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欣慰地點頭,繼續說道:“此去路途艱險,朕會派一隊兵馬給你,任你調用。”
展璿感覺不妥,搖頭道:“皇上,若是貿然調一隊兵馬給我,豈不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
“所以,朕這裏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辦,隻是順手。”趙禎笑得狡黠。
展璿渾身打了個哆嗦,總覺得不會是好事。
趙禎擊掌,接著門外有兩名侍從抬著一方巨大的事物進來,因為上頭蓋著紅布,看不出是何物,但隱約看著像是一塊匾。展璿不由地更加疑惑,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趙禎再次擊掌,侍從受命揭開了紅布,隻見“武林世家”四個大字映入眼簾,邊上還有皇上的親筆題字。展璿不禁懵了,不知其何意。
趙禎淺笑著解釋道:“再過十日乃是南宮世家的當家人南宮鷹的六十壽辰,朕希望你能帶著這塊匾前往南宮世家賀壽,送上朕的一片心意。”
展璿眼皮大跳:“皇上,你這分明就是把燙手的山芋往我手裏頭扔,誰不知道江湖人最不願意接受的就是朝廷的封賞,那南宮鷹未必肯接匾。若是讓人退了回來,那丟臉的可不止皇上你,而是整個朝廷的臉麵。”
“所以,朕才將這個重任交托給你。”趙禎笑得一臉欠揍。
“你該知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一套準則,朕不想幹預,但也不想任由江湖人超脫律法之外,胡作非為,擾亂朝綱。南宮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顯赫,深受江湖人仰慕,若是南宮鷹肯收下匾,那麽便是對朝廷的認可,從此江湖人行事也須遵守朝廷法製。”
展璿思來想去,這種得罪人的事,她可不幹。再說到時候前去賀壽的必定全是江湖人,她代表朝廷前去給人發匾,這不是自找罪受?她婉拒道:“皇上,此事重大,展璿不敢接。”
趙禎麵色一厲,也丟話道:“那好,那蕭逸的求親,朕也不管了。”
展璿狠咬了下下唇,想不到一國之君竟如此無賴,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趙禎隨即扯出一抹笑容道:“展姑娘冰雪聰明,一定能馬到功成,此事非你莫屬。”
展璿也不跟他客氣,攤開右掌道:“少給我來這套,還是給些金牌啊,尚方寶劍之類的更實際些。”
趙禎沒趣地摸摸鼻子道:“尚方寶劍豈能輕易托付?不過金牌嘛,倒是可以考慮。”
“小氣。”展璿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身旁的白玉堂,好家夥,這小白鼠竟然站著睡著了。
她上前狠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將他揪醒。她在這邊跟人討價還價,他一個剛上任的跟班的竟然在一旁酣睡,而且還是在皇帝麵前打瞌睡,真有你的。她可以預見往後的日子會有多悲慘,一個無法駕馭、脾氣刁鑽任性的跟班,有跟沒有幾乎沒差別,皇上怎麽不給她一個聽話些,好使喚些的跟班?
出宮的路上,她仍在糾結這個問題,直歎時運不濟。
趙惟憲一直坐在馬車裏,等候在宮門外,看到她出來時憂色忡忡,身後還多了塊牌匾,不由地疑惑。
“璿兒,怎麽回事?”
“一言難盡,回頭再跟你說。”展璿努了努嘴,朝後麵哈欠連連的白玉堂下令道,“小白鼠,以後你的任務就是看好這塊匾,明白了嗎?”
白玉堂根本不搭理她,先她一步上了趙惟憲的馬車,躺到裏麵繼續補覺。展璿氣得牙咬得咯咯響,她真是給自己找罪受,惹了這麽個大麻煩。
回頭瞪了眼持匾的兩名侍衛,那也是趙禎臨時派給她的。既然大鬼使喚不得,使喚小鬼總行了吧?
“你們兩個,以後你們的任務就是看好這塊匾,明白了嗎?”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善,兩名侍衛連忙應聲道:“屬下明白。”
趙惟憲有趣地欣賞著她發怒的模樣,攬過她的肩,好聲安慰,不過這個白玉堂跟在她身旁,他還真有點不放心。得想個辦法,先把媳婦娶回家才是。
展璿哪裏知道他在打這個主意,當第二日一早,八賢王親自登門造訪來下聘禮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傻呆呆地站在一旁,就看著包大人、兄長和八賢王三人聊得正歡,卻不問她當事人的意見,她很是鬱悶。皇上這邊剛丟了個燙手的山芋給她,她哪有工夫成親?
“璿兒,我們已經商定了大喜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是個良辰吉日。距離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準備準備。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父王講,以後就是一家人,不必跟父王客氣。”
麵對八賢王的熱情,展璿很是無語,這八字還沒一撇,怎麽就成父王了?她怎麽有種被人賣了的感覺?
站在水塘邊,憑欄凝思,她實在想不通整件事怎麽就決定得這麽迅速?不是說等趙惟憲參加會試後才辦婚事嗎?這都提前了好幾個月。
腰上突然換上一雙手,她想得太過出神,竟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幸而來人是趙惟憲,若是仇家,那麽她的小命早就嗚呼。
“想什麽呢?這麽專注?”
趙惟憲俯首在她臉頰輕啐了一口。
展璿連忙左右四顧,推搡著他,嗔道:“光天化日的,讓府裏的人看到多不好。”
趙惟憲依舊摟著她,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麽?我們都快成親了,難道親熱一下也不行?”
兩頰刷地撲紅,虧他說得出口,她眼波轉動,跟他質問道:“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麽婚事突然提前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告訴過你啊。”趙惟憲側過了臉,眼神閃爍,連聲音也聽著虛。
展璿不信,質疑道:“什麽時候?”
趙惟憲兩眼左右亂瞄,吞吐道:“呃,就是那晚你睡著的時候。”
展璿一陣氣堵,咬牙道:“我睡著的時候,你告訴我的?那跟沒有告訴我,有什麽分別?”
趙惟憲臉色微紅,他怎麽能跟她說實話,是因為他不放心她身邊多了個跟班的緣故呢?隻好插科打諢道:“當然有分別,隻是你沒有聽到罷了。”
“趙、惟、憲,我跟你沒完!”她的話音未落,趙惟憲早已跑得沒了影。
府衙內,一聲聲的咒罵不絕於耳,嚇得衙役們都不敢隨意走動。連公孫先生也及時收了琴,生怕一個驚嚇彈斷了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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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連更了三章,是不是該有獎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