裏看也是一樣,我們帶你去其他地方轉轉吧, 也挺有意思的。”
周聲不知道為什麽會拆得這麽急, 畢竟昨天還說要過幾天。
但這是人家的工作, 熒幕呈現確實也沒差。
他也就沒過去了。
最後小林開車, 帶他走了一遍影城的景點。
仿景確實做得很好。
早上太陽還不是很熱的時候, 陳燈燈極力推薦他去了趟宮苑。
帝王宮殿、龍簷鳳闕,花園湖泊,皇宮廣場。
周聲在城牆高處時, 陳燈燈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
轉頭就發到了工作室核心成員的群裏。
照片裏的人倚牆而站, 大約是注意到鏡頭微微側目回頭, 遠方橘紅色的太陽露了半臉。
腳下是巍峨的宮城,是成片古今風貌的縮影。
照片引起一陣熱烈反響。
“臥槽, 周總好帥。”
“燈燈你這是在哪兒照的?這技術不去當攝影師可惜了。”
這個群裏就八個人。
平常範姐和儲哥從不發言。
陳燈燈從最開始知道儲哥結婚的事實,就膽大包天在這個群裏詢問過。加上她是助理, 養成了儲欽白身邊第一手資料隨時分享的習慣。
都是知情人, 沒什麽好顧忌的。
但周聲這次來影城, 工作室的人還真不知情。
連範姐都不知道。
範璿破天荒發了消息, “這一看就是影城,我都懶得問周聲為什麽在了。陳燈燈,儲欽白人呢?”
陳燈燈連忙解釋:“範姐,儲哥拍戲呢,我知道影城這邊有記者蹲點,不會讓他們光天化日一起外出的。周先生是路過來探班,今天就要走,我帶他到處轉轉。”
周聲的名字,曾是工作室嚴防死守的存在。
但最近出現的頻率是越來越高。
大家對他印象一變再變。
現在直接有人開起了玩笑,說:“範姐,要不你考慮考慮把人簽了算了,就周總這長餘彥征裏相,一定能火。”
範璿:“問你儲哥去,你看他願不願意放人。”
這話一出,遭到一片拒絕。
雖然都探班了吧,但還不知道這倆人具體什麽情況呢,誰敢去儲哥麵前問啊?
但範姐這態度又讓人覺得好笑。
當初因為儲哥結婚的事兒,她在群裏發飆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往常要是知道周聲出現在影視城,她估計第一時間就得親自飛過去處理,現在是丁點反應都沒有。
簽周聲這明顯就是玩笑話了。
陳燈燈解釋完就遁了,她怕被範姐找麻煩。
結果手機還沒有按熄,就收到了儲欽白單獨發來的消息。
“幾點的飛機?”他問。
陳燈燈回複:“下午一點。”
“讓小林過來接我。”
陳燈燈也不問幹嘛,直接說:“好的,保證不耽誤。”
片場開工時間很早,儲欽白坐在休息椅上。
重新點開群消息,點開圖片。
看了兩秒,然後點了保存。
周聲是快十點的時候才知道他和陸銘訂的是同一趟班機,儲欽白中午剛好也有時間,就湊巧一起出現在了機場。
起飛時間還早。
十一點半的時候,他們在機場一家飯店內吃午飯。
三個男人,氣氛相當詭譎。
當然這隻是陸銘覺得。
他可不會天真地覺得儲欽白專程來送自己。
看看另外兩個人,兩臉正常。
但他怎麽看怎麽覺得怪異。
尤其是儲欽白無故點了一桌子蘇州菜,陸銘挑起一筷幾乎還是原色的茄子,問他:“你什麽時候改換這種清淡偏甜的口味了?”
周聲也注意到了菜係的問題,看了眼邊上的儲欽白。
回複陸銘:“應是為了照顧我。”
估計是記得在嵐城時,他偏愛張嫂做的蘇幫菜。
陸銘一臉複雜。
嘀咕:“同樣是探班的,也沒見你照顧照顧我。”
儲欽白瞥了一眼陸銘,“你是該吃清淡點,經常酒桌上混,過兩年三高就得找上門。”
陸銘桌子底下踢他:“你能不能說我點好。”
陸銘感覺自己是踹到了人的,儲欽白一點反應也沒有。
低頭一看,旁邊周聲的褲管上沾了灰。
他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儲欽白就冷臉皺眉:“你要是坐不住,就出去圍著機場跑兩圈。說不定明天頭版頭條就是你陸總的大名,流量超過你公司藝人直接出道。”
陸銘尷尬得不行。
被儲欽白損很正常,可誰讓這旁邊多了個周聲。
昨晚就碰麵了。
陸銘還沒單獨和周聲說過話。
看看他,被踹了一下也一臉無動於衷。
甚至招手叫來了服務員。
添了幾道其他菜係。
那種體貼周到,有禮有節,讓陸銘覺得自己在對比下像個神經病似的。
如果真是裝的,不可能騙得過儲欽白。
如果不是裝,那就有點東西了。
要麽以前他們認識的那個周聲就是他故意的,裝成一副頑劣的不知死活的富二代模樣。要麽就是他確實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
可這洗心革麵的反差跟完全換了個人一樣。
脫胎換骨必然是有所求。
就是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
陸銘有心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幹咳了一聲,開口說:“周聲,聽說你現在接手了周氏企業,那應該很忙吧。這種時候,怎麽還會想起來來探儲哥的班?”
