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氣氛增加了.

別管墨言說什麽,他都是背對著她,閉目養神,仿佛是聽見了,但是又沒有完全聽見的感覺。

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身體太弱,還是沒有力氣,又或者是別的什麽。

眼見羅睺不回話,墨言也就不說什麽了。

不管怎麽說就現在這種情況,別的不提,至少可以說他現在沒什麽大事。

至少不是剛剛所設想的那種,久昏不醒的狀態。

墨言思索片刻,站起身來,直接走了出去。

待到墨言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的時候,羅睺睜開了雙眸,想要看過去,又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有點幼稚,人在的時候不看,人走的時候看什麽看?

再想著墨言那一副好像平常人,平常事的樣子,簡直讓羅睺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就沒有逆來順受過!

而且——

墨言到底幹過多少遍這種事情?

剛剛來尋他的時候,如此不把這種軟禁當做事,甚至於覺得他還應該以平常心待她,是不是證明了,墨言其實對於這種很熟練,甚至於因為前人的所作所為,讓墨言成為習慣?而此刻墨言有這等習慣,來用在他身上?

這麽想想羅睺麵色沉得仿佛都要滴墨,心中也燃起了無明業火。

墨言的經曆跟他沒關係,但是他現在心情就是很差。

……

墨言除了房間,不是做別的,正是去煮藥的。

直接吃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可以在原本的基礎上得到最大效用,誰又不喜歡呢?

就這些千年的靈物,倒是也用不著什麽三昧真火等烈火熬煮,普通的火也就可以了。

如此倒是也正好省了不少步驟。

雖然她凝聚不出來三昧真火這種靈火,但是弄出來點再普通不過的火焰,還是可以的。

湯鍋中升起一層水霧,有些靈物被烈火烹煮,倒是徹底融入了水中,也有些靈藥微微漂浮,散發著濃鬱的香味。

就如今的這一鍋,說是藥,其實更不如說是湯。

乳白色的湯底,朱棗點綴,倒是看起來賣相還不錯。

不過最後也就剩下這點東西了,其他的不是淪為藥渣,那就是融於藥湯之中。

弄完之後,一道法力下去,猶如寒冰加持,不到兩秒,便是涼了不少,雖然這麽喝下去也沒事,但是她都已經做到這裏了,也不差這麽一回了。

不一會兒,自己端著藥碗回來的時候,還未進門就看見他已經坐起身來,倒是正好。

墨言把藥碗遞給羅睺,“把這個喝了。”

“這是什麽?”

“藥,給你補身體的。”省的多走兩步就昏過去,當然後麵那句話墨言貼心地沒有說出來,這種東西自己知道就行了,都已經是如此了,再捅刀就不該了。

雖然這並不能夠改變他現在的本質。

羅睺目光落在那碗中,的確並非是什麽異物,上麵還散發著靈氣,算不得厚重,但是他著實不太相信,這是純粹的補藥,而不是毒物。

不過算算時間……

所以說她剛剛出去,其實不是見他不說話,感覺沒意思就走了?

想到這裏,羅睺目光看向墨言,幽深的眼底帶著若有若無的探究。

墨言見羅睺沒說話,想了想道,“若是你沒力氣,我可以喂你。”

聞言,羅睺手指一僵,當即從墨言手中把藥碗端了過來,修長的手指,端著那一碗湯藥,一飲而盡。

“我出去的時候,你這是怎麽了?”說著,墨言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羅睺也抓住了重點,“出去的時候?”

“你未曾在鑽研純黑業火?”

“那東西又沒用,我鑽研他幹什麽,我出去給你找藥了,我手頭上都是一些……嗯,大補的藥,故而出去一趟,尋找合適的,以防你虛不受補。”說著,墨言意識到了他到底為什麽了會這有些奇奇怪怪行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墨言貼心的沒有說話,隻是目光看著羅睺,時刻觀察,免得他大動肝火,把自己氣壞了。

四目相對,現場氣氛有些尷尬。

足足半天,羅睺咬牙切齒道,“我未曾看到你的留書。”

“我就放在你身邊了。”

“不曾見。”

聞言,墨言也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確沒有,不過東西就在這裏,也沒人進來,顯然不可能丟了,這麽想著,墨言低下身來,看了眼床底,果不其然,墨言當著羅睺的麵,掏出了那玉簡。

羅睺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抬起手握緊了那玉簡,在看完那上麵遺留下來的消息後,羅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那簡直都快要成調色盤了。

他想殺人。

接下來的好幾天羅睺都沒有理墨言,一想想這些日子他這火就蹭蹭地往上冒,可以說,除了墨言會過來送藥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也別管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羅睺直接選擇了用盡全力去突破桎梏。

反噬就反噬了,他現在不想麵對墨言這個家夥了!

