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計我?.

墨言什麽心思,羅睺到是半點不清楚,更不知道身後有這麽個人,此刻正專心致誌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坑。

在境界被封,法力試不出來,至於神識的用處還不如肉眼所見來的更加省事一些,在這種情況下,猜測的再多,也不如親自去看一看。

就這個坑,說深不深,說淺不淺,靈氣算不得重,甚至於和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差別,至於其他的,也不見什麽特殊之處。

不過即便周遭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也不能夠掩蓋這本身就最特殊的源頭。

各式各樣的念頭,在羅睺的腦子裏麵盤旋。

手指碰著坑邊的土,並無什麽不同,至於這坑中生長出來的野草,並不算的多茂密,看起來著實有些零零散散的。

至於坑底,裝下好幾個人都綽綽有餘。

就在羅睺捏著手上的泥土,試圖用神識查探一下,這邊剛剛動作,身後就傳來一聲輕咳。

聲音極為熟悉,除了墨言還能有誰?

羅睺身子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細小的土塊塞在手腕和衣衫的間隙處,兩手相觸掃掉在手底下留下來的灰塵。

動作一起合成,仿佛就跟沒事人一樣。

反正都被抓到了,還能怎麽樣?

身後的腳步如約而至,羅睺連轉身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於目光仍舊落在眼前的大坑上,一邊道,“我在屋中閑來無事,就出來走走,偶然看見這個東西,心生好奇,就過來看看。”

墨言沉默一會兒,有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

羅睺聽著身後沒有半點動靜,心下更是了然,這地方果然象征著什麽。

墨言並不知道羅睺具體在想什麽,但是也隱約能夠猜出來一個大概,別說他對於這個好奇,這個坑挖得實在是太顯眼了,這麽一直沉默不說話,也不是個事。

看著他的背影,墨言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嘴唇,隨即走到他的身旁,地下了身子,伸出了手,“我扶你起來。”

羅睺對此來者不拒,如今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也不是繼續去查的時候了。

拉住了墨言的手,站起身來,想著同墨言多親近一番,爭取早日突破桎梏,這麽想著眼底微微一暗,一邊消耗神識,在不會反噬的基礎上,去消耗體力,真亦假來假亦真,羅睺本就奉行著做戲也要做全套,能夠完全的東西,給自己留破綻,那顯然就是自作孽,更何況墨言可是有探他虛實的習慣,這邊一消耗殆盡,臉色頓時有些發白,頭頂溢出些虛汗,身體也好像有些站不穩似的,手指死死地抓著墨言的手,餘光看著周遭,一邊算好了位置,絕對不會做什麽多餘的東西,更不會弄出來做戲把自己作下去半條命的事。

身子虛晃一下,好像就要倒下去。

嚇得墨言眼疾手快另一手拉住羅睺的手臂,朝著自己這邊來帶過來,生怕人直接載進去。

隻是別看他如今再虛弱,但是體格還是比她壯不少的,更不要說身高也比她高上一些,仿佛是出於慣性,他的也會回拉住了墨言,這點重量對於墨言而言並不能算得上什麽,但是出於他的動作,墨言還是選擇後退了幾步。

卻不想羅睺因為墨言動作太快,以至於打亂了節奏。

本來隻是佯裝要倒下,如今才真的險些摔下去。

為了維持站著,手指下意識地落在墨言的腰上,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時間感覺有些燙手,隻是思及他身上的禁錮,羅睺手指頓了頓,最終沒有鬆開。

不是墨言主動,反倒是他主動出的手,雖然這不過隻是偶然。

此刻,反倒像是他主動抱著墨言似的,而墨言也緊緊的抓著他。

眸光有些擔憂地看著她,眼中還帶這些不知名的情緒,而這一幕,以前見到的時候,羅睺腦子裏麵想的都是,如果這種中間有一人動手,那或許很致命,從背後下手,或者從腰間,又或者在脖頸的位置上,都是個好位置。

若是境界低下,說不得當場身死道消都是可能的。

想當初在第一次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什麽所謂情情愛愛的東西,當時還在養傷,手上也沒什麽事情,偶然得見這一幕。

他還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戲,等著人捅刀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個結果。

這場戲看得味同嚼蠟。

至於過程中,其實也順便研究了一下這種事情的可行性,就是下一秒就被徹底扔出思考範圍之內,就這種東西,著實他難以接受。

且不說這種雙向暴露弱點誰先捅刀誰贏的事,就說一切的前提,做到這一步那都是絕無這種可能。

他是不可能把弱點暴露在外的,尤其還是另一個人的手裏,這不是什麽虛招,這可是貨真價實要命的東西。

若是當時有人告訴他,日後他可能會有這麽一天,他也會做到這一步,且不說他不會信,八成還會讓那沒事閑的跑到他麵前來胡說八道之人當場斃命。

而此刻羅睺的腦子裏麵出奇的沒在第一時間聯想到如何動手會更好,反而更多的是意外和驚詫,甚至於還有一點不知道如何描述的東西在醞釀。

四目相對,安靜至極。

明眸皓齒,皎皎若珠,帶著一個莫名的氣質,傲然不怯,有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如今好像也沒有緩和多少,甚至於眉頭緊皺的緣故,有些凜然,但是就好像是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羅睺垂下眼眸,不禁晃了神。

羅睺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越發朝著不對勁的方向而去,羅睺握著墨言的手緊了緊,一邊把視線強行從墨言的身上挪開,不再去看墨言,斂了斂思緒,試圖把這一切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或許隻是因為他現在對於墨言而言太弱了。