周聲看了看陸銘。
有些好笑,“到這邊出差,應楊導的盛情。另外大哥不放心他,讓我來看看。”
陸銘轉頭衝著儲欽白意味深長道:“儲哥,你一個大男人是幹了些什麽,讓人這麽不放心?”
“也算是因為陸總吧。”周聲接了話,“聽聞聖凱變動,網上聲討得厲害,輿論重壓之下做兄長的難免放心不下。”
陸銘被不輕不重噎了一下。
周聲從頭到尾不提他自己,反倒是搬出了儲旭明。
提起這個,陸銘也懶得管周聲到底包藏了什麽心思。
反倒是認真了些許,開口說:“那得麻煩你回去轉告大哥了。聖凱就算和儲哥做了切分,情分還是在的,別說我沒那個膽子坑儲哥,我陸銘也幹不來那種事。”
說著想到周聲和儲欽白的關係。
接著道:“還有啊,之前任祈軒的事兒我得解釋一下。”
周聲見他看著自己:“跟我解釋?”
“不然呢?”陸銘一臉“你裝什麽”的表情,開口道:“你別跟我說你不在意。”
周聲想,這算是什麽問題?
他跟任祈軒也就臨順縣匆匆一麵。
他當時突然上前詢問,懷疑自己從中作梗替換了他,後續的事情周聲一直沒怎麽關注,不知道怎麽處理的。
但任祈軒是陸銘公司裏的人。
他一個做老板的,維護自己藝人,本就無可厚非。
周聲倒也沒有打斷他。
結果陸銘說:“這個圈子裏以有資曆的前輩帶新人是很正常的發展套路,也是最快的一種。我承認,自己當時的確存了心思,急於捧出一個有影響力的新人,但我對天發誓,我可從來沒想著把人往他儲欽白**送。”
周聲被一塊幹辣椒嗆到。
頓時咳嗽了起來。
他的臉和脖子迅速躥紅。
連陸銘都被嚇了一跳。
還沒有動作,周聲嘴邊就遞來了一杯茶。
儲欽白見他喝下去了,才說:“不能吃辣的就別吃,你倒好,專門撿著辣椒往肚子裏咽。”
周聲吃的,正好是他自己後來叫服務員添的一道辣菜。
他聽著陸銘說話,沒注意就夾了。
本來以為陸銘是想找麻煩,結果他說的卻完全是另一碼事。
陸銘見他逐漸恢複正常的臉,說:“你是一點辣椒都沾不得?”
“那倒沒有。”周聲放下杯子,說:“主要是陸總的話過於直接了,有點意外。”
陸銘想了想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過了兩秒,惡劣般嗤笑:“你說把人送上儲欽白的床啊?不是,周聲,你怎麽回事?這種話都聽不得,不像你啊?”
儲欽白給周聲杯子裏再倒了杯。
放下茶壺,轉向陸銘。
給了個警告的眼神。
陸銘沒注意儲欽白的威脅。
轉頭對著周聲挑挑眉,開口說:“我跟你說個秘密。”
“什麽?”周聲抬眼。
儲欽白給周聲抽了張紙:“別聽他胡說八道。”
陸銘不樂意了,“怎麽就是我胡說八道。”說完立馬就和周聲說:“他十七歲就有人爬床!”
周聲接過紙震驚,轉頭詢問儲欽白:“真的?”