看著她就胃疼。

墨言對此沒什麽感覺,她還是能夠體諒羅睺那種心情的,至於更多的,也就沒有了。

自打把他撿回來算,他能說話還是近期的事情,更多的時候是無言,說白了本來就是奔著撿花瓶的心思撿的,能有更多的東西,那都算得驚喜。

眼下如此,墨言也沒當回事,凝聚三昧真火是不行了,折騰了半天最終還是回到老方法,用百羽扇煉器,別管兩者多相衝,至少還是個方法。

要不然這一門就要真的隻能放棄了。

墨言打定主意,再試試,能不能控製好百羽扇中三昧真火和南明離火,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擱置在一邊了。

不過如此的話,也就用不著去用精鐵之類的材料了,墨言思索了一番,索性拿著百羽扇煮藥了。

接連幾天下來,羅睺都覺得墨言這是在給他下毒了。

不過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墨言也一般不在,別管是毒還是藥,也不差這麽一兩碗了。

日子這麽一天天的過著,羅睺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每當墨言過來的時候,隱隱約約好像有了一點改變,雖然極為微小,但是相比較自己絕大多數的時間紋絲不動,這顯然有了很大的進步。

而這,若是沒有一直都在一門心思的鑽研這等事情,怕是根本不會發現。

而之前沒感覺到,除了變動極為細微,也有是因為沒有這個機會去發現,他去試圖突破禁錮的時候,墨言或是在煉器,或是在外麵。

那效果幾乎無平常無異。

能夠進行對比的時候,幾乎沒有。

而這些日子,他才是真切地感覺到了。

隨後的幾日,羅睺嚐試了一下,試圖和墨言再湊近一些,結果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可謂是徹底斷定了他的設想。

羅睺垂下眼眸,幽深的眼中仿佛孕育著什麽。

第二天一早。

早日初升,遠處的山嵐縹緲,半現半隱,顯得有些朦朧。

一如往常,墨言端著藥碗過來,本來想放在一旁,不同於以往,他這一次倒是沒有在修煉。

垂著眼眸,好像是在想著些什麽,半倚在床榻之上,如瀑的黑發隨意地散落,麵色仍舊有些蒼白,身體仍舊虛弱,隻是即便如此也有幾分好似岩間鬆柏傲然於上的感覺。

墨言隻有一個念頭,她家花瓶果然養眼。

好用又好看。

這花瓶是真的沒白撿。

這麽想著,墨言越發想要把那些破碎的地方好好的修修補補,絕對不能讓他死了。

羅睺倒是不知道墨言在想些什麽,眼見墨言看向他,低聲喚道,“墨言。”

“嗯。”

“我有些沒力氣,好像有點做不起來了。”羅睺抿了抿幹燥的嘴唇,看著墨言道。

墨言皺了皺眉頭,有些奇怪,“近日你也沒有四處走動,也未曾見你去修煉,怎麽會沒力氣?”

被墨言挑破的羅睺暗自咬牙,麵上卻還是一副有些虛弱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舊傷複發了。”

“那我扶你起來?”

“……”羅睺。

他麵色複雜地看著墨言,想要再說什麽,最終懶得說了,深吸了一口氣,“不了,就這樣吧。”

接過墨言手中的藥碗,手指不知道怎麽的碰到了墨言的手指,羅睺微微一頓,試圖延長一下這個時間。

而在墨言的眼底,那就是羅睺的手微微一顫,仿佛要拿不起來了似的,雖然就這一幕有些過於離譜,但是仔細想想更離譜的都有,羅睺活到今天那都是奇跡了,這麽算算好像也就合理了起來。

“算了,我來吧,我喂你。”

說著,把藥碗重新接過來,拿起幾乎一次都沒用過的湯匙,細長如削蔥的手指捏著湯匙,輕舀起一勺藥湯,遞了過來。

羅睺沒想到,最終他還是達成了所願。

動作重複,而且單調,墨言卻是沒有絲毫不耐煩,目光更是專注的像在做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而不止是喂藥。

不知不覺卻是放鬆了下來。

如果放在曾經,不會有人靠近他這麽近,也沒有什麽人可以做到,同樣的,若是假設真的有人如此,或許他所想的都是對方要如何的算計他,要在這種時候如何找適當的時機動手。

而此刻,卻是升不起警惕心。

好像不會害他一般。

是了,如果想要對他動手,其實早就可以了。

至於他身上,好像真的除了這張臉之外,再無什麽可以被算計的了。

墨言的確是看上他了。

虛無縹緲。

未曾接觸過。

看起來最不能夠讓人放心的東西。

甚至於有些可笑。

但是放在此刻,卻是好像生不出任何可笑或者鄙夷的心思。

羅睺猛地抬起眼眸,意識到了這個念頭有些不對勁,怎麽會不可笑?!

墨言手上不知道弄死過多少人,甚至於能夠凝聚出來純黑業火!

就這等人,竟然有什麽異樣的心思,去毫無緣由的,養一個根本未知的家夥,放在自己的身邊?

在她眼中,相見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瀕死的狀態了。

即便並非真的如此,但是墨言很顯然不知道。

看上一個瀕死之人,帶回道場悉心照料,日後還極大可能被反噬,怎麽不可笑?!

可笑至極!

就這件事情若是放在最開始,墨言親口對他說出來他都不會信。

他現在隻是需要墨言而已,而墨言也需要他,所以,他們這是互相算計。

大概是這些日子毒藥喝多了,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的不清楚。

他應該好好警惕這件事情。

這麽想著,羅睺又看了墨言一眼,最後落在那湯匙之上,仿佛那湯匙之上裝的不是湯藥,而是什麽好東西似的。

不過具體如何,那大抵隻有羅睺自己知道了。

【作話】

羅睺的世界沒有情愛這種東西,都是陰謀算計,多年都如此,慣性思維要一點點轉變。

至於墨言,她現在真的看羅睺隻是個花瓶好看有用的花瓶,你不能指望花瓶為你做什麽,如果真的做了都是驚喜,就像是養了一隻貓,可以擼,但是不能指望貓去洗衣做飯。

這麽算來,羅睺還是比喵強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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