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景縉,不明所以地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景縉踏進了門,沒做停留地往裏走。
“進來說話。”
我不見外地跟在景縉身後,進了景府。路過那夫人的時候,朝她微微頷首,行了一禮。
景縉將我帶到了他的書房,開門見山地問:“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把剛剛疑惑壓在心底,先解決薊王的事再說。
“我剛剛查到,我的朋友被關在了黔王府。所以,昨夜便去黔王府探查了一下,不想……卻在黔王府發現了薊王殿下。”
景縉沒有我預想的那麽吃驚,神色並無變化,甚至還給我添了一杯水。
見他沒有反應我才繼續道:“卻不小心暴露了行蹤,被薊王發現。第二日,便找上了九霄樓。可我,明明沒有與他打照麵,也沒動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我的行蹤的。有些不安,現在我已無處可去,隻能來找你了。”
然而,景縉隻是風輕雲淡地說:“無妨,這幾日你就暫時呆在這裏。我保證薊王,找不到你。”
害怕連累景縉,我拒絕了他的提議:“不必了,我隻是想暫時在此躲一躲。等到我的人查到是什麽人,帶走了我的朋友。我就會設法混進黔王府,把人救出來。”
景縉惆悵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你若肯留下,我自會設法營救你的那個朋友。”
見我沒有喝水,他說著又將水杯朝我麵前推了推。可我這個時候,哪有什麽心情喝水,於是,便又給推了回去。
“你幫我逃出洛陽宮,已經是犯了大錯。若是被王衍發現,此事與你有關,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王衍本就忌憚我與景縉的關係,若是讓他知道,我逃出洛陽宮是受了景縉的幫助,那還了得?
景縉聞言非得沒有害怕,反而笑了起來。
“你在擔心我?”
我有些無語地反問:“你還笑得出來?”
見我是真的著急了,景縉才喝了一口水,正色道:“你放心,陛下不會懷疑我的。”
“為什麽?”我不明所以地問。
景縉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因為薊王會搜九霄閣,並不是因為你夜探黔王府。”
“就算,薊王搜查九霄樓不是因為我夜探黔王府。可這又與王衍會不會懷疑你,有什麽關係?”
景縉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根本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先答應我,知道了之後,不要生氣。”
我狐疑地擰緊了眉頭,他會這麽說,說明此事必有貓膩。
但我偏偏壓不住好奇,“你說吧,我不生氣。”
景縉雙臂撐在桌子上,靠近了我,壓低了聲音道:“薊王之所以會搜查九霄閣,是因為陛下已經發現你不見了,命薊王在尋。而我給薊王提供了線索。”
“你!”我忍不住拍了桌子,“你出賣我?”
景縉聞言訕訕一笑,雙手恭敬將茶水奉上。
“我若不這樣做,怎麽將自己從此事擇出來呢?”
景縉隻用一句話就平息了我的怒火。確實,我逃出洛陽宮,王衍第一個懷疑的就會是景縉。若他什麽都不做,確實會將自己搭進去。
“那你就不擔心,我真的落入薊王手裏?”
景縉得意一笑,端起茶杯放在唇邊,“不然,你以為我景府的馬車,怎麽會那麽巧出現在那裏?”
我不敢置信:“你算計我?”
原來,景縉從一開始就設好一個圈套就等著我鑽進去。先是誆我出宮,等到王衍震怒派人四處搜尋我的時候。再向薊王透露我的線索,排除自己的嫌疑。然後,在我被薊王追得走投無路的事,再派人來替我解圍。
然後,便能順理成章地將我留在府了裏。真是下來好大一盤棋!
“你答應我不生氣的。”
我怒極反笑,“我不生氣,不生氣。”我咬牙切齒地幾乎,要將手中的水杯捏碎。
我頭疼地抱住了頭,現在也不知道王初怎麽樣了。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撲上去雙手揪住了他的領口。
“你知不知道,我在九霄樓裏還有朋友!若是讓他落網了,我落入黔王府的那個朋友,也不用救了!”
蘇青玉當場就會殺了我。
我話音剛落,景縉的書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來人正是剛剛那個夫人,那夫人看著我與景縉現在的樣子,連忙含羞帶怯地又退了出去。
“抱歉抱歉,我……我這就出去。”
我這才發現我與景縉姿勢的曖昧。我雙手撐在桌上,揪著他的領口,半個身子都在向他傾斜。我們的距離很近,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我甚至能看清他眼中我的倒影。我們之間呼吸纏繞著,灼傷彼此的臉頰。
我連忙鬆開了手,退了回來。我站起來就要去追那婦人,想向她解釋兩句。
卻被景縉一把抓住胳臂,他坐在原地猛然一拽,我便整個人都跌進了他的懷裏。他就順勢將我按在了懷裏,我整個人就這樣半依半靠在他的腿上,躺在他的臂彎裏,眼看著他的唇落了下來。
我被景縉緊緊地抱著,我能聞到他身上的馨香,不同於其他任何味道。我忘記了反抗、忘記了呼吸,身體僵了又軟,隻能感受到唇間溫潤的觸感,與彼此熾熱的鼻息。
在這一刻,除了彼此,仿佛天地都靜止了。
我的胸腔裏似乎有一團猛烈的火,就要衝破牢籠,仿佛要把一切都燃燒殆盡,方可平靜下來。這感受來得太過猛烈,幾乎要將我燒成灰燼。我隱隱覺得,那被我一直以來推開的什麽,在此刻終於降臨了。
我不由得攥緊了景縉肩膀上的衣料,仿佛,再也沒有什麽比眼前更重要的東西。
在這一瞬間,我似乎第一次懂得了,王衍所說的渴求的魅力。
渴求,就是即使燃燒一切,也要將對方抱進懷裏。
你有沒有這樣渴求過一個人,你有沒有被人這樣渴求過。那一喊就心顫的名字啊,那看一眼便能燃燒的人啊。從前沒有的,自此以後,便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