“這還能有假?”陸銘這會兒是真爆料了,直接說:“那時候他
第一部 電影剛剛上映爆紅。我和瞿如意還有陳木鬆他們,一起給他慶祝。當時好幾十號人呢,半夜兩點鍾,有家投資方那邊拿了他門卡,找了記者專門蹲守,塞了個十八歲的小男生給他。當時是想炒作,結果他半夜醒了,把人踹下床踹斷了人整整兩根肋骨!那慘叫聲,你聽見了都得做噩夢。”
儲欽白似乎已經放棄了讓陸銘管住嘴。
他在劇組要控製飲食,一直都沒怎麽吃。
現在也隻是拿了杯子隨意靠在凳子上。
周聲聽見陸銘這番話。
深深皺眉:“我記得未成年法保護所有十八歲以下的人。”
隻有十七歲的儲欽白,卻也會經曆這種事。
陸銘卻好似覺得很正常。
他說:“娛樂圈啊,十幾歲比成年人成熟的都大把。那個時候吃這種虧,無非是咱們經驗還是太少,你去網上搜夜店羅生門,現在還不少人揪著這事兒罵。”
陸銘說到這裏,才發現自己扯太遠了。
收回來道:“我要說的可不是這個,是權色交易在這個圈子裏很普遍,你問問他儲欽白,這些年被塞過多少人,怕是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周聲這會兒又顯得很淡定了。
搞得陸銘摸不著頭腦。
剛剛聽一句把人送上床都能嗆得麵紅耳赤。
現在這反應,可不太對頭。
事實證明,周聲果然什麽都知道。
他甚至和陸銘說:“娛樂文化本身關注度高,被大眾化和知名化的可能性也就更大。灰色地帶永遠都是存在的,自己選擇站在什麽樣的世界裏,直麵的就是什麽樣的生存環境。”
陸銘覺得自己被教育了。
無從反駁,甚至深以為然。
但這可不是他以為的結果。
他明明是在說儲欽白的事兒,覺得周聲應該會在意到抓狂,就算不現場找儲欽白討要說法,多少該有點其他反應。
但是都沒有,連演的痕跡都看不出絲毫。
陸銘甚至因為他過於尋常的口氣,直接反問:“聽這不意外的口氣,有人上了周總床榻?”
陸銘說完,越發覺得自己說得也有道理。
看著現在的周聲,長相先不說。
周氏代理總裁,那氣度,那涵養。
有人爬床不是很正常?
陸銘由一開始的試探周聲,轉頭又覺得儲哥這邊太虧。
他拍戲一走幾個月。
家裏的那個出個差才順帶來給探探班。
餘下的日子,早出晚歸上班,各種商務酒會,出差飛行。公司缺得了美女帥哥?合作方能不找人特殊接待?
越看越覺得這方向才是正確的。
周聲不理解話題為什麽突然拐到自己身上來,更不知道陸銘為什麽眼神越來越奇怪。
他隻是說:“那倒沒有。”
“真的?”陸銘滿臉不相信。
周聲點頭:“醫生說我身體不好,禁欲。”
陸銘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差點從隻坐了個邊兒的凳子上縮下去。
周聲說完這句話,並沒注意到邊上很久沒有動作的儲欽白,緩緩把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
周聲從不諱疾忌醫。
他閑時也曾看過幾本醫學方麵的雜談。
雖不曾熟讀,但也知道遵醫囑的重要性。
上飛機前。
周聲想到剛剛飯桌上,陸銘說不少人爬儲欽白床的話。
想了想,還是對著他叮囑:“不胡亂房勞,方能灌注精神於身體。我看你們拍戲經常大夜不歇,精神壓力再大,欲壑也難填。大哥很擔心你,身體方麵,還是要節製。”
周聲此次探班。
自認做到了自己該做的。
雖然儲欽白因為這話瞬間黑臉,懷疑問:“你說什麽?”
周聲把這話又提醒了一遍。
他前腳先走。
後麵陸銘人都麻了。
緩緩:“這可是他自己理解錯的。”
儲欽白看他一眼,“他不是你手底下那些藝人,不要隨便試探他。”
陸銘正色兩分。
“看出來了?”他說:“儲哥,說實話,你就沒懷疑過?這差別可真不是一星半點。”
儲欽白看了看入口,見人進去了,收回視線。
陸銘聳肩:“好吧,你們自己的事。”
然後又複雜地看著儲欽白。
“我雖然跟他接觸不多,但這周聲……你哪怕放眼整個圈子,有這樣的人?我真心的啊,勸你再看看,別栽進去。”
陸銘說完就匆匆躥走了。
剛讓人誤會儲哥亂搞。
再不走,儲欽白逮不著周聲的人,他怕他又想起來,回頭把自己給撕了。
當天儲欽白出現在機場還真被路人給拍了。
有人看見他和陸銘氣氛相當難看。
頭版頭條:昔日兄弟終反目,機渝衍渝衍場怒懟,證實影帝私生活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