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兩人都默不作聲了。
上官潾看著一個兩個的都愁眉苦臉,不免冷哼,那副似是刻在骨子裏的痞氣,顯露在蒼白的臉上。
“我才是剛受了傷,又流了血吧,怎麽好像傷的是你們啊?”
唐景堯被他的話召回理智和清晰的頭腦,示意一旁的何林。
“大伯走了嗎?”
他剛還讓人通知了父親去碼頭,小姑娘突然落水,讓他失了分寸,也忘了要替唐珂隱瞞的事。
何林點點頭,“剛上岸,他就不知所蹤了,不過,他留了話給您。”
看著麵前兩人,他沒有立刻說出來,上官潾索性發暈,就直接翻身躺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我現在是病人,沒道理趕我走。”
唐景堯看了他一眼,當然清楚他打的是想看小姑娘的算盤,起身跟何林出去。
關上病房門,何林才低聲道:“唐先生說讓您聽從夫人的話,否則最後傷的,還是她。”
唐景堯垂眸半晌,“我爸媽知道我來醫院的事嗎?”
何林搖搖頭,“雖然唐董去鋪了空,但應該還沒打聽到我們來這,畢竟這裏不是唐家的資產,一時半刻應該查不到。”
聽到這裏,他暫時鬆了緊繃的神經。
現在,他真拿不出精力在應付爸媽了。
“讓人把海灣公寓頂層收拾一下,等月......她脫離危險,將人送去,這事交由關久去做,你去查海上的事。”
何林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清楚,唐景堯這次不會在放夫人走的。
南澤見他在回到病房,抬起頭,主動開口。
“我急著要帶茜茜走,是因為有人以那幅畫的秘密交換......我弟弟的下落。”
上官潾和唐景堯互看一眼,疑惑的問道:“南家,不可能還有孩子。”
南澤苦澀的牽起嘴角,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你們可能不知道,但這件事,若說根源,其實在我。我有一個,小一歲的弟弟,有次意外,是我丟下了他。所以後來母親說南家需要有繼任人時,我沒有猶豫的就同意了,甚至是改姓。”
唐景堯皺眉。
這種事,按理說不會隱瞞的如此嚴密。恐怕是南家當時情況特殊,在經不起任何的打擊,才會壓下來這件事。
“是被人擄走的嗎?”
南澤點點頭,“我們兩人被綁架,他因為發燒,綁架者去找了醫生,而我逃出來時,正要去拽他,綁架者不知道收了什麽消息,突然趕回來,他怕我被發現......但我見到父母又回去時,人早已不在了。”
唐景堯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給你的消息的人,恐怕和雲家,以及上官家都有關係。如果當初帶你弟弟走的人知道他身份,應該不會傷害他,畢竟等到事發,是可以借此機會保命的。”
上官潾在他們對麵拿手機敲了敲桌子,“誰威脅你的?”
南澤脊背微不可見的僵了僵,正要搖頭時,又聽上官潾說道。
“這些年南家一直密而不發就找到人了嗎?你但凡清楚孰輕孰重,就把消息來源說出來。不怕找不到人,怕的是,有人利用,讓我們自相殘殺,明白嗎?”
唐景堯一旁看著,此時才感覺出,眼前這個痞氣縱橫的男人,有幾分大哥的模樣。
他看了眼手機,示意南澤,“表哥也記得發我一份。”
趁著兩人交換消息,唐景堯離開病房下樓,看著車內安穩熟睡的小姑娘,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南澤說到一半,忽然問了句,“他出去多久了?”
上官潾反應一下,頓時要起身,被他按住,“你慢點。”
說著,他走到外麵,看著周圍隻有醫生和護士,原本唐景堯帶來的人,早已不見。
“又讓他給算計了!”
海灣公寓頂層。
唐景堯將人穩穩的側放在**,左右拿了軟枕墊著。
此時才發現,小姑娘傷在腰側,幸虧沒有傷己內髒,子彈已經取出。
經查證,來源於國外,具體很可能查不到是誰。
他心疼的給小姑娘換了睡裙,等一切都收拾好,他卻不覺疲倦,定定看著她,直到第二天感覺懷中人動了動,他下意識按住她腿側,啞聲提醒。
“別動,會扯到傷口。”
雲夢茜迷茫的睜開眼,四肢沉重的,仿佛綴了千斤石,動彈不得。
她恍惚片刻,才心虛的偏過視線,不敢看他。
唐景堯看眼時間,照顧她收拾好後,才讓人送飯來。
她低著頭,即便沒胃口,也有某人一直在投喂。
見他一直沒說自己什麽,雲夢茜反而心裏不舒服,主動去牽他的手。
唐景堯溫聲問著,“不想吃了嗎?”
“我不是不想和你走。”
男人笑了一下,“我知道,再吃點嗎?等下會有醫生來打針,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及時告訴我。”
她抬手,輕碰著他的眼下,“你多久沒睡好了?”
唐景堯抓著小姑娘手腕,貼了貼,嘴角上揚,聲音輕柔,“沒事。”
忽然,雲夢茜莫名的想抱抱他,一抬手,牽扯到傷口,疼的她眼裏頓時裝滿了淚珠。
“別亂動,想要什麽跟我說。”
他連忙起身,將小飯桌端走。
看著小姑娘仰起臉來,可憐兮兮的說著,“抱一下。”
唐景堯有些失笑,忍著心疼去吻她眼角的淚,“好。”
“抱緊一點。”
唐景堯無奈,收緊手臂,哄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偏頭親了下她的耳際,“等傷好了再補上,嗯?”
雲夢茜沒應聲,攀著他的肩膀不動。
聽到門鈴響,唐景堯才起身去開門。
即便是打針的漫長時間,他也陪在身側工作。
“表哥那邊......”
唐景堯放下手邊的電腦,坐過去,將南澤說的事告訴她,同時將收到的文件也給她看。
“南家當年恐怕是被連累的,而上官家的罪魁禍首是上官言霏,隻是表哥對這件事很內疚,他改姓繼承南家,恐怕是想將宋家,留給弟弟吧。”
雲夢茜翻看著資料,視線落在一張照片上,神情微變。
“怎麽了?”
唐景堯低頭看她,卻見她把手機息屏還給自己,“我想喝水。”
“好,等一下。”
雲夢茜看著他去到外間,視線落在窗外的繩梯上。
她知道,如果現在不跟梁哲軒的人走,那自己假裝失憶的事情就敗露了。
忍著腰側的疼,她拔針,翻身下床。
打開窗的一瞬間,她隱約聽到某人邊走邊說話。
“晚上我們要......”
可後麵的話,她沒在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