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無心之語

“年輕時候的蘆青和石姨很像吧?”我慢悠悠地問出了這個會刺痛石姨的神經,事實上,除了瘦之外,蘆青的確和她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尤其是身材,隻不過石姨現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挽起頭發,而蘆青的頭發是披著的,顯然她比石姨更為注重對自己的保養。

“從前的時候是那樣吧?我們兩個形影不離,就連愛好都是一樣的,當年隻是看背影的話,還是很容易就把我們兩個弄混的。隻是沒想到……我們相同的愛好會那麽多,就連男人都選了同一個。”石姨歎了口氣,臉上閃過了一抹極為深沉的悲哀,她把輪椅轉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道:“過去事情,我還以為真的會過去呢,可沒想到的是……算了,就讓一切到這裏就結束吧。眼下我最擔心的是一菲,希望她的性格沒有為自己惹下什麽麻煩,她跟我的姐姐太像了,性子太過耿直,又不會替自己解釋的。”

烏雲壓在所有人的頭頂,包括之前還算是樂觀的慕峰也變得沉默起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就是秦鳴的仰慕者,不管秦鳴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辦。所以下午兩點左右,五年前的卷宗被放到了我們的麵前。

在那之前,從林子那裏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我們提到的那個小蘭的信息已經查到了,她的名字叫蕭素蘭,五年前離家出走,不過家人似乎一直都沒有報失蹤案。也沒有理會,就好像他們的家裏從來沒有那個人一樣。照理說這樣的態度非常奇怪,不過聯想到蕭素蘭生在一個相對而言重男輕女風氣嚴重的地方,再加上相對保守的思想,所以跟著別人私奔這樣的事情,對她的家人們來說似乎很丟臉,不願意在外人麵前提起這個女兒,也在情理之中。事實上,就在林子找她的家人確認蕭素蘭消息的時候,也同樣碰了個大釘子。直到林子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後。他的家人也就是不痛不癢地問了幾句,完全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關心。

“基本上可以將蕭素蘭劃到失蹤人口裏,並案調查。”秦鳴點了下頭道。

我搖了下手道:“我記得……曾經有人說過,有人看到蕭素蘭乘坐公交車離開了這裏。陳鴻雨曾經提到過這件事情。而且也應該是記錄在案的。那又該怎麽解釋?”

事實上我們很快就翻到了那份證詞。的確是在公交車站做小買賣的一個老婆婆說的,親眼看見一個穿黑色衣服、看著瘦瘦的、留著長發的女孩子上了公交車。問題似乎又有點兒複雜化了,如果真的想嚴查明案件的真相。隻怕還需要費上一點兒周折。

與此同時,我們也翻到了那件法醫給出的結論,的確是蘆青在檢查之後給出的結論:吸入大量濃煙之後窒息身亡,身體有部分燒傷,但並沒有那麽嚴重,除了這些之外,屍體並沒有其他外傷,所以完全可以排除謀殺的可能性。對死者的解剖也同樣沒有任何的疑問,結論就是窒息造成的死亡。這讓秦鳴有點兒遲疑地把東西放到了我的麵前,連聲道:“窒息死亡?按照常理來說是正常的,可你不覺得有些不太正常嗎?”

“你的意思是說……有點兒不太正常。”我看了一眼秦鳴,心裏也帶著那麽一絲疑惑。

秦鳴反倒有點兒疑惑了,他看著我道:“你一點兒都不奇怪?難道說……你已經發現了什麽?還是說知道了什麽線索?”

“你覺得三個人同時窒息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當時還是夏天,你覺得他們關上窗戶的可能性有多大?這裏並不是炎熱的北方,到了夏天的晚上基本上隻有22到26度之間,這是常年的溫度,完全不用開空調,除非打算睡覺的時候蓋上被子。當年住在這裏的時候,我們每天都沒有開過空調,隻要開窗就行了。他們住的還是木屋,與外麵的溫差幾乎沒有。完全通風的情況下,來不及從裏麵逃出來,最起碼還是應該有掙紮的不對嗎?可這三個人……你不覺得都睡得太熟了嗎?”我說出了自己的結論,不過,我還記得這其中應該還有什麽我們並不太清楚的秘密,隻是一時間我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秦鳴皺了下眉頭,並沒有理會我的問話,不過他顯然也在認真地想著什麽。我們懷疑的幾乎是同一件事情:如果今天發生的命案,和五年前的案子扯上關係的話,那麽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詭異和可怕,因為凶手極有可能就在我們身邊!照理說,如果真的不是意外,那麽法醫應該能根據現場留下來的證據做出判斷。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陳然為什麽會在那麽晚的時候,出現在絕對不應該出現的玻璃花房。如果真的是他自己走進去的,那麽理由隻有一個:有人約他過去,最起碼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去那裏的。

我們最懷疑的人就是石姨,因為她是陳然的秘密情人,而自從大家都聚在這裏之後,他們絕對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在這裏見麵。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考慮到石姨行動不便,她絕對不可能在那麽晚的時候趕去玻璃花房,那麽疑惑就來了,原因到底會是什麽呢?

陳鴻雨、歐慶朋和陳然住的是同一個方向的房間,如果玻璃花房曾經出現過什麽奇怪的事情,比如說用燈光打信號之類的,可能會他們留意到,但奇怪的是,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並沒有留意到任何動靜。歐慶朋解釋很有意思,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就拉上了窗簾,所以絕對不可能留意到外麵有任何事情的發生。陳鴻雨的反應就有些奇怪了,他先是很肯定地搖了搖頭,後來才說,下了那麽大的雪,他絕對沒有心情往外看,更何況之前秦鳴說的那個故事,也把他嚇得夠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