隻是即便如此,他在墨言眼中的位置,或許也不容小覷。

而他如今為興起什麽戒心,隻不過是因為一個未曾防範,於情於理,也不需要這般防範,他也的確不可能出手,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就眼前的情況來說,墨言對於他極為有用,墨言的存在能夠幫他突破枷鎖,說是一句洪荒少有都是可以的。

就眼下的情況,且不說如今他已經落到了墨言手裏,就算是為了恢複實力,這些也是應該的。

他現在就是應該這樣,順便把主動權牢牢地握在手中,如此占據上風。

這麽想著,羅睺緊接著把自己的一切盡數都合理化,原本有些心堵的感覺也消失得一幹二淨,伴隨著說服了自己,羅睺原本半碰著墨言腰間的手,也握緊三分。

眼中的所有的情緒也盡數掩下,仿佛一切隻是偶然。

墨言對於羅睺的舉動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麽問題,畢竟都快摔了,下意識的靠緊一點,豈不是很正常?

她現在充當的也就是個柱子的作用。

至於羅睺那眼底的波濤洶湧,墨言現在更是沒抽出時間去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坑。

待到羅睺站直了的時候,墨言才鬆開了羅睺,雖然一隻手還在扶著他,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了一些距離。

盯著羅睺的臉,餘光落在那坑中,一時間心中倒是出了點慶幸。

幸好動作快,否則快死的時候沒進去過,這活的時候要是進去過,那畫麵就有些太難以設想了。

眼下場麵重新陷入了寧靜,墨言思索了一下,難不成說這個坑別看有點奇怪,但是其實是我給你選的風水寶地,用來埋你的?

在我帶你回來之後,就挖了的坑,不僅挖過一遍,後來還翻新過一回,隻不過後來你活了,所以沒得著?

你別碰這個了,畫麵怪詭異的。

這話且不說還沒說出口呢,就說自己想想這玩意都有些替他尷尬。

為了防止自家花瓶社死,墨言打定主意直接糊弄過去得了,“這個坑也就是我隨手挖的,倒也沒多大作用。”

羅睺點了點頭,倒是沒否認,隻不過此刻他雖然看起來是沒否認,但是那臉上就恨不得寫滿了——

你繼續編,其實不編也行,反正不管怎麽樣都可以。

“……”墨言。

雖然我的確打算糊弄過去,但是我其實真的沒有編。

這東西是真的沒什麽作用,尤其是對於現在而言,這坑如果沒有意外,這輩子是不會有什麽用處了。

羅睺看著墨言那一言難盡的表情,見好就收,免得太過,省的起了反作用,適時道,“若是不妥,犯了避諱,我現在便離開此地。”

“那倒也不用。”墨言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嘴唇道,“其實也沒什麽避諱。”

聞言,羅睺倒是有些意外,抬起眼眸看向墨言,看得墨言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墨言眼瞧著他如此,為了避免日後沒事過來看看,或者別的什麽,墨言心念一動,“我要不填了吧。”

這在羅睺眼中,更不亞於是明晃晃地掩飾,墨言莫不是故意的?

墨言也沒空管羅睺怎麽想了,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這個坑平了,就當沒發生過,也以防他日後再多想些多做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做完這件事情後,墨言站直了身子。

“好了,我們回去吧。”

羅睺點了點頭,餘光落在那平地上,不知道為什麽隱約感覺到,這個坑是留給他自己的,墨言想要借著這個東西,算計他,試探他。

就墨言的舉動實在是太明顯了。

待到回去之後,墨言好好的安置了他,並且煮了一碗藥。

相比較前些日子烏黑苦澀的藥湯,如今倒是顯得清冽了不少。

傍晚,夕陽西下,紅光漫天。

墨言不在屋內,羅睺一人獨自坐在床榻之上,房內顯得有些晦澀不明,羅睺拿出了之前藏進袖子裏麵土塊,神識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這土塊,更加確定了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東西。

這就是一個算計。

甚至於就是他在墨言離開後,出去走走,都是墨言算好的。

是提醒,還是警告?

羅睺轉了轉指尖上那細小的土塊,猛地一按頓時土塊分崩離析。

隻不過是最簡單不過的算計,羅睺此刻卻沒來由的生了一肚子的火,周身一片森冷,眼底更是暗流湧動,壓抑著無數的情緒。

明明他對於這種東西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習以為常。

……

……

而在洪荒的另一邊,還活著的混沌神魔們,此刻,對羅睺這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神魔,也是一肚子的火,恨得咬牙切齒,把羅睺活撕了的心都有了。

雖然羅睺的確沒有明著出現,但是如今暗地裏不留名的事情變得更多了,這裏麵還透著些詭異和讓很多人想不通的東西。

而一切,無數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羅睺。

絕對是他!

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消息傳得跟真的是似的。

作為罪魁禍首,鴻鈞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愣了下。

時間地點甚至是心態都被琢磨得一樣不落。

如果他不是其中之一,他都要信了。

鴻鈞看著眼前人,良久,他才開口道,“難不成,這也是你的算計?”

“……大抵是的。”

“嗬。”

“……”

認了你也不信,還問我作甚?

【作話】

關於從錯誤的解法,得出了幾乎相近答案這件事,兜兜轉轉竟是繞回去了,羅睺有特殊解題方式,隻是羅睺沒想到這個坑是物理上為他準備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