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拓臨回去之前,去特護病房看了宋茗。

VIP病房的條件很好,房間很大,單獨床位,有獨立衛生間,還帶一個陽台,陽光可以透過玻璃將整個屋內照的鋥亮。

江拓請的兩個護工都是最專業的,可是即便照顧的再好,宋茗的病情仍舊每況日下,在病魔的麵前,似乎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的。

感受到有人進來,宋茗微微抬了抬緊閉的雙眼,她現在幾乎做這樣一個動作都要顯得有些吃力了。

林僑將兩個護工先帶了出去,給他們關上了門。

血壓儀和心率監測儀在床頭跳動著藍綠的光線,江拓走過去了看了眼,見數值都在正常的區間波動,便放下心來。

他拉了椅子坐在病床一側,似是知道宋茗有話要和他說。

他現在也不知道他盡力照顧宋茗是因為什麽了,是因為答應了周生妤,還是為了想要彌補什麽?

可要彌補什麽呢?這個答案其實顯而易見,但是他並不想去認清,因為那實在太過殘酷了。

宋茗看著他坐下,難得見到他臉上有一絲頹敗的神色,整個人的精神似乎也不太好。

她心裏其實一直隱隱有一些猜測,但是她不敢去證實那些猜測,江拓變化太突然了,簡直毫無理由。

眼神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她想見的那個身影,宋茗才又把目光投向江拓:“小妤,還沒回來嗎?”

江拓沉聲“嗯”了一句。

“她什麽時候才回來啊?我想見見她。”宋茗說。

江拓麵上神色不變,冷硬的下頜線不見絲毫波動:“還有一段時間,等您做完收拾,應當就能回來了。”

“那……那……”宋茗似乎有些不信,“能不能讓我,給她打個電話?我這個身體,手術能不能做得成,都還不知道呢,我想,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啊。”

江拓垂了垂眼睫,掩在衣袖下的右手微微捏緊。

“她……有些忙,那邊的客戶有點難談,所以經常開會,恐怕也沒什麽時間打電話,如果有空的話,我會讓她聯係您的。”

宋茗躺在**,眼裏有些無神,她確實應該相信江拓的話,知道周生妤真的是因為工作太忙而抽不出時間來看她。

可是平時周生妤不管再忙,都能將她照顧的很好,卻在她即將要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手術時,連一個電話也不願意給她打。

但她不能想,不能想別的原因,她怕自己又陷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去,她答應了周生妤要好好的。

於是她什麽也沒問,隻朝江拓扯開了一個十分淺顯的笑:“好吧,麻煩你了。”

江拓也沒再繼續和她說什麽,隻叮囑她好好休息,準備手術的事情,然後叫了護工進來便離開了。

其實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每當在麵對這宋茗的時候,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悸。

這種感覺莫名生起,似是在提醒著他某些他不願意去麵對的事情,所以每次看見宋茗的時候,他總是會覺得心裏被一塊石頭壓著一般,讓他有些疲累。

處理完了醫院的事情,江拓又讓林僑接著去查丁亦遙的事,自己則開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