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臉頓時黑沉下來,她如今已經不是什麽夫人了,而是金尊玉貴的公主,這人是在提醒她是個二嫁的女人了嗎?

本來還有些心思,被玉子良這一聲夫人給拉回了現實。

“你放肆!”壽安沉聲,“玉家就是讓你這麽喚本宮的?本宮乃是陛下的五公主!”

玉子良滿臉寫著惶恐,公主?這就是壽安公主?

他傻眼,整個人僵直在原地,怎麽也沒有想到今日參加擇會,會遇見正主。

待他反應過來,又趕緊賠不是,“是小生眼拙,冒犯了公主,請公主恕罪。”

說著,就要給壽安跪下,一張俊俏的臉蛋因為驚嚇,而頓時顏色,隻剩下惶恐與不安。

壽安最討厭這種不敢違抗她的男人,有幾分不滿,更多的是無趣,這種男人……也是母妃母家養出來的!簡直是一點禮數都沒有,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教出來的。

“壽安真是善變啊。”

看著前一秒還嬌羞女兒樣的壽安,現在又一副刁蠻公主的模樣,許如薇低笑一聲,“壽安就是這幅性子,也是有趣的緊,玉子良好不容易入了她的眼,沒想到又不喜歡了,這下是挑不中人了。”

周圍女眷還不知道許如薇是個什麽意思,隻看到壽安公主在訓斥那玉子良,又滿臉怨氣的走了回來,“這都是些什麽歪瓜裂棗,本宮一個都不要!新晉狀元郎候選人是誰,本宮要去見見!”

得,又想禍害陛下的良臣了。

眾人無語,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隻有許如薇笑著答話,“是秦慎大人。”

秦慎?

壽安一時間還想不起來他是誰,還想著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思索著當朝哪家官員是姓秦的,結果後麵就慢慢瞪大雙眸,驚訝開口:“秦慎!那不是大姐姐……”

夫君嘛。

後麵的話她沒有開口,心裏卻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秦慎是個俊朗男子沒錯,也很有能力,隻是被大姐姐禍害,本來應該就是新科狀元,卻因為要當駙馬而被剝奪選拔的資格,根本沒有機會參加仕途。

而且還是個不錯的夫君人選,就是……唉,她歎息一聲,“什麽樣的好男兒要麽是被禍害了,要麽就是被搶走了,本宮就落不著個好的。”

“那玉子良的確不錯。”許如薇這時開口勸說,“是個閑散公子,無權無勢,卻瞧著對公主有幾分尊敬,這樣的人很適合你。”畢竟壽安性格強勢,配個弱一點的駙馬正合適,再加上壽安本就已經成過親。

“無權無勢?”壽安好笑一聲,“你自個兒做了王妃自然能說出這些話,本宮是公主,就這身份,難道不應該配一個新科狀元?至少也是個丞相之子,你們瞧瞧這如今來的都是些什麽?就是家道中落的,就是庶子。”

反正她本來也是看臉,想著能投趣一點兒,沒想到也是個木頭,這種木頭做駙馬太過木訥無趣,她不喜歡這種,隻知道乖乖聽話的走狗,那種不配做她壽安的夫君。

秦婉抿唇,不言。

這壽安倒是會懟人,她說的是實話,常言道不聽別人勸阻一意孤行的人,關鍵是就算一意孤行,也孤行不出個什麽的人,才是真的愚蠢至極。

“或許王妃說的有幾分道理的。”南郡王幫著說話,看了一眼壽安的一雙兒女,小聲提醒道:“若是尋不到合適的駙馬人選,日後敵國來求親,隻怕是公主的一雙兒女,不知道怎麽辦呢。”

壽安臉僵住,她差點忘了還有這一層關係。

要是敵國求親,剩下的要麽地位高,要麽年紀小,她要是不成婚,就是輪到她去和親,和親也就算了,兩個孩子自然是不能帶過去的。

想到這一層利害關係,她直接就清醒了過來,急忙喚著貼身侍女,“本宮要見父皇。”

說著又火急火燎離開。

等人離去後,許如薇讚歎的眼神落到南郡王身上,“相公倒是厲害,壽安公主遲遲不肯成婚,被你一說,直接就應下了。”

“這算什麽。”南郡王謙遜,直言道:“壽安最怕的就是和親,她要不是為了躲前幾年的和親,又怎麽會乖乖嫁人。”

乖乖聽話隻是第一步。

“瞧著倒沒我們什麽事兒了,不如我們先離開!”許如薇偏頭看幾位夫人,目光落在秦婉身上。

秦婉這才發覺所有夫人中,她的身份是最高的,怪不得她們都不開口,都瞧著她一個人。

“不如去皇後那邊喝杯茶,我們搓兩把玉牌,也讓孩子們好好玩玩?”

幾位夫人也是興趣乏乏,這宴會太過乏味無趣,但提起搓玉牌,頓時雙眼發亮,禮部侍郎左夫人直接就笑吟吟開口道,“將軍夫人說的是,我們去好好玩玩,留孩子們自個兒聚聚。”

左夫人臉圓圓的,人也是富態得很,一看就是富貴的命。

這玉牌是秦婉帶來的,卻很少有人知道玉牌是出自她的手裏,她給皇後一套就是為了替沈岐拉攏一下沈家,沈柔柔聰慧,拿玉牌去籠絡這些夫人,自然博得了不少夫人的芳心。

秦婉喜歡打牌,所以在這無趣的古代,玉牌也算是她的樂趣,隻看她拿出一些銀子放在桌麵上,和身邊穿金戴銀的夫人們開口,“不如玩大些,幾位定然不缺這些銀兩吧。”

“也是,總要有些彩頭。”

三個時辰過後,秦婉看向正在喝幾個小公子玩的很和睦的沈寧,幾個公主也讓著沈寧,左夫人家的女兒年紀最小,對待最小的沈寧親厚的很。

許是這些小公子小姐們心底明白,她和這些夫人們好,看人下菜碟的孩子們自然理解自家母親的意思。

何況這些貴夫人們,倒也是性格溫和,很好相處的很。

“將軍夫人的牌技,真是出神入化,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夫人的對手呢。”

“都是幾位謙讓,加上運氣好,我以往和皇後娘娘打牌,就沒有贏過一局呢,是夫人們過於讓我了。”