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孫玉和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緩步走來,一身深藍色長袍冠服的南郡王徑直走入,一雙漆黑的眸子輕輕掃了眼四周,最後落到壽安身上,“怎麽還沒挑中?”

壽安神色淡淡,如今看皇叔怎麽怎麽俊美好看,一時間這些個富家公子都成了所謂的歪瓜裂棗。

許如薇的身影從南郡王身後走出,隨後看向了他,她笑著和公孫無極道:“依我看呀,定然是沒有壽安喜歡的,否則怎麽遲遲不選呢?”

要不是大娘娘非要他們過來,恐怕許如薇也不願意淌這趟渾水,陛下的嫡公主之前和秦駙馬就鬧的不可開交,讓陛下頭疼。

壽安再繼續任性,恐怕……陛下不會像縱容嫡公主那樣,縱容壽安了。

她微微抿唇,心思飛轉幾分,繼續道:“公主可還尚且有能入眼的?”

壽安見是許如薇,倒是有心思說心裏話,不滿得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歪瓜裂棗,還有就算看中了,皇兄也不喜歡,又何必費心挑選。”

“哦?這婚事怎麽能讓做兄長的操心呢。”許如薇樂津津道,“這是陛下讓你自個兒做主的,你就挑著吧。”

公孫玉和還想說些什麽,接受到自家皇叔的眼神,就算心中不爽,但也無可奈何,皇叔肯定是從大娘娘那裏過來的,既然收到了大娘娘的恩準,那肯定就是……

大娘娘的旨意了。

整個宮中皇後年輕,身份上卻壓著母妃死死的,而那位大娘娘則是真正統領後宮的人,也是和父皇母子關係和睦,陛下有時候都得聽太後的說道,而現在太後最操心的便是這些孫子孫女的婚事,之前有南郡王在前麵頂著,太後沒功夫管。

她想要壽安盡快成親,是怕壽安辱沒了皇家的名聲嗎?

唉。

他還是護不住壽安,就連母妃怕是都想著壽安尋一門差不多些的婚事,平安喜樂才是。

“那位玉公子吧。”壽安拉著許如薇指了指不遠處的玉子良,“我瞧這人中就他還看著順眼些。”

聞言許如薇嘴角上揚,順著方向看了過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原來是那位啊,也是麗妃娘娘自己母家人,還是信得過的,公主眼光不錯。”

是真的不錯嗎?那位玉子良,說真的除了那張臉,什麽都是一無是處,許如薇早就調查過所有參加宴會的富家公子,知道壽安會喜歡哪種。

不出意外就是那位玉子良了。

果然是看臉的女人。

“你喜歡就什麽都好。”她順著壽安的心意,壽安一向脾氣不好,最喜歡的就是別人順著她的心意,按照她的話去做,稍有點不順心,就開始打罵下人,和她相處多年,許如薇早就摸好了她的脾性,甚至是了如指掌。

眼看著許如薇順著自家妹妹,公孫玉和有些頭暈,直接當場氣的離開。

這許如薇也不是個什麽好心思,她自己找了皇叔謀了門好親事,就敢指手畫腳,占壽安一頭。

玉家更是罪大惡極。

眼瞅著礙眼的人離去,許如薇將壽安哄好,偏過頭就看到秦婉帶著女兒站在冷風中。

母女倆一樣的表情。

表情凝固。

一身粉色小襖的沈寧被秦婉抓著小手,她乖乖巧巧得模樣自然惹了周圍不少貴夫人的側目,尤其是林夫人,林夫人沒有女兒,加上對秦婉印象不錯,上去便說媒道:“這小丫頭長的真是秀麗,日後定然是個美人兒。”

秦婉笑著點頭,“您抬舉了,就是一個小毛丫頭而已,算不上多漂亮,跟各位夫人家精調細養著的千金,哪裏是能比的。”

沈瑛瑛側目,沒想到沈嫂子的交際能力這麽強。

這些個夫人個個心高氣傲,完全瞧不起人的那種,尤其是沈岐這女兒是在村裏養大的,自然是存著一些看不上的,秦婉這麽一說,既捧了別人家的姑娘,又給自家丫頭拉了一些好印象,一箭雙雕。

“瞧瞧,您這麽謙虛,怪不得將軍這麽喜歡呢,我們瞧著也喜歡得很。”

互相恭維。

秦婉嘴角上揚,這不就是交際得目的嗎?

她餘光瞥見郡王妃徑直過來,將位置稍微挪了挪。

許如薇盯著沈寧瞧了好一會兒,忽的壓低聲音道:“這姑娘長的不像你。”

秦婉哽住,她的關注點為什麽這麽奇怪?

不過周圍夫人並未聽見這句話,許如薇隻是疑惑,並未宣揚。

倒是秦婉心知肚明,姑娘是沈岐的,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她這個做後娘的,放在整個京城都是表率。

“郡王妃說笑了,姑娘看著小,可是和臣婦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對此許如薇嘴角上揚,“將軍夫人說的是,姑娘到底是要嫁人的,有個好皮相,日後搏的姻緣也好些。”

秦婉笑著點頭,殊不知心中鬱悶得很。

沈岐是一品大官,十有八九將軍府唯一得嫡女是配皇子皇孫。

這皇家一個個如豺狼虎豹,她還真不舍得將嬌嬌軟弱的沈寧送進去。

不得直接被拆吞入肚?

這時,壽安已經緩步走到玉子良麵前,壽安也是個數一數二的美人,尤其說裝起來時,旁人都隻會覺得她安靜秀麗,是個很不錯的姑娘。

尤其加上身份的加持,就算是敵國求娶公主看了一眼壽安,都得被迷的七葷八素得。

誰能想到這麽一個美人脾氣差到極致,甚至是非不分。

“請問,可是玉公子?”壽安身為公主,自然是驕傲的,她的脖頸微微上揚,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顯然是對玉子良感興趣的。

玉子良則是皺著眉頭,渾然不覺麵前的人是公主,換句話講,他是庶子根本就沒有資格見公主,他這次來也是被家中嫡母給推了出來,讓他一定要參加。

就算是入宮之前,家中主母也一臉凶惡警告他,不要妄圖攀附公主。

如今這位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是誰?

是某位大臣的夫人嗎?

他瞬間退避三舍急忙道:“請夫人安,晚輩玉子良,是玉家的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